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溪的愛情(十三、十四)

〔連載〕小溪的愛情(十一、十二)

(十三)

不過,他說的確實對,只有牽掛沒有束縛的生活讓她很充實,這段時間她都快成美院的學生了,下午和悠悠她們去看了一個“日本字體設計作品展”,看的很仔細,一張一張全拍成了照片,打算回去仔細地揣摩。她沒想到字可以寫的那么有意思,每一個細節都是精巧的設計,卻也決定著整體的構架。看完展幾個人為了表達對日本設計的敬仰又去吃日本料理。可是日本的料理卻委實不敢恭維,至少顧小溪接受不了。還是我大中華美食天下無敵。吃完飯各自回校,等車的空給男朋友打個電話騷擾一下,順便查崗。卻沒想到他就在附近,還讓她過去。真是開心不已,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在今天穿的還蠻漂亮的,其實只要和悠悠她們出去小溪都會刻意打扮一下的,美院的女孩對穿衣打扮既性情又苛刻。

轉了幾個彎,就看見江衡宇西裝筆挺的站在一個酒店門口,看來還沒回家換衣服呢。

“今天吃飯怎么會想起我啊?”很自然的挽著他的胳膊

“帶你見見世面,見見朋友啊”今天確實是見世面,光酒店門口叫不出名字的豪車就叫她目瞪口呆。這頓飯原來是江衡宇在華金的部門經理汪總請的,算是歡送宴,江衡宇已經結束在華金的實習簽了心儀的外資投行。一個圈子里,人情還是要有的。大家聽到是女朋友的電話,還就在附近,就讓江衡宇叫過來。

歐式的裝修富麗堂皇,璀璨的燈光像是給一個個男男女女鍍上了一層金箔,顯得貴氣十足。小溪哪見過這種場面,目不轉睛的左看右看,卻看得眼睛很不舒服,不停的眨巴眨巴。

“我眼睛進東西了”她揉著眼睛卻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盯著她看

“我看看”拉她靠邊站了站,以免影響路過的其他客人。“睫毛掉眼睛里了,現在好了”他給她輕輕吹掉了。

“嗯”她閃動了一下濃密卷翹的睫毛果然沒事了,攬著她的腰進了包間。好在除了汪總,其他兩個人小溪之前也見過,這才不那么拘束。客套的話,溢美之詞說了一大堆,小溪雖然沒見過什么世面,但從小就嘴巴甜,天生又有一股喜氣,很快就和大家沒有距離感了,吃吃喝喝間氣氛倒也挺好的。

正當大家吃的興起,服務生送上一盅燕窩放在小溪面前。“打擾了,極品血燕,對面包間的客人送給這位女士的,請慢用”

這個女朋友一向招人喜歡,可這里她才第一次來呀。江衡宇想問個清楚“對面包間都是什么客人?”

服務生沒回答,汪總卻咳嗽了一聲,讓服務生先出去,說“是炎少爺”

“就那個換女朋友比換車還快的炎少爺。”另一人補充道

汪總看著江衡宇繼續說“對了,他也在某投行,好像和你還是同一個部門。”

“他這是什么意思?”江衡宇滿腹狐疑又極度不爽,這種花花公子不會是想制造點什么事端吧?

汪總“最好不要惹他,他很有背景的。”

不知所措的小溪看到大家的表情并不輕松,知道自己又給江衡宇惹麻煩了,拉著他的手,一雙大眼睛看著他“讓服務生把這個退回去吧,我才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呢”輕輕的說著,但語氣異常堅決。

這時候包間門打開了,大家都看了過去。一個風流倜儻、偉岸不凡的男子露著一臉的笑意走了進來“汪總,不請自來別介意啊”

汪總已然起身滿臉堆笑“哪里哪里,炎少爺,別來無恙啊”客氣地寒暄、握手。大家也都禮貌性的站了起來。江衡宇臉上已隱隱露出一絲警惕,他感到小溪拉他的手更緊了,便猜出八九分。回握她的手,用嘴型說了一個 “花”字,她點點頭。

終于目光投向了他們兩個“小溪,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隨著這句話的結束,在場的人無一不驚訝、詫異,并猜測背后有怎樣的故事。

小溪怯怯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意“趙炎,你好”說完又馬上看了一眼江衡宇,他臉上已淡定如常“衡宇,這是管理學院的趙炎,以前也是學校攝影協會的。”

“哦,你好”

“你好”

趙炎輕笑,兩個人同時伸手過來,禮貌的輕握了一下

“趙炎,這是我男朋友江衡宇,很好吧!”她故意將聲音抬高,想要給自己一點勇氣。

“小溪,你的意思是我不夠好嘍”他又笑了起來,笑的小溪心里發慌。大家已經明白這是一段愛情故事,只是不知道細節如何。

此時的小溪,知道惹趙炎純粹是給江衡宇找麻煩,但是也不能讓大家誤會她和趙炎有過什么,這樣會讓江衡宇丟臉的。

“其實,早就聽小溪提起過你”

“哦,說我怎樣?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小溪是說別人壞話的人嗎?而且在A大你的高調也是有目共睹的,”

這天晚上,她在他的身下感受到從未有過的一絲害怕和一絲粗暴,“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著,身體有些顫抖。他停了下來,才發現她滿眼含淚。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他的嘴唇安慰著她“不是生氣,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你永遠都是我的。對不起,我的寶貝,我不該這樣的”他趴在她的身上,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說“我害怕會失去你”自信、篤定、理智、成熟、、、一切的詞語下,依然藏著一個害怕被拋棄的男孩。

她緊緊的抱著他赤裸的背想抱的更近一些“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愛著你,我只會是你的”十六歲那年的夏天,她的眼睛就再也無法看向別人,即使在她躲著他不理他的日子里,她也是為了讓他看得起自己,向他證明她不是一個花瓶。

江衡宇畢業了。那天小溪才知道,這個看起來不經常在學校的人,竟然從來沒有曠過課,而且門門功課都是優秀,甚至包括那些討厭的公共課。她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她為他驕傲。

小溪報了一個美院的暑期插畫進修班。查了一下自己的銀行卡,竟然發現余額足夠交這筆費用。雖然他沒給過她一毛錢,但想想自己有空花錢的時候都和他在一起,沒空花錢的時候又能花幾個錢。一趟超市出來一半的東西都是她的,還有一半是兩個人共用的。在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節日里衣服成了最常有的禮物,他熱衷于打扮她。而她自己只需要充足學校里那微不足道的飯卡錢。

“原來我有這么多錢,有個可以混吃混喝的男朋友還真不錯”她拿著一沓暫新的人民幣,窩在沙發里數來數去,準備下午去交學費。

“這么一點錢讓你數了半天,有那么高興嗎?”他正在沙發那頭拿著筆記本上網,抬頭看了她一眼。

“當然高興了,這可是意外之財。到期末的這幾天誰要是還有幾百塊,那都是財主。你不是典型的學生你不懂。”

“那你以前是不是到了期末就山窮水盡了?”

“大一的時候是,后來就好點了。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次放寒假,當我把最后一塊錢投進公交車的投幣箱后,我就想著老爸一定要來火車站接我,路上一定不要發生任何狀況。可是事與愿違,進站前我行李箱的拉鏈壞了,就那么幾塊錢我都沒有。幸好那個老大爺人好,說免費給我修。”她說的很輕松,就像在閑談別人的趣事。可他眼前全是她狼狽的樣子。

“哼!那么狼狽我看你也沒長多少記性,對錢一點概念一點計劃都沒有?”

“我那點錢需要計劃嗎?不過就算現在沒你,我也不會再那么狼狽的。”

“那就最好。你要搬什么東西過來嗎?”

“搬過來?你在逗我玩嗎?我已經申請暑期宿舍了”她對之前的事還耿耿于懷,現在正說著反話。

“宿舍里可沒有空調,到時候熱的受不了可不要給我訴苦”他實事求是的說著,根本沒在意她說的是不是反話,是不是余怒未消。

“我怕吵架后被人趕出去,那樣會很可憐的”她對他淡淡的態度很不滿,就不可以說點好聽的讓她搬過來嗎?

他當然明白,合上筆記本一本正經的說“那我告訴你,吵架后你可以把我趕出去。

“真的嗎?我可以那么不要臉嗎?鳩占鵲巢?”她已經明目張膽的偷笑了

“吵架一定是難免的。但是不管吵的有多兇,我說了多難聽的話,你有多生氣,都不可以跑掉,你可以讓我走。女孩子負氣出去會很危險的”他停頓了一下又說“而我,只要你在家我就一定會回來的。”

“那次我跑出去,你是不是真的嚇壞了?”

“大晚上跑出去,又不帶電話,我能不怕嗎?”那次好像是因為擠牙膏的問題開始吵架的,他要求她從下面擠的整整齊齊,可她偏要從中間擠。于是惡語相向到奪門而出,其實她也是怕的,出了門就直奔附近的肯德基,他找了她近一個小時,當看到她安然無恙時他竟然紅了眼眶站在門口挪不動步子,還是她拉著他回家的。不過后來他們就不再共用一支牙膏了。

她開心的趴在他的背上摟著他的脖子 “你露了你的底牌你知道嗎?”

“和你,我早就沒有底牌了”

不過他們還是約法三章了:首先,因為她嘴上經常會有“你可不可以幫我、、、、、、”“我還沒有吃飯呢”等,所以形成了:不可以互相過分依賴;其次,又因為她老說“你怎么才回來?”“你怎么又去、、、?”形成了:不可以互相過分干涉;再次,不可以讓他擔心,并按時匯報詳細的行蹤。不平等條約,但是寄人籬下只好忍氣吞聲。不過她也不打算麻煩他什么,他的新工作壓力很大,不時地加班、應酬、出差,已經夠他忙了。有時候回來晚了,澡都不洗躺下就睡著了,看的她很不忍心,他可一向是個臭美愛干凈的人。這還只是她在周末的時候看到的,不知道他的工作日是怎樣辛苦。她幫不了他至少不要成為他的負擔。同時他也更加理解他為什么不讓她平時過來了,他實在沒空照顧她,而她卻對自己總是馬馬虎虎讓他看不下去。

暑期的生活緊張而有序。一周上三天的課,每天忙得都不可開交,更不要說去干涉他人,吵架了。反倒是他人總覺得自己被冷落了。進修班的同學大多都是有美術基礎的,所以她又一次成了墊底的,不過這次她沒有不在乎,卯足了勁要趕超別人。認真的聽課、虛心的請教、細心的觀摩別人作畫的過程,分析自己的不足。畫畫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時間也總是不夠用。于是午飯經常忘記,等到晚上狼吞虎咽時,就會被罵,可是她依然如故。后來她的包里就多了牛奶、水果和面包,他還是忍不住要來管她。等到培訓結束的那天,原本不被人看好的小溪,竟然有好幾幅作品被拍成照片貼在了優秀作品欄里。她開心地打電話告訴他,并讓他早點回來。

連續幾日的燒烤模式讓這個城市快要化了,而她內心的陽光比這烈日還要熾熱。她離自己的夢想似乎又近了一步。果斷的打車回家,時間還早,身上的黏膩讓人極不舒服,迅速的在淋浴下沖了個澡,換上新買的睡衣,又站在冰箱前灌了一氣的冰水,才覺得由里而外的清透。開低了空調,蓋上涼被開始睡覺,內心的充實與身體上的放松讓她很快就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已經有些麻黑,睡是睡飽了但肚子卻餓了。想著他怎么還不回來?卻聽見開門的聲音,瞬間跳下床顧不得穿鞋就跑了出去,客廳的燈已經亮了,一剎那的凝望。他就站在玄關處打量著她,灰藍色的襯衫式睡衣襯得她白肌勝雪、美腿修長,這段時間的瘦俏讓她性感的鎖骨更加顯得勾人。她看出他眼中的火花,三步兩步就跳進他的懷里,修長的腿夾著他的胯部,玉臂繞著他的脖子就是一陣狂親,前段時間太敷衍他了。他托著她有些站不穩,這個丫頭今天興奮的近乎瘋狂“你現在就是一個小妖精”

“不過我是一個善良、專一的小妖精,你喜歡嗎?”

他回吻她“當然,妖精可比天使更具誘惑力”

“快點,快點”她一邊吻著一邊騰出一只手幫他一粒一粒的解著扣子,示意他進屋。

“不知羞”她不裝,不扭捏作態,感情的濃厚讓她更加袒露心性。她喜歡,她想,她討厭,她生氣,她的心里除了滿滿的愛沒有任何需要隱藏的事。更重要的是她這樣的一面只對他一人。


幾天后,江衡宇將小溪的幾幅得意之作裝進了畫框,掛在家里最顯眼的地方。還有他說“我發現人沒事了就會滋生事端,所以你還是不要閑著,但也不要太忙”

新的學期開始了,顧爸爸給小溪打過來學費和生活費。小溪有心說“不用了,爸爸”因為江衡宇給了她一張卡,可是聽到老爸說“我的小丫頭長大了,爸爸能為你做的越來越少,這可能是爸爸最后一次給你付學費、、、、、、”她眼眶紅了說出了另外五個字“謝謝您!爸爸”她該成全這份厚重的愛。也繼續享受著這份愛。

(十四)

大四,畢業論文、答辯、寫簡歷、投簡歷、面試、面試、再面試 。

根據學姐師哥們的經驗,工作并不好找。思思當然步男朋友后塵考公務員,反正他們很有經驗了。趙楠被保研了,現在悠閑自在的追陳進,真是羨煞旁人。青青一直拼殺在各個招聘現場。當然大家都是要寫論文的,從開題到最后的定稿,誰不是在導師的推動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小溪同學,雖然也會偶爾關注一下招聘網站,但她更多的是繼續畫她的畫,似乎畢業與她無關。

一個學期快要過去了,大家的心情卻越來越焦躁。思思考完國家公務員,接下來考省級公務員。反正她和公務員杠上了,不吃上皇糧誓不罷休。趙楠更瘋狂,在聽到陳進已經簽約C市某大公司時,她放棄了保研。突擊了一個月要考進C市某知名大學。好在她基礎好,初試考的還不錯。兩所大學難分伯仲,大家問她圖什么?她說“圖人”真是一個可愛的傻姑娘。青青一身職業套裝,踩著小高跟,畫著小淡妝,挎著小包包。簡歷復印了一沓又一沓,面試了一輪又一輪。可這找工作和找男朋友一樣,她看上的人家看不上她,看上她的她看不上。到現在也還懸著。小溪同學看起來毫無動作,其實也是著急的。她只是不好意思告訴大家她的就業方向已經偏離了他們的專業,她投了兩家雜志社,一家出版社,現在還沒有回應。

在找工作面前,過年顯得無足輕重。可是小溪同學因為暑假沒回家,這次還是早早的投入了父母的懷抱。而且,今年過年江衡宇要見家長了。誰都知道工作不好找,但是父母們也只能干著急沒辦法,他們又不是有權有勢的人家。一回家,顧媽媽就開始嘮叨“找不到工作怎么辦?你又不考公務員,也不考研究生。你到底想干什么嗎?難不成真把畫畫當工作?那也就是玩玩”好在顧爸爸還比較理解小溪“好的工作找不到,差一點的總能找到,我們家女兒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

其實小溪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幾個學期她的成績還是不錯的,要找本專業的工作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將從事無聊而重復的工作,她就覺得自己要得抑郁癥了,所以這個年過得一點也不開心。大年初一準女婿登門拜年了,顧媽媽忙前忙后,張羅了一大桌子菜不說,年三十不好好過年,卻忙著把家里的沙發套、桌布、床單被罩全換成新的。她說“新人新氣象嘛!”。顧爸爸到淡定許多,畢竟這個人是來和自己搶寶貝女兒的。可是一頓飯后,又喝了點小酒,講著小溪的趣事,翻看她小時候的照片,氣氛是越來越好了。顧爸爸坐不住了,竟拿出了他多年未碰的手風琴,準備演奏一曲,并讓小溪伴唱。? ? ?

? “來一曲《軍港之夜》怎么樣”

“我堅決不要唱軍旅歌曲”

“好吧,那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這首歌她早就唱煩了,可是看著兩鬢斑白的爸爸興致勃勃的樣子, 她有些不忍心再說些什么了。默默地說了聲“好吧”

“深夜花園里四處靜悄悄,只有風兒在輕輕唱;

夜色多么好,心兒多爽朗,在這迷人的晚上;

、、、、、、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著我不作聲,

我想對你講,但又難為情,多少話兒留在心上;

、、、、、、

但愿從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其實唱著唱著,小溪忽然覺得這首歌真好聽, 自己的心上人就坐在身旁,默默看著自己不做聲。而且這是爸爸媽媽戀愛的時候最喜歡的一首歌,媽媽的臉上早已甜甜蜜蜜,她真慶幸自己沒有繼續任性。江衡宇表現的大方得體,既不露怯也不油滑,顧爸爸顧媽媽越來越喜歡他。當然江衡宇也很喜歡這個其樂融融的家,這是他喜歡的家的氣氛。

這次春節江衡宇有了一個很大的變化,他重新接納了他的父親,所以他年三十在父親家過得,大家對他客氣周到,那個同父異母的小妹妹對他也格外親近。這幾天他就住在他們以前的家,小溪很高興看到他這樣。他說“那天我回到我曾經的家,一上樓就看到我爸爸搭著矮矮的板凳顫顫巍巍的在貼對聯,雖然氣色還好,但明顯老了很多。曾經總是我和他一起歡天喜地的貼。進了門,屋子里很干凈,一點也看不出很久沒有人住,是他打掃的,他想著我要是過年回來總有個落腳的地方,所以每年都打掃,但卻第一次等到我回來。他又說他這幾年特別的想我,說自己當時太自私。說了很多,我忽然就釋然了,不想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只想和他做一對簡簡單單的父子。”至于他媽媽他始終沒提,看來示弱有時候才是最好的武器,因為人的心是柔軟的是有愛的。因為找工作的原因,小溪這次和江衡宇一起早早回A市了。回去那天上午他們見了他父親,只是簡單的在家里坐了一會,可以看出這個精明能干的大律師,那天很緊張也很開心。臨走,硬塞給小溪一個大大的紅包,實在推不過,江衡宇便讓她收下了。那一刻,這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竟感動的眼圈泛紅。一再地說“要常回來啊”

同學們基本上都早早的返校找工作了。就業形勢的嚴峻讓沒有著落的人惶恐,四處茫茫皆不是,腳下踩的是一塊浮冰,冰在化可他們還沒找到彼岸。大家現在見面的問候已經變成了“簽了沒?”就像饑荒年代的問候總是“吃了沒?”同樣都是糊口的問題。

小溪又投出去幾份簡歷,這次她也投了和自己專業對口的崗位,依然石沉大海,已經快四月份了。

“怎么辦?我找不到工作怎么辦?別人好歹還有個面試的機會,我簡直是無人問津”她斜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滿臉愁容。

他拿著她的簡歷一邊看著一邊安撫著她“沒事,不是還有幾個月才畢業嘛,何況畢業了也可以繼續找啊”一會他又上網查了一下小溪投的幾個職位。過來拉她起來“前段時間太忙了,沒顧得上你。我們今天把簡歷好好修改一下,給這幾個職位重新投一次,他們收簡歷的截至日期還沒到呢”她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眼淚汪汪。不過她愿意聽他的,在她的心中他可是無所不能的。

思思國考失敗了,但卻通過了省級公務員考試的筆試,馬上就進入最終的面試了。緊張的每天在家里讓王杰扮演面試官。趙楠不愧為趙楠,想考哪就考哪。她說她今后要慢慢的磨陳進,因為他已經動搖了。青青進了一家外企,果真做起了小白領,不過在一次閑聊中才知道是咖啡館里認識的一個男人幫了她的忙,不知道她會過河拆橋,還是讓那人如愿以償。

看著周圍人一個個好賴都簽了,小溪急的額頭上冒出來好幾顆痘,招聘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也看不出什么花來。而導師又火急火燎的催著交論文。從來沒有這么蔫過的小溪,就像霜打的茄子。坐在圖書館里堆字數,反正她沒有任何的想法也沒有任何的觀點,東抄一點西抄一點變成自己的話再說一遍,竟然讓她給湊夠了。其實這種本科生論文又能寫出什么呢?注重就業率的學校也早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青青深知找工作的不易,所以很理解小溪。“別著急一定能找到的,大不了我們降低標準,再不濟就讓你家那位養著你唄”她也是想逗小溪開心。可她那知江衡宇會給小溪買上千塊的鞋子,也愿意給她交上萬的學費。但卻從沒給過她一毛錢,這擺明了寵她是有限的,養她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說辭更是無懈可擊的。小溪同學還是個明白人,她也不可能逼他去養她。何況她真的想從事她喜歡的職業。

眼看著離畢業沒幾天了,小溪在夢想與現實間開始動搖,她已經愿意去面試一家律師事務所做文員了,主要工作內容就是有序的管理好律所堆積如山的資料。她英語成績不錯,專業成績也還行,這樣竟讓她進了二面。那天她穿了一條白色的一步連身裙,腰間一條黑色的細腰帶。又配了一雙黑色的小高跟。這一身是剛和青青一起出去買的,完全按照白領麗人的標準打造。又挽起了頭發,畫了淡妝。看起來干練又雅致。面試的時候問了她幾個法律、經濟名詞她竟然都聽過,雖然最后人事只說了讓她回去等通知,但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著裝與表現都讓人滿意。雖然這不是她想要的工作,但至少肯定了自己大學四年的學習。三天后律所打來電話讓她擇日帶好三方協議去簽約。

? ? 可就在這個電話之后她又接到一個電話,一個她心儀已久的電話。少兒畫刊雜志社讓她下午去面試,她應聘的是美編的職位,其實就是給小朋友畫故事。她覺得自己的夢想要實現了,激動的連拿電話的手都有些顫抖。這是對她最重要的面試,她必須全力以赴。從上次的面試來看著裝很重要,至于面試內容不得而知,現在準備也來不及。急急地跑回公寓,找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少兒畫刊雜志社應該穿的具有親和力一些,挑來挑去,最后挑中了江衡宇去香港出差時給她買的白色娃娃領的黑色A字短裙,裙擺上利用一個大大的褶皺隱藏了一抹漂亮的橘色,若隱若現甚是漂亮。又找了一雙相搭的鞋。畫了一個較活潑的妝,頭發半挽著。鏡子里的自己清新亮麗,連自己都喜歡。打車到了雜志社心卻涼了一半,有五個候選人,其中兩個是科班出身的研究生,另外兩個是學美術教育專業的,似乎人人都比自己靠譜。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唯一的不另類放在另類中反而顯得另類了。暑假在美院學畫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不同的學校可以培養出氣質不同的學生,所以她并不介意他們的眼光。她是最后一個進去面試的,或許也是機會最渺茫的。面試她的一個是時尚的年輕女主編,另一個是媽媽般溫和但卻優雅的副社長。

她很禮貌的將作品集呈上,副社長仔細的翻看。可是那個女主編卻不停地打量她,眼中透著不友善,小溪心里打著鼓。過了幾秒種,女主編發話了“你確定你找的是這樣一份工作?”

她使勁點點頭說“我非常確定”

女主編輕蔑的咧著一邊嘴笑了一下,說“這份工作的薪水可連你這條裙子的一半都不到呢”

只想著要著裝完美,卻不知面試官是女人,而女人最善嫉妒。難道要敗在這身衣服上嗎?她可是連這衣服是幾百還是幾千都不知道的人啊!真是冤死了。

副社長終于看完了作品集和簡歷,抬頭說“你學的不是美術專業卻能畫的這么好,真的很不容易,但是、、、、、、”如果一個好的開頭一定要有一個但是的話,那還不如直接跳到但是后面說。她沒有聽清但是后面的內容,但是她已經知道結果了,剛才熱的冒汗或許是緊張的冒汗,可是此刻她覺得這里的空調好冷啊,她太想要這份工作了。緩緩的起身,不忘致謝。正準備出去,卻聽到副社長說“等等,我們還有一個職位,你要不要考慮”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欣喜的轉身,“我愿意”

“你都沒聽我說是什么職位呢”副社長愉快的笑了笑,像是笑自己的孩子

不管怎樣要奮力一搏,放開了說吧“不瞞您說,我小時候就看《少兒畫刊》,我喜歡畫畫也源于《少兒畫刊》。所以能成為貴社的一員,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她說的是大實話,她對少兒畫刊雜志社的了解,遠比大家想的要多。

“是嗎?那么你很了解我們雜志社一直秉承的理念了?”

“用孩子的心去為孩子著想!”她輕輕的說著但卻自信。

副社長露出一個激賞的笑容,又說“一個忠誠的讀者有時候比我們這些編輯還要了解我們的雜志。我們社和美國一家兒童雜志社有一個長期的合作項目,所以需要一名外語好又懂繪畫的人來做項目的助理,從你的簡歷來看,我覺得你更適合這個職位,待遇和美編的差不多。你考慮一下”

“那么這份工作還是畫畫嗎?”

“不是”副社長搖搖頭,看她臉上有絲失望,又說“但是你將接觸到最優秀的畫作和最前沿的理念,如果你愿意我現在就安排你做英語測試”

答案還用問嗎?小溪已經激動得不行,她的夢想就在眼前。英語測試不過是讓她和美國雜志社的編輯進行一場為時十五分鐘的視頻交流。此時她好感激江衡宇啊,要不是他成天逼著自己學英語,她不可能做到無障礙交流,為了這個聽力有段時間她都耳鳴了。副社長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笑地說“這個項目是我負責,你以后就是我的助理了,下周一來簽合同。直到后來她才知道那身衣服在主編那是減分,在副社長那是加分,原話似乎是“一個精致生活的人眼光也不可能差,何況他們合作的新雜志主要是針對高收入人群的,而她應該了解這類人的消費心理。”

一天之內兩個offer,快速的撥電話給爸爸媽媽,讓他們放心,父母的開心可想而知。又給江衡宇打電話卻總是不接,一定是在開會。她等不及了,打車去他們公司,反正她要他盡快知道這個好消息。到了前臺,說明了來意,前臺小姐讓她等等,說整個部門的人都在開會。她又給他發短信,還是沒回。焦急的往里面瞧了瞧,卻看見趙炎走了出來,正好目光相接。真是冤家路窄“小溪,你怎么在這?”

“趙炎,你好,我有事找衡宇”她有些局促

“沒給他打電話嗎?”

“他可能在忙,沒聽到”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對江衡宇有一絲的不滿。

“再忙也該放下手頭的事,這么好的女朋友也不怕被別人搶走了”他個子很高,她又不喜歡仰頭看他,每次他都稍稍彎一下腰說話。更顯得兩人不同尋常,前臺的小姐永遠是八卦的,電話急促的響著,她愣是沒聽到,這個漂亮的女孩明明是來找江衡宇的,怎么又和炎少爺這么熟?

“我的事都是小事,等會沒關系的”

“在我看來,你的事永遠不是小事。快畢業了,工作找得怎么樣?需要幫忙嗎?”趙炎的母親是省里的領導,要想給誰安排個工作還是很簡單的。

“謝謝!我已經找好了”幸好找到了,還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否則會很沒面子的。

“什么樣的工作?會不會很辛苦?”他語氣關切的讓她有些肉麻。甚至讓她感覺他是故意的,想要給江衡宇難堪。

“在一個雜志社給社長做助理”除了父母,她想要第一個告訴衡宇的,怎么現在第一個告訴趙炎了,可是為了面子不僅要說還要吹噓的說,其實她只是給副社長做助理。

“助理的工作很瑣碎很辛苦的,是我的話一定舍不得讓你做”他的語氣柔和的就像在說綿綿的情話,必須停止這種曖昧,否則真的會讓衡宇丟臉的。

她抬起了頭,向后退了一步保持距離,很淡定的看著趙炎說“那么如果是你會怎么做?”

他并未察覺到她真正的意思,竟有些得意地笑了“是我,給你最好的呵護,決不讓你受一點點苦。”

小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鎮定過,也從未如此確定過“苦?什么是苦?你說吃貓糧的家貓好呢?還是抓魚逮鳥的野貓好呢?我想曠野里野貓雖然辛苦些但它至少可以自由來去,可以不用討好任何一個人。而我是只野貓,要的不是呵護,而是生存的本領,衡宇沒有磨平我的利爪還教我捕食的技巧。所以顧小溪可以成為獨一無二的顧小溪”野貓與家貓的一套是江衡宇問她的,現在她又換了一種語氣問趙炎。

“我有那么好嗎?”親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側臉看去,他已站在身旁。一只手攬過她的肩頭,讓她覺得更加有底氣,“有,更重要的是你還幫我實現夢想”

“炎少爺,我們家這只野貓發起瘋來會很危險的,你最好離她遠點。對不起!我們還有事,失陪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趙炎臉色有些發灰,情場上所向披靡,但卻在顧小溪面前屢屢受挫,而這個敵人卻是在他看來處處不如他的江衡宇。炎少爺,家世富貴顯赫,外形高大俊朗。

“我的小野貓,表現不錯”

“是面試表現不錯?還是剛才表現不錯?”她雙手挽著他的胳膊,幾乎要倚著他了。

“都不錯”

“其實今天真是跌宕起伏、、、、、、”她講了一天兩個offer,一段跌宕起伏的面試。

“那你打算選擇薪水高的律所呢?還是選擇喜歡的雜志社?”

“有錢難買心頭好,當然是雜志社了。”她心里默默地想著:自己根本算不上一只小野貓,只是一只仗著有他才敢放膽瞎玩的小貓,才敢任性逐夢的女孩。她輸得起,因為有他接著。她又一次投入他的懷里“我要你永遠都愛我,永遠都愛,好不好?”她說的很霸道。而他依然能明白她的小心思“只要你愿意讓我愛你,我就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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