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

19莫沙

徐飛知道了我家，莫言家，白水水家。知道了凡是我會去地方的電話號碼，還有他終于接受了我叫“莫沙”這一事實。但是他仍固執的叫我“小沐”。

原來幾年前他也聽過“校園在線”，而且也打過電話。“你真的就是那個DJ小沐？”徐飛興奮并且不可置信。“是的，但是現在叫我莫沙。”小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把徐飛當朋友，不是轉身就可以離開的岸了，所以我希望他接受我，接受“莫沙”，而不僅僅是小沐。他說“小沐也好，莫沙也好，不都是你嗎？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我只想叫習慣的。”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更改的。譬如我抽煙。但不在徐飛面前抽。他并不知道我吸煙。

白水水對徐飛印象還好，但因為牧慕的關系，還我勸我少和他在一起。我想，徐飛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他有沒有想過這會帶來怎樣的后果？這個人是牧慕最好的哥們。我的出現勢必會帶來許多麻煩，但我不忍傷害天真的徐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以為我是從天而降的仙女。我該怎樣做才能不傷害到他？這個城市很小我無處躲藏。我既不能告訴他我喜歡的人是牧慕，也不能就此消失不見。牧慕倒是一直沉默著，我知道他還和姚婧在一起。我終于知道了我取代不了的人叫姚婧。

事情走上了這個軌道，我不知自己何去何從。當徐飛對我說他喜歡我，要我做他女朋友時我一點也不吃驚，但我拒絕了他。

“我可以等。”

“我不在這里，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上學，我不能陪你。”

“我可以去找你的，這里和那里離的又不遠。”

“可是我們互不了解。”

“我們可以給彼此時間互相了解啊。”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有個男朋友……”

“你都說是曾經了。”他打斷我。

是的，那是曾經，可他現在也存在在我們的生活中呀，我該怎么辦？

“你給我些時間好嗎？”

“好，小沐，我不逼你。說真心話，我長到二十多歲了，還沒有談過戀愛，我是認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說，但我在心底置疑：“你相信我嗎？你能接受我喜歡你最好的哥們，也許你能，但我不能，我不可以，也不能夠欺騙另一人的感情。正如你所說，你很認真，那么有一天你知道了，會傷的更重。”可是，怎樣的拒絕才可以讓你不受到傷害？

我不應該攪進徐飛，牧慕的世界。這件事我錯了，并且一錯再錯，終于回不了頭了。我還是心疼牧慕的。當我放棄了很多很多的錢贏來的很多很多的自由伴在徐飛身旁時，我會碰上他疼痛的眼波。

你會疼嗎？如果你疼，在我守侯在你身邊時你是否給我想要陪伴你的理由？沒有，那么，我走開了，也不要難過，那純粹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作怪。你不愛我，你愛的只是這戰勝的滋味，愛著掌控全局的感覺。你無法忍受你不愛的布娃娃被別人搶走，是嗎？

20牧慕

那段時間我酗酒比較嚴重。

小沐回來了，但她已經不是我的小沐，她成了徐飛的小沐。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見她，我就用“媒人”的身份去見她，可見到她我會更難過，因為她已不是我的。

你會疼嗎？難道分開之后你真的傷愈那么快？你真的忘記了牧慕？真的不再愛我了嗎？你真的可以像看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當我疼痛時無動于衷嗎？你能嗎？

我不知道。

因為我無法用肉眼穿透你身上的冰冷厚重的殼。也許你也很痛，只是偽裝的很好，讓我看不見。那么如若如此，我們為什么要互相折磨？只因為我欠你諾言？

我不知所措。每天被徐飛拉著來來去去的，見莫沙的機會越多，我就越瀕于崩潰。我必須和姚婧分手，分開到此時才變的刻不容緩。姚婧去外地過年了。我還沒有機會當面和她說分手。

我們幾乎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只有那一次，徐飛下了車進超市買電池，我們在車里一前一后的坐著。

“你好嗎？”我打破僵局，我真的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

“我很好。”她用幾近顫抖的聲音回答我。

然后徐飛就回來了。我們再沒有機會繼續我的話題。我有她的號碼，可我不知道怎么聯系她。徐飛畢竟是我最好的哥們啊，我怎么可以傷害他，我怎么忍心傷害他？

我始終進退維谷。

21莫沙

大年三十，徐飛約我一起迎接新年，我不想出去，早早的睡著了。這新年有什么好迎接的，這一年和那一年有什么不同？只不過宣告我又老了一歲而已。

快十二點的時候，家里電話響了，我爬起來迷迷糊糊的接電話。

“喂……莫沙……”

“……”是他。

“可以和我一起過新年嗎？”

“不，徐飛約了我。”我驚慌失措的掛斷了電話。

“徐飛。你等我一會兒。”徐飛早就等在我家門口了。

那一年，是徐飛陪我從二十歲走到了二十一歲。我已經告別了十幾歲的黃金時代。時間的指針一旦劃過了二十，就像是涂了潤滑油一樣飛速的向下劃去。似乎是瞬間的事，我已經過了而立之年。

十二點的天空被煙火點亮，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宣告舊的一年的逝去，新的一年的開始。

“小沐，做我女朋友吧。”徐飛不知道從哪里捧出一大把玫瑰花來，也打斷了我對過去的追憶。

我愣住了。

坦白講，沒有女生不喜歡花的。再坦白講，沒有哪個女人不虛榮的。送花就是既滿足了女人偏好又滿足其虛榮的投資。其實，送花其實對送者和收者來說都沒有實際用處的，這只是一種純感情的浪費，但是浪費有理。當你喜歡一個人，為她摘星星也有理由，愛情的確需要浪漫。我記得小時侯自己也做過我的白馬王子送花給我的美夢，只是在我二十幾歲的人生中因為沒有實現過，就淡忘了。現在這件被遺忘了好久的夢居然復蘇了，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到底還是被震撼了。

“嗯？”他示意我。

“謝謝。”我收下了，捧著玫瑰花的感覺，自己好象真的成為了徐飛夢想的仙女公主型，雖然我明知道自己不是。

“你覺得用多久時間你才可以考慮完？”

“徐飛……”

“嗯？”

“你不在乎?”

“在乎什么？”

“你不在乎我心里有另一個人嗎？不在乎他的存在嗎？你甚至不在乎他是你生活中的一個人嗎？不在乎嗎？真的不在乎嗎？”

“在乎。”他頓了頓又說“可我更在乎你啊。對于你的過去我不想探究，我想很多人在這個年齡都是經歷過感情的，可是我們有時間，有時間讓你忘了他，你說呢？”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這個人，不在乎我們的過去，不在乎他對你而言也很重要，那么……”我疲憊的閉上眼睛“我會和你在一起。”

“真的？真的？你肯給我機會？”他是那么的高興，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我說的那些“如果”。

“那我們就一起努力的把這個人趕出去。我真的不在乎他是誰，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是吧小沐？”

“也許吧。”我在心底說，后來我想，愛情的確是讓人盲目的，我懷疑徐飛有沒有好好聽我說的話。

除夕之夜，我終于成為了另一個人的女朋友，距離我和牧慕分手也就兩個月的時間。我可以用“分手”這個詞嗎？事實上，我們并沒有真正的在一起過，從理論上上講，這才是我真正的“初戀”，有理有據清清楚楚的戀愛，起碼你能說上來你的男朋友是誰，而不是用到“男朋友”這個稱呼時心虛、膽寒，像偷了別人什么東西一樣。我終于被承認了，不在是背著朋友去做“第三者”的卑微女孩了。我看書上說過，男人經歷過外遇會更愛自己的發妻。牧慕，不管怎么說，會更愛姚婧吧？我不知道，我無權過問，也不想知道。

我回家已是凌晨了，躺下之后，腦子里就像在過火車。牧慕，徐飛……支離破碎的片段……連接不上的過往……一幕又一幕……

我對了，還是錯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上帝請寬恕我吧，我該怎么做才是對的？怎樣才可以不欺騙，不傷害？是不是這一切是早就已寫好的劇本，演員是不可以選擇劇情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