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7星期二晴 農歷九月十九
今天女兒第一天休息,說好要回去的,后天寶寶要打預防針…
下午我在看股票,突然看到同學亞私我說下午去看同學瑾,我滿口答應,距離上次去看望已經隔了一年多了。
說起同學瑾,真的讓我又回想起上小學的日子。瑾是四年級轉學過來的,我當時是班長,跟每個同學都很合得來,她家住的離學校不遠,在亭子橋靠河邊的一家企業宿舍里面。她爸爸好像是做什么官的,反正家里條件不錯,她人也長得漂亮,皮膚白白的,鵝蛋臉。我們幾個女生離得比較近,所以經常禮拜天一起玩。
學校畢業后在一個中學讀書,但是已不再同一班級了,不過同學間的友誼一直沒斷過,只是很少聯系。
一晃已經畢業幾十年了,我們由當初稚嫩的小姑娘變成了人到中年的少婦,期間幾乎沒怎么聯系,更多的是失去了聯系。說來也巧,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瑾帶著女兒去無錫大洋百貨買鞋子,我呢剛好在一家上海品牌皮鞋專柜做柜長。這次見面我們格外開心,相互留了聯系方式,從此隔三差五就相約一起喝茶吃飯,當然我也會喊上兒時要好的同學一起。
瑾在稅務部門工作,待遇不錯,上班也比較空閑,人又大氣。總約我們幾個吃晚飯,每次都是她請客,弄的我們很不好意思。好幾次我都搶著付錢,她說是單位發的福利卡,有幾張都用不掉,我就不再跟她爭了!還有一次她單位發水蜜桃,特意送到大洋百貨來,讓我帶回家,我真的怪不好意思,我不喜歡欠人人情的。
三年前的一次,她約我一起出去買鞋子,見面時看她腳一葳一葳問她才知道不小心拐腳了。那次右腳很腫,幾乎兜了整個百盛才挑中一雙能穿的鞋子。同樣記得有次陪她一起逛百盛,她買了一雙幾千塊帶鉆的鞋子,真的很顯她的氣質!前后相隔也就一兩個星期。當時也沒在意,就是讓她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康復!
再次聯系是幾個月后了,我當時已經不在大洋上班了,那時大洋合同到期,整個商場全部撤柜了,剛好家里裝修,正好停下來一門心思跑建材了。等裝修完工后基本就一直在家沒上過班,所以瑾聯系我說請我幫忙帶她去上海復查…一聽復查嚇一跳,真的有點不可思議!見面后才知道她的腳一直沒康復。走路很慢,就像別人中風后遺癥一樣,幾米開外,我們很輕松的一段路她要走十來分鐘。那次她讓我帶她一起乘火車,坐出租車去上海一家有名的醫院去看專家門診。好像也沒得到什么結論。看她那樣我心里很難過,這么年輕,什么都完美的一個人,怎么就會突然這樣了,真的想不明白。扭腳很正常,一般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她都一年多了還那樣,未免有點奇怪了。
又過了半年,她叫我陪她去看肛腸科,好像有痔瘡,那次去醫院還是她開車帶我去的。我那時已經買車了,只是她沒讓我開,我也不知道她腳還沒好。到那下來才看到拿了根拐杖的!醫院去了也是白去,一系列的檢查,錢也丟了好多,效果不是很大。我告訴她,要多運動,注意鍛煉,多吃蔬菜水果。她說就是因為懶,運動少了,大便不通暢,長年累月就開始便秘了,錢是打水漂了!
再次跟她聯系是女兒結婚前,她讓我去陪她照顧她,可能因為我耐心比較好吧。那時忙女兒的婚事,所以就沒辦法去答應她,邀請她來喝喜酒她都沒辦法來。當時還只知道她腳不方便,就沒往心里去。直到有次我在江陰做身體理療,江陰的一個小姐妹腿不好也在做,我突然想起瑾同學,就給她發了個微信想問問她怎樣了?還好她立馬回我微信的,謝謝我一直記得她,但是她說她已經很難下床了,我一聽心里好難過,眼淚都下來了。才沒多久,就是拐了下腳,不至于下不了床吧?我把情況跟朋友說了,朋友也很同情,當天就跟我一起回無錫,第二天一起去了瑾家里,想幫她做做理療的。當時坐下來感覺有點,但效果不是很大。后來聽她老公說這種病已經是疑難雜癥了,是個世界難題,不想再多費周折了…我們聽出言外之意,就沒多說什么,朋友當天就回去了,他也是好心感覺同學很年輕又漂亮,都是愛心救助。打這次分開又是大半年,有次看到瑾在群里說話,要找個護工阿姨,于是我們幾個同學就約了一起去看望她……
到她那里,她是躺在床上的,已經很難下床走路了,比上次感覺更嚴重,至少那次她還能下來走走的。這次只能坐輪椅上了,不過手還能發信息,還給我們外面叫了菜,其實她已經讓阿姨燒了一桌菜了,她就是這么客氣!
我們吃好飯讓坐了一會,為了她休息我們說好有時間再去看望她的。出門時她爸爸送我們到樓梯口,聊了一會才知道她的真正的毛病叫“神經官能癥”也就是“運動腺肌癥”,當時也沒覺得什么,回來的路上同學差了下百度才知道是相當嚴重的,等到最后就是兩個眼珠子可以動,其他部位都將癱瘓。聽到這,我們都為她感到可惜,希望瑾同學不至于如此,真心為她祈禱!
自那次分開一晃已有兩年了,我在家帶寶寶,平時都很難有空余時間。加上難得上海走走,就把看她的事拋在了腦后。就在昨天,我們群里看到了瑾同學的留言,說要找護工。因為至少說新家離我家不遠,我第一反應就是要去看她,剛剛同學亞我說要去看她,就相約一起去,亞還是蘇州趕回來的。我們后來才知道瑾已經在重癥監護室,當時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好意外。但想到她自己能發信息,說明還不是最糟糕的。
等我們到醫院已經四點多了,帶了點水果直奔八院1號樓四樓重癥監護室。
開門的是她爸爸,他說只能一個一個輪流去看她,當時還沒多想,我讓亞先進去。因為是重癥監護,所以帽子口罩,外套鞋套一系列全副武裝才能進去。亞進去了,瑾爸爸也只能在門口等待,順帶跟我聊了一會,才知道情況很糟糕…自從上次分開到現在已經兩次醫院搶救了,聽到這里心里一下沉重了許多,真的不愿相信這是真的!
大概五六分鐘的樣子,亞出來了,看到她眼睛紅紅的,就知道哭了。在路上我就跟她說過,我說我肯定會憋不住流淚的,沒想到亞也流淚了。我在亞進去的時候,就預先穿好了衣服,所以亞一出來我就迫不及待地進了病房。瑾看到我的一霎那,眼淚出來了,看她哭了,我反倒鎮靜了,我很堅強地對她說“不哭,今天來看你應該高興才對”瑾明白了我的意圖,立馬穩定了情緒。我心里其實真的好難過,眼前的瑾跟我前兩年看到的完全變了個人,躺在床上兩手都綁著檢測儀器,脖子上紗布蓋著,切了氣管只能用管子插在喉嚨口,她爸爸說的現在只能靠打糊糊來維持生命所需的營養。她不能說話,只會用眼睛來示意我們的談話,我問她認識我嗎?她用眼睛眨吧兩下,意思是認識的。看到她口水無法下咽,總往外吐,我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了擦。我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我告訴她要好好的,趕緊好起來,等她出去請我們吃飯。說實話,這都是善意的謊言,明知道她已經不可能再站起來,也不可能有奇跡發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不舍得這么年輕的生命會瞬間凋零,我還是充滿幻想,希望她能夠好起來,哪怕就像當初去上海一樣一瘸一拐都是好的。我后悔沒抽空早點去看她,我盡可能的找話題跟她聊,看到她咧嘴笑我從心里有點安慰!現在的瑾瘦了好多,不是旁邊病床是個老頭的話我都以為我走錯病床了。畢竟只有四十幾歲,女兒還在讀大學,哎!這么沉重的話題,真的不愿去想,也不愿去面對!
我還是滿懷希望,祝愿她能吉人天相,希望有奇跡出現!瑾,趕快好起來,我們等你請我們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