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叫的水龍頭修好了,滴滴答答的水聲暫別耳畔,有一種小小的快樂。
拉開窗簾,打開陽臺的玻璃門和宿舍鐵門,隨著門外的光一躍而入,讓初秋雨后的涼風穿堂而過。晨風帶著雨水的寒意拂過裸露的胳膊,經歷了南方酷熱潮濕的一整個夏天,竟然非常享受這不帶一絲體溫的寒涼。
經過一夜的二氧化碳包裹醞釀,起床之后免不了頭昏腦漲,循著陽光走到門外,站在走廊中央,看著眼前的雨,身邊的風,面前的綠樹和周身的光亮,這是新的一天在同你召喚。從五樓的走廊向外望去,能看到云霧繚繞的遠山,能看見樓下打著傘或者不打傘的學生們行色匆匆,看著雨珠落在蔥蘢茂盛的枝葉上,然后飽滿地躍起,彈跳去另一個所在,還能時不時聽到不知名的鳥叫聲。
喜歡住在五樓,碰巧它不是頂樓,免去了惱人的漏水屋頂,幸好大樹的高度沒有擋住天空,幸好密密層層的樓宇沒有阻擋風的去路,越往上層,人越少,走道和樓梯越干凈,潔癖患者福音之所在。五樓正好,可以親近自然,又能擋風遮雨。
雨天的愜意全部來自窩在小窩中的幸福,看著濕噠噠的全世界,全身干爽帶來一種得天獨厚的優越感。不用為了生活奔波,在不喜歡的天氣出門,不用憂慮雨水打濕了書包,不會時時回望新換的牛仔褲褲腿,擔心是不是濺上泥點子?擁有選擇權,真實一個幸福的事情。想想當初選擇五樓的宿舍,雖然是一個比較被動的選擇,不過也還算因禍得福擁有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五樓,走了快二十年呢!小學兩年,緊接著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又何況家住五樓十六年,再多一個兩年,三年又何妨呢?早已習慣了五樓窗外的視野,五樓夜晚的風的呼嘯聲,習慣了看四五個轉角的風景再回到家門,習慣了回家的路上,氣喘吁吁微微出汗的疲憊。
也不知道,這前半生,怎么和五樓如此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