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那家咖啡店很久了，在小巷子里，有點老舊，所以只有熟人才會過去。老板每月5號閉館每天準時11點關門，雷打不動。要是有單獨的女生，老板會叫認識的的士，把女生送回去。問不出路的，就送到當地的派出所。
我就是其中一個。
那天喝咖啡喝醉了，想吐吐不出來，難受得在洗手間大哭。老板也不管，到了11點，叫輛車。威脅說不說地址就送到警察局，只好乖乖說出地址。想想當年可真夠蠢的。
10點半，到這個點，基本就沒什么人了。我也準備走了。只是，一轉頭，透過格子，一個男生低著頭。我這個位置基本只夠坐一個人，后面就是倉庫了。前面有隔斷所以光線不好，很少有人會坐。那個男生的位置卻是很好的，有扇窗，一轉頭就能看見外面院子里老板精心培養盆栽，很美。
男生不動，只是捂住了臉，然后就聽到了抽泣的聲音。我默默地坐回來了。猶豫要不要上前安慰他，即使遞遞紙巾也好。我明白，一個人哭真的很難受。也明白，有些事情旁人是安慰不了的。人一旦絕情起來，就像男生前面的那兩杯冷掉的咖啡，怎么捂也捂不熱。
我不清楚那個男生經歷了什么，也不清楚被雙手捂著的臉到底是什么樣的表情。我只知道，每天11點準時下班的老板，默默地等到了2點。而我在那個座位上單曲循環著一首歌，聽了很多很多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