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給俺娘打了一通電話,爸爸接的,我問,俺娘捏?老爹說,你媽在弄她的寶貝花呢。
我笑笑,和爸爸寒暄了幾句,娘親放下剪子,一個箭步就沖過來搶了手機,是不是熟悉的場景,對,就是電視劇。老爸是特地早些下班,因為那天是母親節。姑姑知道我娘是養花花草草的高手,便,時常來我家挪點花草回去,今天兩個更年期的婦女是又在交流種花經了,估計是有了新的品種,這等在意勁兒就跟老佛爺幫襯皇兒壯大后宮,著急延綿子嗣一樣一樣的。而老爸呢,則是幫他老婆和他妹妹打下手,遞個鏟子,送個水,遞個剪子,送點土。因為娘親的手機在充電,聽到電話鈴聲,俺爹顛顛兒的就去接了,這個場景似乎是電視劇才有的,卻是在家常有的事兒。
電話里,我說,老媽,孩兒我嫉妒了你好多年,如今更是,我要是像你這把年紀也能這么愜意,有個貼心的老公,有個鬼精鬼精的女兒,這輩子也是值了!說罷,俺娘,大笑。。。。。。
呵呵,娘親開心,我也開心。
娘親,真心是個不錯的女人,比如說顏值。
一個在80年代,穿緊身褲套皮靴披馬甲,無比考究的時尚騷年,相親總是因為一些諸如對方媽媽太胖or對方爸爸牙太黃等等特別無厘頭的理由,黃了一場又一場。若不是因為一見鐘情,如何能夠拜倒在絕代風華的老媽石榴裙下。
娘親,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比如說廚藝。
一個因體重不過稱被征兵連退貨,久久耿耿于懷而導致內心缺陷的男人,在我娘高超的廚藝光環照耀下的日子里,徹底治愈,光榮晉級為肥腸男。反正,我橫空出世的時候,俺爹的三圍就已經是現在這副模樣,害我好長一段時間一直以為自己是我爸肚子里蹦出來的,就老爸那風騷的身段,也只能在過去發黃的老照片上拷證了,乍一看,真心帥!再一看,跟我媽,絕配!
娘親,是個特別講信用的女人,而我倆就像復仇者聯盟一樣,團結而堅韌。每次大小考,只要有一門科目考砸了,娘親就會很默契地在卷子上簽字,在爸爸不知情的情況下,也都是娘親去開家長會,每每想到有個英勇無比的娘親都覺得萬般榮耀。同時,我還和娘親約定,千萬不要告訴大BOSS——爸比,保證下次一定發瘋涂墻!否則。。。屁股必定是成2的N次方形式分裂,大家都懂得。最后,不管當時數學分數離及格線有多遠,不管名次有多難堪,我還是去了重點大學。就像復仇者聯盟總是可以不出意外的憑就超能力,管住一切不和諧的音符。(直到上一次打電話,娘親還說,這個秘密老爸到現在都不知道,呆萌小心臟愣是抖了三抖,倒吸一口氣,娘親啊,您就是天使啊!能攤上這樣的娘親,我也真算是福分。)
娘親,還是個神奇的妹紙。小時候,我不會寫作文,隨性起來特別有范兒——小小年紀就已具備無下限的瞎掰能力。直到三年級暑假的一天,在外婆家,俺娘教我寫作文,后來不知怎么扯到娘親的小時候,娘親說啊,她當年就是那個軟萌傻白甜——經常被拽小辮子的語文課代表(少男之星),我勒個去,這還得了,頓時感覺一束亮光照進自己的生命(雖然很難get到當時的那個點,但應該就是那種感覺),從此相信自己有天賦,一副冥冥之中被命運賦予特殊使命的小靈童模樣,正兒八經開起發瘋涂墻模式,心心念念為了家族的榮譽,blablabla的~~~對,這絕對不是演習,后來嘛,后來就也做了語文課代表,一做就是好多年,哈哈~娘親,真有你的。
想必,那天晚飯后,亦如同往常一般,爹和娘,爺爺和奶奶,又會去路燈下散散步,數星星數月亮,和鄰里拉家常,也不枉費這樣的好天氣。
電話結束前,娘親說,小米,什么時候想家,就回來吧,反正我們都在家里等著。瞬間,喉嚨口就像有東西抵著,頓了頓,我說,好啊!
進京快一年了,永遠忘不了,畢業后那一場場冷酷無情的廝殺,考的外焦里嫩,只剩喘氣的本能,終于掙得一份不算忙碌的事業單位工作,閑適的差點忘記夢想的模樣。水泥森林里的各種匆忙,無形中總給我一種杞人憂天的壓抑,我開始不得不懷念家鄉,懷念過去娘親一次次溫柔喚我的景象,或在被窩,或在沙發,而如今只能在陌生的水泥方格里夢回蘇錫常,娘親,我想家,我想離開這兒。
娘親,你不善言辭,但我記住你對我說過的,日子,要會熬。
有時, 想想到底什么是生活,大概就是當下的一碗雞蛋炒河粉,簡單,又愜意,管飽,又暖心。娘親,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