小H對我說,這兩天去了男友的老家,他的爺爺奶奶很是疼她,尤其是爺爺。她說爺爺會問她喜不喜歡吃豬腳,他去買幾只讓他媽媽做給她吃;她說在小叔家吃完飯爺爺給她兩瓶核桃乳說讓她回去嘗嘗喜不喜歡喝,喜歡的話再來拿;她說爺爺沒事老是喜歡來他們家里坐坐,又默默的不講話,然后起身離開。
這讓她想起了她的外公,小H說,她的外公去年十月份去世了。在那之前,她也有十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外公了。
小H說,九月份的時候,她的妹妹給她說,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外公快不行了,如果你不來見最后一面,以后會不會后悔。小H說她忘記了自己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她沒有回去,她一個人躲在出租屋里哭了好久好久,撕心裂肺的那種。
她說她不敢回去,她害怕看到面若枯槁的外公,她害怕看到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外公,她說她不知道這個時刻該以怎樣的方式來告別。她說她從來都是故作堅強,從十幾歲離開家,每次家里人打電話問她想不想家想不想爸爸媽媽,她永遠都說不想。習慣了假裝堅強,卻不敢面對永別,她不敢回去。
她說她也以為她不想,她原以為那種撕心裂肺只是不舍??珊髞恚吹脚c外公年紀相仿的老人就想起他,以前去舅舅家,外公總是在家門口默默坐著,等著她回去,然后又目送她離去。走到遠遠的路口,她回頭總能看見外公蹲在那里,一動不動,好似一尊雕像。可是去年,再也看不到那個身影了。
她說她看到男友的爺爺一個人坐在那里,就想過去陪他一起坐,男友的爺爺給她零食,不管是什么,她都要,因為她總能想起外公給她偷偷留著的零食的時候的那種急切、渴望又小心翼翼的眼神。
在爺爺和外公這里,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因為我知道,這里面只有愛,沒有客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作者:王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