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 ? 合歡樹下,落葉歸根
兒時的記憶里,姥爺家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四合院,朱紅色的大門,左右兩側各一個經過精細雕琢的石墩子,穿過朱紅色的大門,里面是規規矩矩的正北大堂和東西廂房,古色古香的仿古建筑刻板的一絲不茍,前院是鋪的整整齊齊的地磚,中間的青花瓷的桌椅帶著詩情畫意而來!
穿過正北房的后門,是一個四方的園子,奇怪的是,園子里種的,僅僅有十二棵合歡樹,像士兵一樣,三行四列的種著,陽光透過魚骨似的葉子,撒下斑駁的陽光,照在地上粉紫色的毛茸茸的殘落的合歡花上卻顯得這這這一間院落并沒有那么凄涼。
母親得罪了許多的人,執意要把一代老革命英雄,我的姥爺周行健老爺子的骨灰埋在這片合歡樹下,她對我說:“你姥爺不希望被高高的供奉在烈士陵園,落葉歸根,這是你姥爺最后的愿望,說什么,做女兒的也要滿足他!”
就這樣,沒有過于復雜的儀式,姥爺的骨灰被安放在合歡林的正中央,大理石的墓碑上赫然的刻著“革命英雄周行健先生之墓”右下角則是“愛女宋合歡敬立!”而墓碑的左下角,卻寫下了兩句看似毫無關系的話“種一片合歡,許一世長安!”
望著姥爺的墓碑,母親潸然淚下,她摸了摸我的頭,“兒子從今天開始,媽媽就沒有爸爸了……”
盛夏的蟬鳴本是燥的,但今日,在這處院落內,卻把姥爺殘存的味道襯的那樣的凄清,吃過晚飯,微風卻如何也打不破這盛夏的悶熱,仿佛這天氣也茍延殘喘著!
晚餐過后,天氣漸漸轉涼,突如其來的陣雨打破了院落沉寂,母親和我一起躺在姥爺生前睡過的床上久久沉默不語,猛的,母親低沉的說“兒子,你知道媽媽為什么叫宋合歡,你為什么叫許長安嗎……”
細雨打在合歡樹上,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微風飄來淡淡的合歡花香氣,伴著合歡花的香氣,聽著雨聲,昏暗的淡黃色燈光下,母親手里捧著一張發光的舊照片,不一樣的姥爺的故事從母親的口中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