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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 ?她從不涂口紅,但名字里卻有我最喜歡的顏色。
分手后的第三個月,我依舊只能一個人坐公交。
我并不喜歡這樣。
一個人坐公交,首先沒人說話,玩手機又容易暈車,所以我只能靜靜聽歌,盯著車窗外發(fā)呆。但我又不能睡過去,畢竟到站了是沒有人會叫醒我下車的。
記得在我戀愛前的某個冬日,我如往常一樣:一個人出門,一個人坐公交。
車廂里總是十分擁擠,夾雜著人與人之間相互嫌棄的味道。就像身處的這座小縣城一樣,明明很小,卻布滿人潮,讓人不禁擔(dān)心起這座小城的未來。
還好搶到了最后一個座位,站著的話,可能會更難受。
我也在嘲笑自己毫無風(fēng)度,甚至是狼狽與不堪。
那天,我照舊戴著那款我喜愛的白色耳機,耳機里播著的,是劉思涵的《走在冷風(fēng)中》。
那真是一個孤寂的冬天啊,公交車?yán)锏那閭H在卿卿我我,相互溫暖著對方,討論著下一站的旅程。
我知道我的終點站是哪里,但我并不知道下一站是什么。
車子一個急剎。
我猛然驚醒,半響才發(fā)現(xiàn)耳機沒有了聲音,一摸口袋,手機不見了!
天,這個小偷也太猖狂了!
對坐公交車,對這座城市,我又平添了一絲失望。
我叫聲咒罵,又怪自己竟然睡了過去。
禍不單行,原來自己還坐過站了。
那真是黑暗的一天,我把所有的過錯都?xì)w咎于自己一個人坐公交車。
所以后來我每次要坐公交出去,我都會拉上一個朋友陪我,上車后,就對他說:“幫我看著點,我睡一會。”
慢慢的再沒有朋友愿意和我出去。
往后的日子里,我還是得坐公交車,但對一個人坐公交車是再無好感。
直至我遇到了她。
那也是一個冬日。早起去趕車的自己,睡意朦朧,卻只能極力睜大眼睛,試圖保持清醒。還好趕上了第一班公交車,不一會后,車上又?jǐn)D滿了人。
車上有穿著正裝趕去實習(xí)的大學(xué)生,有朝九晚五去上班的白領(lǐng),有去市場買菜回家做飯的大媽。
過道里站滿了人,我好困,但我不能睡。
我四處張望,尋求任何能夠刺激自己神經(jīng)的事物。
終于,我在過道的對面看到了她。
灰色的毛衣,淺藍(lán)色的牛仔褲,搭配著醒目的白色布鞋,到肩的長發(fā),精致的五官,再加上淡淡的妝容,甚是好看。
她正在低頭安靜的啃著面包,我不知道她是何時上的車,如果是跟我在同一個站上的,就很有可能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
我回想起以前朋友們說過他們在公交車上的艷遇,又在大腦中努力搜索他們說過的搭訕技巧,想來想去,就只記起假裝問路這一招。
我搖了搖頭,對于不善言辭的我,在漂亮女孩面前也實在做不到這點。
我再偷偷的看了一眼她,才發(fā)現(xiàn)她口紅的顏色特別好看,橘紅色。
紅色,那可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我前女友名字里也有一個“紅”字,她叫梁曉紅,我一直都覺得那是一個特別好聽的名字。
“呲!”,車在一個站剎車停下了,女孩下了車。
我并沒有什么惋惜可說。畢竟人的一生注定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就注定只是路人而已。
和梁曉紅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和她坐公交出去,我都會說:“我睡一會,到了你再叫我。”
“哦。”
她從不抱怨,這讓我有時候也瘆得慌。
一般一個稱職的男朋友應(yīng)該會說:“你睡一會吧,到了我叫你。”
好吧,我承認(rèn)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男朋友。
再遇到那個女孩的時候,竟是在學(xué)校的一次迎新晚會中。
那次我擔(dān)任晚會的后臺工作人員,在禮儀小姐的隊伍中,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原來她是禮儀隊的。
她涂了深紅色的口紅,雖然妖艷,卻也十分美麗。
我是器樂隊的,我跟我的隊長晶晶師姐交情不錯,想著她應(yīng)該認(rèn)識文藝團的挺多人,我就直接跑過去問她。
“師姐,你認(rèn)識那個女孩嗎?”我指給她看。
“怎么,看上人家啦?”
“沒有,我就問問。”
“那就算啦,她不適合你。”
“噢。”我沒有再多問,至少我知道了她是我們學(xué)校的。
一直覺得,帶著一定的動機去接近一個人,事情往往就會變得非常困難,再回想起我認(rèn)識梁曉紅的時候,竟是那樣簡單。
認(rèn)識她,是高一那年。第一學(xué)期期中試過后,英語老師要分英語小組。梁曉紅便是我的組長,平時由她對我們英語小組成員的學(xué)習(xí)進行監(jiān)督。
她真是一個負(fù)責(zé)任的組長。
每次把練習(xí)交給她檢查,本子拿回來后,她用紅筆寫的字永遠(yuǎn)比我黑筆寫的多。說白了就是我英語差吧。
同組中的小明,看到我有這般待遇,就坐不住了。
“梁曉紅是不是喜歡你啊?”
“神經(jīng)病,你的英語水平要是像我一樣,你的整個本子估計都是紅的。”
卻也是實話。
高中課堂,嚴(yán)肅枯燥,一到課間便頓時人聲鼎沸,那可是討論八卦的黃金時間。
一天前面的一個女同學(xué)悄悄對我說:
“聽說梁曉紅對你很有好感啊!”
我先是一驚。
“是嗎,對我有好感的多得去了。”我假裝不要臉,勉強說出一個笑話。
“去死吧你!”
“開玩笑而已,你別再亂說啊,那是假的。”
“不像是假的,她親口對她舍友說的。”
“假的假的。”我裝作不耐煩,想借此掩蓋心里的躁動與不安。
這真是蠻新奇的,相比梁曉紅這樣一個正經(jīng)的學(xué)霸,而我就是一個只會上課打瞌睡的學(xué)渣。
真不知道學(xué)霸的眼中里想的是什么。
難道她喜歡我是想突顯她的學(xué)霸身份?
沒想到梁曉紅這個英語科代表一當(dāng)就是三年。
三年同班,到了高三,別人都在埋頭苦干的時候,我依舊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問梁曉紅:“你想考什么大學(xué)啊?”
“華南師范吧,我有點想要當(dāng)老師。”
那的確是一間不錯的大學(xué)。
“你呢?”她反問我。
“隨便啦。”
“隨便?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沒出息!”
她竟然罵起我來,我活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從那天起,本性不愿輕易認(rèn)輸?shù)奈遥拖翊蛄穗u血一般。我給自己偷偷訂了一個目標(biāo):廣東金融學(xué)院。
這個目標(biāo),雖然不高,但于我而言也足夠遠(yuǎn)大了。我從來沒跟別人說起過,朋友們知道了肯定會笑:你別想了,有個專科肯要你都是走運了好嗎?
但我不知道為什么偏偏跟梁曉紅說了。
“挺好的,你加油。”
我開始拼命學(xué)習(xí),但是英語成績始終平平。
梁曉紅后來又說,“你肯定可以的。”
高考揭榜后,我才知道原來我是真的可以。
但聽朋友說,梁曉紅發(fā)揮有一點失常,但還是可以上華南師范的。
“恭喜呀。”我發(fā)微信給梁曉紅道喜。
“你真打算把廣金放在第一志愿嗎?”
“不然呢,哈哈。”
錄取結(jié)果出來后,我順利被廣金錄取。
而最令我吃驚的,是聽說梁曉紅竟也被廣金錄取了。
我被嚇到了,問她第一志愿報了什么,她說她報了華師,但選了一些分?jǐn)?shù)較高的專業(yè),而且不服從調(diào)劑,所以沒被錄取。
“那第二志愿呢?”
“廣金呀!”
“你有病吧?”
“我就是想看看我們夠不夠緣分。”
男人真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動物,在那個暑假,我和梁曉紅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能和她再做四年同學(xué),想想也挺不錯的。
大學(xué)的梁曉紅,依舊那么愛學(xué)習(xí)。
命中注定她就是一個學(xué)霸,而對于學(xué)習(xí),我早已沒有了高考時候的沖勁,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不是學(xué)習(xí)。
而梁曉紅說她喜歡的就是學(xué)習(xí)。
大一的時候,她經(jīng)常叫我陪她去圖書館,我要么拒絕,要么就睡倒在圖書館。
最后也就分手了。
上次和晶晶師姐排節(jié)目,我又忍不住問她關(guān)于那個女孩的情況。
“她好像是金融系的,家境挺不錯。”
“還有,她好像換了好幾個男朋友了。”晶晶師姐像是在提醒我。
“噢。”
第三次遇到那個女孩,是在校園道路里。
她這次依舊涂著橘紅色的口紅,正腕著一個很高很帥的男生的手。
我又想起了梁曉紅,印象中她從來沒有涂過口紅,至少我沒見過。但我總是會說,你不用化妝,也很美麗。
確實如此。
上次偶然和梁曉紅高中的閨密聊起天。
“你們分手了?”看來梁曉紅沒有告訴她。
“恩。”
“為什么啊?”
“分手就分手啊哪有為什么。”
“誰先提出的?”
“我們一起提出的。”
對話停頓了片刻,好一會后,她給我發(fā)來信息,“你知道當(dāng)初梁曉紅的第一志愿報了什么嗎?”
“不是華師嗎?”
“是中大。”
“啊?”
突然記起,我已經(jīng)快兩個月沒見過梁曉紅了,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
每次和她說話聊天,總少不了被她指責(zé)。
那次我跟她說我逃了英語課,又是一頓責(zé)罵。
“又跑去彈吉他了是不是,期末不用怕了是不是?”
她好像總是很了解我,我又總覺得如果我不夠了解她,我就有罪。
“在嗎?”終于,我給梁曉紅發(fā)去了一條微信。
過了好久,她才回我。
“在圖書館,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看看你最近怎么樣。”
“噢,挺好的。”
“對了,我有男朋友了。”我突然變得有點不知所措。
“我和他是在圖書館認(rèn)識的,他算是一個學(xué)霸,挺愛看書。”
“但他不會彈吉他唱歌。”她最后說。
“噢。”好像我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就只會說這個字了。
但我就是不懂,怎么才三個月,就有新男朋友了。
我也沒問她。
我只是突然想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