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雨后的清香,我依舊喜歡這漆黑的夜晚和代替泛黃燈光白紙黑字的煞眼的電腦屏幕。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開始喜歡一個人自我檢討了,用嚴厲又苛刻的詞匯,用那些用在別人身上我會覺得自己很過分的詞匯。想想也許有很大家庭因素;有時候真的會感慨出生在了一個高冷孤傲,強調自我修養,對自己嚴格對世界寬容的家庭。
先說些中性詞匯吧。
敏感
察言觀色的本事我一直以為我是沒有的。又傻又笨拙的我怎么會有這樣的能力呢。但被人這樣說了那么些年,我想他們也許是有一些道理的。假設我很敏感是個真命題,那么我之所以自己察覺不到,無非是因為對自己的情況不敏感。這種對自己的大條也是有根基的。曾經無數個三四點四肢無力爬上床的夜晚,我都深深地覺得自己的大腦和肢體分裂掉了。我覺得自己完全不在乎自己這副身體會變成什么樣子,一遍遍警告自己不要犯所有年輕人的錯誤,一遍遍和自己說年輕不是資本,是無知和狂妄而已。我對自己的感情也是各種模棱兩可,即便是現在我也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憎恨這種情感,和憤怒這種情緒一起。
即便是對周圍世界這么敏感的我,也和你一樣想做自己,無視他人眼光地走自己的路。但是說到底,我心里卻相信著人們只能通過他人來了解自己。說到底,“做自己”是個偽命題。幾千年來,誰都沒有弄清楚過,人類的情感與智慧,基因與養育是怎樣構成了獨特的個體。大多數人眼里的“做自己”已經和“與眾不同”畫上等號,做什么都要搞出些新鮮玩意兒,彰顯自己的不同與另類。剩下一部分人則是把它與“隨緣”“聆聽心底的聲音”“順其自然”聯系在一起,隱晦地暗示自己不要被外界的壓力和觀念打倒。這些都沒有什么不好,即便有些俗。我常常覺得,我真的不了解自己。我也常常懷疑,這世上究竟有誰敢說他了解自己。
科學是很好的手段,是龐大的人類了解自己的工程的很重要的一部分。社會科學,哲學,文學,法律,職業運動……只要我想,我可以說人類的一切活動的究極目的是為了認識自己。看上去如此崇高的對于“生命的意義”的回答,經驗告訴我它一定是沒有根據的詭辯,易駁倒的論點,所以歡迎一切討論。不滿足于“傳遞基因”的我一定不是一個人。
其實敏感涵蓋了魯莽,極端,以偏概全,自以為是,神經質人格。
她魯莽地把眼前的景象和自己先前就存在的概念聯系在一起,不假思索。
她極端地用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推斷比其復雜百倍的人的情緒。
她以偏概全地認為她的所見所聞是有代表性的,她安慰自己:人終究只能從表象窺測人心。
她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她感受到的是他人確確實實的態度。
她偶爾會把自己和神經質聯系在一起,心像海上的孤帆。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開始失控的時候。她會躲起來,躲到自己的世界里。用忙碌的生活占據自己的大腦,回到舒適圈好好學習好好工作。和人打交道對她來說好累。那個平衡點她似乎永遠找不到。過度付出,過度索取。過度關心,過度冷漠。
今天她終于想明白了。
她愛上學習各種知識和技能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是最好的。但是她是最要強的,也是最能堅持最不會放棄的。所以她愛永遠學不完的知識,永遠充滿魅力和未知的世界。她扼殺掉自己的嫉妒心,膨脹的虛榮感,競爭感和各種壓力,學習并且應用這些知識讓更多人向她一樣愛這世界,愿意為這個世界,為周圍的一切添上一份美好成為她畢生的追求。
她發現,人際關系何嘗不是如此。
她不會是知名度最高最受敬仰的人,她不會是人見人愛的完美的女神。她只要盡力帶給周圍正面情緒,保持開心的笑容,愛她愛的人,付出她想付出的,承擔她覺得自己需要承擔的,聆聽需要找她傾訴的,真誠地和需要溝通的人交流,耐心地幫助無助困惑的人……她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大的錯誤:她怎么會天真地認為人類比那些理論那些數字那些文字簡單呢?
既然選擇了那些想要付出的人,既然感謝他們,既然愛他們,多一些耐心又何妨,多一些坦誠又何妨。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