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光云影共徘徊”,而是“天光云影長歌行”!
首先,這“天光云影長歌行”是本文的標題:長空如洗,湛藍、澄澈的天光下,云舒云卷,大氣中透出無盡的遼遠與優雅。如果按原詩“天光云影共徘徊”,接下來的畫面就是“方塘”如鏡,云朵留下悠閑、美麗的倒影了。只是,此時此刻,我心頭展開的,卻是另一番景象:浩浩乾坤,莽莽大地,時空長河中的蕓蕓眾生,自立于天地之間,一路長歌,走過昨天,走向明天。于是,那些歌聲,就這樣飄蕩、回響在藍天白云之下,不絕如縷。
曾幾何時,由于不能吟唱,“詩歌”一詞,事實上就只是“詩”了!換句話說,“詩”與“歌”早就南轅北轍,分道揚鑣。那么,多年以后,二者還能重歸于好,攜手共行嗎?
當2016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授予美國的一位游唱歌手時,引起了文壇與歌壇不小的震動與反思。在文學界看來,諾獎此舉是在媚俗,是向流行文化低頭。與之相反,歌壇倒是深受鼓舞,深受啟發;他們會這樣問:如果荷馬還健在,難道就配不上諾貝爾文學獎嗎?要知道,荷馬當年所做的,其實就是一琴在手,游吟四方。整部《荷馬史詩》,其實首先是歌詞集錦。
回首華夏文明,我們不難發現,如今已顯得頗為佶屈聱牙的《詩經》,何嘗又不是一部民歌精選呢?只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到了瓊瑤筆下,就變成了: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當那些新詩創作者為筆下的“佳詞麗句”走不出狹小的象牙塔而不安、焦慮之時,再去聽聽這一曲響遍大江南北的《在水一方》的時候,又作何感想呢?
是啊,“詩”與“歌”,原本就是一家,大可不必這樣背道而馳,漸行漸遠。相反,倒是應該摒棄門戶之見,相互借鑒,取長補短,以求得各自進一步的發展與繁榮。事實上,這樣的例子,也是頗有一些的:澳門回歸之際,現代詩人聞一多所創作的《七子之歌》,經過歌壇的編曲、配樂與包裝,轉眼間就成為那幾年的流行至尊。歌手毛寧紅遍全國的那一曲《濤聲依舊》,其創作靈感與部分素材,即來自唐詩《楓橋夜泊》: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或許,我們也不妨這樣說,對于文學創作者、樂界人士以及蕓蕓眾生來說,“詩”與“歌”就像鳥之兩翼、車之雙輪,渾然一體,密不可分。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當不是一句空話、套話,而將是實實在在的方向與行動。
最著名的詩歌選本,當首推《唐詩三百首》:“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如果這句話不算太離譜的話,我們又該做些什么呢?
是啊,心動不如行動,正是有感于此,筆者不揣淺薄,從近百年來那些膾炙人口的歌曲中,編選成一部《天光云影長歌行 ?歌詞三百首》!在這部書里,將先呈上歌詞原文,然后略作點評、賞析,以便于讀者、歌迷閱讀、欣賞、學習。當然,那些賞析文字,只是編選者的一家之言,僅供參考。
至此,“天光云影長歌行”,就不僅僅是文章標題,而是一部歌詞選本的書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