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下沙 七十

當金牛愛上獅子 當獅子愛上金牛


52莫沙


火車晚點。早晨跳下車,外面的天空已經是一碧如洗,經歷了一晚大雪的洗禮,天變得格外透亮。

停了機的手機我一直關著。坐上了的車,我打開想看個時間,但是緊接著電話就進來了,是牧慕。他沒說多余的話,只一句:“來姐家。”聲音不像他,啞的不成樣子,可是分明就是牧慕的手機,我心中一顫,感覺有些不對勁。

姐姐不知道我回來啊,牧慕怎么會這么早在姐家?而且我的手機費一早就被充上了,這是怎么回事?

疑惑的推開莫言家的門,迎接我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我被打懵了,從十幾歲開始,莫言就在沒對我動過手了。我們已經長大了,她不會輕易的打我了……

牧慕在攔,沙啞的嗓子我幾乎聽不出他說的是什么,他老了好多,干巴巴的嘴唇抖動的似乎一直不停再說:“不怪她,是我讓她回來的……”

我開始審視這個煙霧彌漫的房子,一地的煙頭,大家的神色都不正常,并且連牧慕的媽媽也來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牧慕的媽媽囁嚅著。

莫言泣不成聲:“為什么不好好上課,瞎跑什么?”


53牧慕


那一晚我記不得自己是怎么過來的了。所有在莫言家的人都是徹夜未眠,我很害怕,失去妹妹的姐姐怎么辦,而我,沒有莫沙,我該怎么活下去?

我幾次都要沖出去,但是都被拉回來了。二十幾歲的我,真的是太年輕了,我不知道在這樣的突發事件中保持冷靜。當時的心情,甚至希望和莫沙一樣消失在茫茫雪夜,這樣心理的負擔就可以小一點。

莫言在窗口落淚,她一直不說什么話,但是很冷靜。我愧疚我后悔,我真的寧愿今天坐在大巴上的人是我,更悔恨自己沒有去看莫沙,而是讓她一個女孩坐汽車回來。可是說什么都無濟于事,我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祈禱。

以前我從不知道打擊是什么,更是不知道這樣痛失所愛的心情的確可以擊倒一個人。當東方泛出魚肚白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啞聲到說不出話了。我仿佛看到了哭泣的姚靖和手留著血的徐飛,這是不是就是莫沙所謂的懲罰。我們曾經讓別人受傷,而我沒有受過傷就不知道別人有多痛。

天快亮的時候汽車站有信兒說,車上乘客只有受傷,沒有死亡。我想開車去接莫沙。這時莫言對我說,你先去給她交手機費吧,看看能聯系到不。最后接回來的乘客中卻沒看到莫沙,我更是要瘋了。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大腦就是一片空白,沒有冷靜也沒有了思想,甚至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54莫沙


莫言打了我一個耳光后就開始哭,牧慕也在哭,牧慕的媽媽也哭了,盡管當時我一無所知,卻也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當我和我所熟知的世界失去聯系的時候,大家曾經經歷了失去了我的痛苦,當我又回到他們的身邊,他們的淚水是喜極而泣。那一刻,我告誡自己:“莫沙,你看你多幸福,有這么多人愛著你,關心著你的生命,所以,就算不為自己,也要好好的活著。”

生命不僅僅是一個人的事情啊。多年后,當我面對著抑郁的折磨幾乎要放棄自己的時候,那個雪夜的情景時常會浮現在我的眼前,它告訴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即便是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只要你在,他們就不會再經歷這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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