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這些兩年來想起和串起來的前三十年里的小事,我不需要用現在的視角去理解我父母當時的緣由,我不在意,我也不需要放下過好當下 。這些故事對此刻的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是需要把它們表達出來,是它們說它們想要被人傳出去,我只是一個傳輸方式。
非常感謝那些看我文章給我打賞的人,謝謝你們的支持。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平臺傳播一些東西,剛好這個平臺的語法簡單,界面簡單,我選擇了這樣一個平臺,在這個平臺的下面又有這么一項功能。如果我備注說不要給打賞,那么我就生了傲心,如果我說看完要記得給我打賞,那么我就生了貪心。
我希望你們給不給打賞的這個選擇請聽你們自己內心。
看不看我寫的東西也是請聽你們自己內心。
我是在用當時那個幾歲的女孩視角去講述這些小事,她的感受影響的后面的那個讀博士期間的我。
從我離家讀大學開始與父母之間交流只有
1、現在做什么?
2、你吃飯了沒有?吃了些什么
3、今天天氣怎么樣?要多穿點
4、還有沒有錢?
我每次接電話的情緒都是不耐煩,還找不到緣由,但我一直給的解釋就是因為他們管我太嚴格,我只是用這種方式反抗他們。然后我就覺得自己很不孝是白眼狼,反省自己態度問題,下一次就會好一些,但過后依然如此。
因為博士畢業不了,開始與他們有了沖突,有了強烈的震蕩,所以才去解決與他們之間的問題,過后現在的我們居然開始聊人生聊理想聊愛情聊笑話,會爭論,會說哭對方 ,也會有矛盾,但是會及時溝通。
我只是客觀表達由讀博士遇到困難時我回過頭去找到的源頭,而它們成為源頭就是因為我是在那個年紀對于那些事情的理解。我需要放棄我學的一切事物,放下學的一切道德的框架,只用當時那個年紀下我內心的感受來寫找到的源頭。
博士畢不了業這個重大問題,就像一個節點,強迫我去回顧我過去的三十年,就像人快要死了躺在床上回顧自己過去的一生,然后這一生串起來,然后忽然頓悟,只是時間到了,此生與這塵世的緣分已了。
而我在三十歲,看懂了。我覺得我真的是被寵愛和幸運的那一個。我需要把我所感受到的事物傳播出去,我一個人擔不起這份幸運。
寫給大家看能看懂多少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所有的事情我都記得,只是沒有空想起來,在某些點刺激下,它們會重新回來。
幾乎所有的洞都是在小學階段形成的,我去了祠堂壩小學沒多久我媽辭了面粉廠工作帶著弟弟來了,好像是因為我爸帶不過來我。然后他們覺得既然開始讀書了,就要管緊一點不然小孩子很快會變壞。
從小到大我安穩睡覺的時間雙手可以數得出來,我一直知道是安全感缺失,然后神經也敏感,睡眠特別淺,夢特別多。但我不知道安全感是如何缺失的,就覺得女孩子都有這問題,可能結婚問題就解決了,直到遇到兩個我半夜去她們宿舍倒水喝她們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姑娘,我才知道睡覺可以睡那么死,特別羨慕。
偶然間聞到種味道讓我睡了個特別舒服的覺,找到帶有味道的那人要了件衣服,睡了兩天好覺,不過味道沒幾天就消失了,衣服還回去也不好再要,覺得自己的人生必需要擁有這種氣味,然后我就覺得自己是喜愛上了這么一個人,客觀地來說,我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但是我又想要這個氣味,我就給自己洗腦了,我是喜歡這樣的人的,但是我從小形成的自卑又讓我在直面這個人的時候產生了更嚴重的自卑,我會覺得自己所有事物都配不上我要去喜歡的那個人,因為我看待所有的事物都只有感覺,沒有邏輯,然后我就覺得所有有邏輯思維的人都是特別厲害的,所有懂物理化學的人都是厲害的,在這些人面前我就像個0。所以沒有辦法,只有特別著急和焦慮的告訴別人自己的事情,想要擁有這氣味,想要別人喜歡我。我就一個人像神經病一樣演完了一部電影。當然我還是不認識那個人。后來明白是自己的問題,憑什么打擾別人清凈。
直到最近才明白安全感的缺失是因為自己有慢性支氣管炎,一到冬天晚上肺功能減弱半夜兩點多就準時哮喘咳嗽,與父母住一間房,就把他們吵醒,然后某個晚上咳嗽太厲害,坐起來也停不下來,我媽起來開燈憤恨的說:天天像個老太婆咳咳咳,干脆弄死不要了。直接丟出去。眼神里的嫌棄那個時刻是真心的 。七歲左右的我分不清她是真心的還是嚇唬我? 。
我害怕他們真的不要我了,想辦法憋住咳嗽,可是咳嗽一憋只會咳更厲害,那聲音是劃破了夜的靜的 。
我也害怕睡著了后他們就把我扔出去了,所以不敢睡太死。
我的慢性支氣管炎是遺傳,我不應該因為這件事而覺得抱歉的,但當時我的確因為自己吵到他們休息而覺得是自己錯。
所以成年后到與他們解決問題之前我內心是不服的,他們應該為了沒有給我一個完整健康的身體感到抱歉才是,但他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錯。
而我所受的教育要孝順父母,要理解他們的難處,他們任何教育我們的方式都是為我們好,我們既然都已經長大了,是要感謝父母養育之恩的,如果我們不能理解就是我們不夠大度。所以表面上看似關系好,但問題沒有拿出來剖析的時候它一直在那里,像顆種子慢慢發芽 。
慢性支氣管炎讓我抵抗力特別差,一出汗一吹風就感冒,要打針吃藥,所以我媽的解決方案是杜絕我出汗,不允許我運動,不能和別人玩,體育課不上。當然我會偷偷和別人玩,每次被看到在玩就挨打,有一次和人玩跨步,跳得很熱,我媽直接上腳踹,那個年代流行尖頭皮鞋,那個疼。打完還和那些陪我玩的姑娘們說:你們以后不要和她玩了。
然后她們回好 。
是的沒有看錯,我是被我媽孤立了起來。
她們后來玩當然不會帶我了。所以我的所有物品都是有名字的,電腦邱小黑,手機邱小七,跑表邱小白,布娃娃邱空空,充電寶邱小里。。。我連還沒有買的自行車都起好名字了叫邱小美。哈哈哈
而我媽解決我支氣管炎的辦法,就是在我看完西醫打針吃藥完依然沒有藥到病除(那個時候我每個星期都會打青霉素,所以到博士階段因為可能的身體問題需要打青霉素做了兩次皮試后我居然過敏了這件事是想不通的),病情反復發作的基礎上找神婆,畫符,燒掉讓我喝那黑呼呼的符水,喝各種奇怪的樹的果子熬的湯,吃各種苦膽,然后還給我下定義,說我命中注定情路坎坷。那個年代的我能說什么,能做什么,任何反抗形式的后果都是挨打,打完過后結果還是一樣的,符水要喝,苦膽要吃,還多了一道樹條子燒肉。
我覺得這肯定是有問題的。我所有她認為的乖張其實都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
而我要孝順不能怪父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父母權威的正確性是不容質疑的,我當然只有找自己毛病,覺得自己性格有問題所以需要反省。
這是我沒有安全感睡不了覺的根源,而我又覺得想要好好活著,睡覺很重要,吃飯也重要。一睡不好,一吃不好我就焦慮憂愁,就覺得自己身體要玩完,事情也做不好。我也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就只好寄托在我說不定找到互相喜歡的人了,我就好了,所以特別著急想要找到人,但是這么多年遇到的,不是我不喜歡,就是人家不喜歡我。我能有什么辦法,我自己委屈我受不了,讓別人委屈,我也受不了。我就會想起神婆給我的定義說我注定情路坎坷。
現在我覺得睡不睡好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啊,我從11月9號想通開始,迅速申請退學,想好要做的事,這幾天睡覺時間一共沒有超過10小時,但是我在這期間跑完了一場全程馬拉松,去做了該做的與人交流,寫了該寫的字,而且精神超好,大腦雖然有點小糊,沒辦法,我要這么快轉成另一個我的認知,大腦也要適應一下。這幾天的心流體驗是比我過去7年都要覺得時間長久的。我在過去7年就像是只過了一天,然后重復了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