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背靠背(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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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和初戀 必然的回憶
有些事情過去很多年了,真的就過去了很多年了。有些事情過去很多年了,可是才像剛剛過去一樣。有些事情就在眼前發生,可當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很久很久了。
“其實,回甜和金銀之間的感情,依然在延續,延續了很多年。”趙阿姨說,茶是沒有動,只是趙阿姨的眼神癡癡的,看著茶杯,仿佛在發木。
“那他們什么時候分的手,媽?”小鵬問。
“交往了沒有一年就分手了啊,都說過啦,記性怎么這么差!”趙阿姨說。
“對于戀人,都是說和不說散的。”我說:“說得你自己一輩子不討老婆似的。”
“明明到后來就分手了,金銀有了周芒,明擺著的事兒。我只是關心當時的他們而已,說得我犯了錯似的。”小鵬說。
“可是也不能這樣啊,別人戀愛,你巴不得別人分手,你又不是在追人家。”我說。
“拜托,這個回甜如果現在還活著,都可以做我的小姨了,我怎么可能追她呢!”小鵬說,一臉的不解,仿佛我是外星人那樣,分不清楚地球人的年齡。
“還大姨呢,小姨!!”我說。
“也是沒錯,兩人的關系其實一直保持著,但只是內心關系而已,生活中,兩人一直沒有再聯系,分手后,就沒有再聯系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趙阿姨說。
“這樣的兩個人怎么聯系??”我感到莫名其妙,說:“心靈感應??還是那種老掉牙的方式,書信往來??”
“班上就有同學用你說的這種老掉牙的方式表白,而且別人認為是很新潮很時尚的方式。”小鵬說。
趙阿姨恨恨地瞪著他。
“說得真不是你似的!”我說,這個小鵬,我越看他我就越覺得他深藏不露,雖然我倆同學都兩年了。
“真不是我,媽!!”
“不是我在說你,我不是你媽,小鵬!!”我說。
“變性人!!”小鵬說。
“我什么時候成變性人了??”趙阿姨不解。
“哪個烏龜王八蛋在說你啊!!”小鵬說,一時爭吵起來的我們,仿佛是三個不知道為什么坐在一起的人。
“趕緊給我閉嘴!!”趙阿姨說,用手指了指腳下的拖鞋。
“我沒說你,媽!!”
“你干嘛說我媽!!”我說。
“我什么時候說你媽啊,你媽都不在這里。”小鵬說。
“但我在這里,容不得你放肆。”我說。
“怎么,你要給我大刑伺候??”小鵬說。
“你們兩個越說越離譜了,我都不知道到這里來干什么。”趙阿姨說。
“這里是你家,趙阿姨,你隨便干什么,哪怕不干什么,這里畢竟是你家,無所謂你干不干什么。”我說。
“說得我媽是智障似的。”小鵬癟癟嘴。
“你們倆接著聽我講故事,好不好!”趙阿姨說:“你們這么鬧騰,班主任知道嗎??”
“你這么拽,你爸媽知道嗎?”小鵬問我。
“你這么拽,你媽知道。”我說。
“反正你媽早晚也會知道。”小鵬說,一副間諜告密者打小報告的人的樣子。
“我媽本來就知道。”我不想跟這個孫小鵬啰嗦了,我不想跟這個孫小鵬廢話了。
“得了,聽我講,聽我講!!”趙阿姨拍拍桌子,力度并不大。
“好吧,聽您的,媽!”小鵬說。
“您這次又調查到了什么,趙阿姨?”我問。
“其實,關于金銀和回甜之間的事情,調查到這里,差不多也就斷了,后面的事情都是零零星星的,連不成一個故事。”趙阿姨說:“后面的事情,是我的推測。”
“沒勁了,媽,您說的話都是實話,少部分有些假話,可調查到這里就斷了,沒什么意思了。”小鵬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但是事情并沒有因此就結束啊,畢竟回甜死在金銀墓前的事情怎么解釋。”我說。
“胡志不是說,是胡郁兒殺了她嗎??”小鵬說,重復他媽媽剛剛說過的話,說:“記性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
“有病!”我輕聲回了句。
“不是,后面的事情,確實必然是有些事情的,不然回甜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回到金銀的墓前呢!”趙阿姨說,可是她的眼神并不確定,我知道后面的事情都是在沒有事實依據的情況下想出來的,沒有充足的基礎。雖然,我本能地相信,應該就是趙阿姨推測的那樣。
“金銀和回甜后來真的沒有再聯系過嗎?”小鵬問。
“這個我確實調查過,回甜后來的丈夫,還有那些閨蜜,所有的閨蜜,我都調查過,少有人知道金銀這個人,畢竟是回甜的初戀,畢竟是回甜的私密。但還是有那么幾個人知道的,知情人都表示,金銀和回甜很多年都沒有見過面了,連那種在馬路上偶然碰到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而閨蜜間,偶爾談到自己初戀的時候,回甜會說道金銀,雖然往往只是簡短的幾句,但次數多了,別人也對金銀也有點印象了,有些老于世故的閨蜜還多多少少對金銀有些了解。有一點是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的,那就是回甜和金銀后來再也沒有聯系。”趙阿姨說。
“那回甜是怎么到金銀的墓前去的?”我問。
“這個只能推測了。”趙阿姨說。
“怎么推測?”小鵬問。
“首先,要明白一點,那就是回甜是回到了金銀的墓前。”趙阿姨說。
“那又怎樣??”我問。
“肯定是回甜得知了金銀死的消息,想回去看看金銀。”小鵬說。
“我的推測也是這樣的,可是這么想,有充足的依據嗎??”趙阿姨說。
“您是怎么覺得的,趙阿姨?”我問。
“這個還得從已經掌握的資料入手,也就是金銀和回甜初戀的事情。”趙阿姨說。
綜合分析一下回甜和金銀的事情。回甜和金銀在校門口的見面,純粹是偶然,這就像大多數言情小說中的套路一樣,兩個主人公的見面是偶然,然后開始了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可這對于回甜和金銀來說,是現實,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不是誰有預謀的鬼主意。但兩人就這么相遇了,這對于十九歲的少男少女來說,絕對是一件能給人帶來感覺的事情。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相似決定,兩個人怎么可能相遇呢!
可就是那個決定,兩個人對彼此都不知情,卻因為相似,而造成兩人的相遇。這是巧合吧,這是天意吧,誰也說不清,但兩人都是因為類似決定而相遇了。至于為什么會做相似的決定,如果從心理學的角度,雖然趙阿姨自稱并不太懂心理學,但她也說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兩人同學的時間太久了,不是日久生情的,而是類似夫妻相產生的過程那樣,兩人已經心有靈犀一點通了,兩人都有了相似的精神世界,雖然兩人并未意識到這個。
所以才有了這么奇葩的決定,所以才有了兩人奇怪的相遇。
而這樣一件事情,必然對兩個還是少男少女的人的內心產生強烈的刺激。而回甜明擺著在當時已經意識到了這個,既然高中生活已經結束了,既然不會到大學校園里去體會大學生活,那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自在地戀愛了。
所以,出現了金銀和回甜追逐的場面,回甜的心里明顯有了悸動,雖然她沒有明說,但通過她做的事情還是可以略見一斑。
金銀當時還是個有點傻乎乎的二逼青年,回甜都說了高一時候造謠的事情了,他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可見金銀在當時都脫離學校了,腦子還給人一種少了根筋的感覺。
后來,兩人順理成章地成了,這是金銀的想法,也是回甜的心思。
“可是,趙阿姨,這些對回甜后來回到金銀的墓前有什么影響呢?”我問。
“就是因為這些事情才回去的,傻帽!”小鵬說。
“我不是傻帽!”我說。
“哪個傻帽會承認自己是傻帽的,傻帽!!”
“你才傻帽呢,嘴巴放干凈點,聽你媽講故事,不是聽你鬼扯。”我說:“雖然是有很明顯的聯系,但不能構成因果關系啊!”
“或許,小龍的話也是有道理的。”趙阿姨說:“但我依然堅持這樣認為,畢竟回甜對金銀的人格已經很了解了,或許是因為她那顆少女心,正是這樣一顆少女心遇到了這樣一顆少男心,才有了這樣的一個開始,一個初戀故事,不是在學校,也不是不在學校。回甜后來跟了一個帥哥,金銀自然就落在一邊了。可是回甜的心里,肯定會忍不住想以前的事情,好像那些事情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的一樣,其實也就是幾年而已。金銀這樣一個愣頭青年,肯定是深深感動了她,在當時就感動了她,在后來也很多次感動了她,雖然兩人后來分開了,并且沒有再聯系。”
“可這不會必然導致回甜回到金銀的墓前啊,還死在了那里!”我說。
“也是啊,沒有因果關系啊!”小鵬說。
“不是,有的!”趙阿姨說:“畢竟金銀已經死了,而回甜只是回去看一下,并不是去打擾他的生活,她肯定也從朋友同學那里聽說金老板后來真的成了金老板的事情。她并不是想打擾他,只是回到金銀的墓前去看看。”
“結果遇到了該死的胡郁兒。”小鵬說。
“不是該死,是讓人揪心的胡郁兒,讓人揪心,這樣一個人,你居然覺得該死。什么人啊!!”我說。
“行,行!你牛!你永遠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看我,我放個屁,你都是臭氧空洞和我有關。”小鵬說,不想多辯解了。
“這有什么關系,臭氧空洞和放屁?”趙阿姨問。
“屁里面有甲烷,臭氧空洞和甲烷有關,媽,你該補補化學了。”小鵬說。
“我一個警察補什么化學,連補藥都不吃的人,補什么化學!”趙阿姨說,臉上的表情頗尷尬,似乎她的兒子在說她高中沒畢業的樣子,就像金銀和回甜那樣。
“可是胡郁兒為什么會在那里呢!”我說。
“瘋瘋癲癲的,誰知道呢,畢竟那個時候,胡郁兒已經病得不清醒了,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雖然她知道怎么找到回家的路。”小鵬說。
“難不成胡郁兒就是在金銀的墓前等回甜的出現??”我說。
“不可能啊!”趙阿姨說:“回甜和金銀都多少年沒有見面了,回甜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有胡郁兒這么個人,而胡郁兒也是不可能知道世界上有回甜這么個人。兩人根本不認識彼此,所以胡郁兒不可能在那個地方專等回甜。”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巧合??”我說。
“所謂無巧不成書,沒有巧合就沒有故事。”小鵬說。
“這確實是一個故事,巧合也不是我憑空捏造的。”趙阿姨說。
“可是胡郁兒為什么把回甜給殺了呢?”我說:“兩個情人見面,應該敘敘舊,談論談論心中的金銀,交流交流關于金銀的往事一樣,就像人死了要開追悼會那樣。”
“本來當時就瘋瘋癲癲的。”小鵬說。
“不能說是瘋瘋癲癲的,只是精神失常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了,畢竟和金銀鬧分手,再加上金銀死了,胡郁兒或許無法理解這些事情是怎么發生的,但她心底明白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瘋瘋癲癲的,正如我兒子說的一樣,看到一個女人上山來了,胡郁兒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又看到她在金銀的墓前駐足良久,胡郁兒當時也不是動了殺意,只是心中很多事情糾結在一起,腦子當時一定很亂,恰好附近有繩子,就把回甜活活勒死了。畢竟,胡郁兒不可能到那個地方去還隨身攜帶繩子的。”趙阿姨說。
“看來胡郁兒確實是在金銀的屋子里自殺的,不是周芒殺死了她。”我說。
“沒錯,那也是一個巧合,周芒回去的時候,恰好胡郁兒在金銀的家里死了沒幾天。”趙阿姨說:“太多的巧合了,如果我不調查,這些巧合還一直潛藏著,可就算我調查,依然無法阻止罪惡的發生,仍然有一件件的命案,不斷地,像屋檐下的雨滴一樣發生。”
“如果回甜不回去就好了。”我說。
“她回去,是必然的,我是這么覺得的,雖然有點事后諸葛亮的感覺,但我覺得她回去看金銀是必然的,雖然時候不確定,但回去看金銀是必然的。她心里有金銀,只是初戀分手的原因都是敗給了現實,回甜和金銀也不例外。只是她偏偏撞上了那個時候,恰好是胡郁兒自殺前沒多久,精神失常最嚴重的時候,回甜也沒料到那里會有一個人存在,畢竟是荒山坡。而胡郁兒,在那里也瘋瘋癲癲的。”趙阿姨說,端起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茶,說:“就這么樣了吧,還能怎么樣呢!”
“好不值啊,我覺得,回甜。”我說。
“有什么值不值可言啊,純粹是一場意外。”小鵬說。
“因為自己的初戀而已,可是初戀并不是她的最終選擇,不是不值又是什么!”我說。
“許多偶然是必然的,許多必然是偶然的,正如,人的,生。正如,人的,死。”趙阿姨說。
“不過還是有讓人慶幸是事啊,”我說:“周芒當時還活著,暫時的,雖然是死緩。”
“她是最痛苦的。”趙阿姨說:“這像是命運的魔咒,和死者有關的人必須死。有關……呵!”
死神背靠背(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