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飯,對大城市中的很多白領來說,應該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朝九晚六的工作結束后,有的人要擠地鐵,有的人坐公交車,到家最早也要七八點了。隨便在路邊小店對付一口,或者點份外賣,就把晚餐解決了。還有很多人為了保持身材,選擇晚上不吃飯。
但我一直覺得,有煙火氣的屋子,才是家。所以即使剛工作時住的宿舍,我經常自己下廚做飯。
我喜歡在廚房忙忙碌碌,也喜歡炒菜的聲音、電飯鍋中傳出來的米飯香氣。尤其是秋末,天短夜長,下了班外面已經漆黑一片。在這樣的日子里,我特別喜歡燉上一鍋湯。湯的味道傳遍整個屋子,讓我感覺天氣也不是那么寒冷了。
前些天,看了一本關于廚房的小書。因為篇幅很短,幾十分鐘時間就快速翻完了,所以這里就不推薦了。書是一個日本家庭主婦寫的,里面有個別段落還是觸動到了我。
做菜是索然無味還是充滿樂趣,全在于你自己。
這點我堅信不疑。有時我食欲不佳或者精神狀態不對,做出的菜就很難吃。明明平時很拿手的菜,還是味道寡然。對于做菜來說,需要投入熱情和感情。若沒有這兩樣,做菜就成了應付,為了果腹而做菜,就失去了美感和快樂。保持愉快的人,那么,你做出來的菜都是美味的。
小時候,經常聽鄰居們聊天時說:“哎,這一天天的,可吃點兒啥啊?真是愁人。”日復一日,一日三餐,要想不重復,也確實很困難。而且,很多人認為做菜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既要想吃什么,又得摘菜、洗菜、切菜、炒菜。
但現在想想,小時候生活的地方真是世外桃源。到園子里,隨處可見的,就有豆角、土豆、芹菜、香菜、菠菜、黃瓜、西紅柿、油菜、茄子、辣椒、胡蘿卜、玉米、豌豆、白菜、蘿卜……園子的籬笆上,下完雨后,還有很多嫩嫩的木耳冒出來。春天,小河邊有數不清的婆婆丁、水芹菜、大腦瓜。夏天,山上有蕨菜、貓爪子、猴爪子、辣椒秧、刺老芽。
到園子里隨便摘一把,就是一盤新鮮美味的菜。現在去市場,想想,買的也不過是這些菜。所以,若是很開心地做菜,每天完全可以變幻出不同的花樣,豆角燉土豆、茄子燉土豆、青椒炒土豆片、西紅柿炒雞蛋、芹菜炒土豆絲、玉米排骨湯、蘿卜鯽魚湯、清炒小白菜、大拌菜、拍黃瓜、辣椒醬……
若能讓我再在老家生活一次,每天采摘新鮮的蔬菜瓜果,真是幸甚至哉。
一日三餐是最美好的煙火氣
在《請回答1988》中,幾乎每集都能看到劇中的人在吃飯。小小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咸菜、湯。家庭條件好的人家,菜的品種多些;條件不好的人家,幾乎一桌子都是咸菜。但這不妨礙大家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一頓飯。
母親不在家的時候,父親領著兩個兒子,煮上一大鍋方便面,或者拿出剩米飯,倒入各種咸菜,拌上一盆拌飯,大家捧著一個盆子吃。孩子們聚會時,圍坐在一起,吃一盆面。這種場景,總是能讓我體會到溫暖。
我也一直喜歡看關于美食類的電影,喜歡一個人認真做飯、認真吃飯的樣子。
生活的細節和美好,在每日平凡的一日三餐中,在每一頓看似重復卻都有不同的飯菜里。
我最喜歡的地方,不是商場,而是菜市場。周末早上,拉上買菜的小車,去菜市場。早上的蔬菜是最新鮮的,還有新鮮的魚蝦。運氣好的時候,可以碰上店家新上的生蠔、扇貝、花蛤。趕上有賣油豆角的,買二斤豆角,再買點排骨,或者砍上二斤五花肉,中午燉一鍋紅燒肉。
天氣轉冷,人也越來越愛吃肉。所以每到秋冬季節,我家里的餐桌上,就以肉類為主了。我還喜歡在冬天燉上一鍋大醬湯,韌豆腐、西葫蘆、金針菇、香菇、白蘿卜、土豆、洋蔥,各種食材在醬湯里翻滾,最終成為一鍋熱氣騰騰的醬湯,好似一場熱鬧的聚會。
下雨天,我喜歡包餃子。但我會和餡,不太會搟皮、包。夏天,喜歡買點兒韭菜,做韭菜雞蛋水餃。清香的味道總是能驅散暑氣。冬天,我喜歡包酸菜豬肉餡蒸餃,這大抵是所有東北人的最愛吧。餃子,在我眼中是團圓。所以,外面下著雨,屋里包著餃子,總讓我有種家的溫暖。
所謂一日三餐,也就是家的味道。廚房里的煙火氣,陪伴了我們春夏秋冬,看著我們慢慢長大,逐漸老去。
難過的時候,給自己做一頓飯吧
剛工作那會兒,自己一個人初入社會。有時候工作上遇到了不開心,除了和同學、朋友傾訴,就是自我療愈。下班去附近菜市場,買點新鮮蔬菜。要買什么,早在下班前就想好了。那時特別喜歡吃豬頭肉燉豆角。賣豬頭肉的阿姨久而久之就認識了我。有時會跟我說:“姑娘,多吃點,看你那么瘦。”站在11月的寒秋,那時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溫暖。
到了宿舍,把鍋拿到水房,看著豬頭肉在鍋里慢慢變軟,肥肉漸漸融化,豆角變成綠色,然后變軟。半小時后,一鍋豬頭肉燉豆角就熟了。吃完飯,我的陰霾就消失了一大半。對于那時的我來說,沒有什么是一頓自己做的飯解決不了的事情。
用心做飯的時候,心也會變得很靜。這個時候,你就好像在雕琢一件藝術品。看著各種食材在鍋里跳動,各種化學成分發生奇妙的結合,最終形成屬于你的獨特的家鄉味道。
這味道會伴隨你一生,在難過的時候,沮喪的時候,它能溫暖你的胃,也能安撫你的心。
所以,不管有多忙,都回家吃頓飯吧。你會發現,一切壓力、煩惱,都在飯菜的香氣中,在家人的閑聊中,煙消云散了。
想想,你有多久沒有回家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