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這學期特別漫長,往年這個時候早已放寒假了,這個冬天又出奇得冷,穿上厚厚的羽絨服還要圍上圍巾、帶上手套,一不留神就要感冒。每天最暖和的時候就是在教室里給孩子們上課的40分鐘,把門輕輕地帶上,在六十多個孩子中間來回穿梭,聽著他們瑯瑯的讀書聲和滔滔不絕的分享,仿佛冬日里的暖陽,溫暖著我的心。最打動我的,不僅是課堂上孩子們激情的參與學習,更是緊張復習中的互相關心和安慰。
? ? ? ? 月考試卷發下去了,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下課了,孩子們有的出去課外活動了;有的在教室里認真地寫作業;有的在老師辦公室請教問題。而坐在第二排靠窗的小女生趴在桌子上悄悄哭泣呢,大概是考試沒考好,在那兒傷心罷。我本想走上前去安慰安慰,腳還沒來得及挪動,只見幾個女生不約而同地走到她的座位旁,一個女生站在旁邊輕輕地給她抹背,另一個則用紙巾為她擦拭額頭上的眼淚,還有一個輕聲細語在對她說些什么。小女生慢慢地抬起了頭,理了理臉上打濕的頭發,露出一絲略帶傷心的微笑,又使勁地點了點頭。接著,就是幾個同學幫助一個同學學習的場景了。我愣愣地站在講臺上,眼睛一直停留在他們的身上不曾移動,直到上課鈴聲響了,我才回過神來離開教室。
? ? ? ? 放學了,我坐在講臺上專心致志地填寫資料,一口氣寫了十多頁,當我抬起頭扭動脖子放松時,一個女生站在位置上茫然地看著我,我也十分茫然,“你怎么還不走啊?”她天真地看著我,“老師,你讓我放學留下來,你有事找我。”天哪!我竟然忘記了,我突然想起我留她要說說書寫的事兒,我怎么寫資料就搞忘了?她還一直等在那兒,唉,多不好意思啊。我立刻起身,走到她座位旁,讓她把家庭作業本拿出來,她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擺在我面前,畏懼的眼神里仿佛在等待我的嚴厲批評,我隨意圈了一個字,讓她再好好寫一遍,她把“寄”寫了一遍,我就開始絮叨起來:“你看,你把這個字寫得太大了,不太秀氣,字有貼著橫線寫才整齊,寶蓋頭寫太小了,里面的大字又寫太大了,看起來不和諧。寶蓋頭要把下面的大字蓋住才好看。”她一邊聽一邊點頭,我又喊她寫第二遍,還沒等她落筆,我制止了她:“不著急,慢慢寫。”她點點頭,右手拿著筆,左手按著本子,一筆一劃地寫寫起來,這時,她的左手引起了我的注意:在那白皙稚嫩的手上,卻有兩三個腐爛的瘡,很明顯,那是手凍爛生的瘡。那么顯眼,看著讓你那么心驚。她把字寫好了給我看,這次寫得好多了,不管是結構還是字的大小都把握得比較合適,我滿意地點點頭,看著我認可的表情,她的臉上泛開了些許笑容,“老師,我可以走了嗎?”我看著她凍得紫紅生著瘡疤的小手,不解地問道:“為什么不戴手套呢?”她笑了笑,說:“戴上手套不方便,而且我也不喜歡戴。”“可你的手都成這樣了。”我提高了音量。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晚上回家用鹽開水燙燙手,擦掉凍瘡膏,最好去藥房包扎一下,注意手的衛生,防止細菌感染。”我拿著她的手鄭重其事地說。她呆呆地看著我,眼眶里閃過一些晶瑩剔透的東西,“這手一定要看,你還用它幫助寫好字呢。”她“嗯嗯”地笑了。
? ? ? ? 這個冬天確實刺骨地好冷,可是,戳中內心的不是那寒風凜冽,而是人與人之間的那點滴關懷,它讓我們冬日里溫暖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