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 嗑瓜子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吧 。我向來不會在這些事情上費工夫 , 但這兩個周末卻有點反常。
看到擺在茶幾上的瓜子盒 , 盒子里還剩著過年的瓜子 。 有時候突然就坐到那兒嗑起瓜子來,而且一嗑少則十來分鐘,多則半個小時。煙灰缸里的瓜子皮慢慢地堆成小山 , 雙手 ,雙唇,牙齒,舌頭規律而機械地活動,思緒有時候集中在所嗑的瓜子上 , 有時又迅速在其它事情上跳躍 ,最后復又回到瓜子上來 。 清脆的嗑瓜子聲如悠揚的音樂 讓人產生一種愉悅。
漸漸的 , 我發現了嗑瓜子的一點奧妙 。那就是如何能干脆利落地 將一粒瓜子送入口中 。以前從來沒有注意 , 如今靜靜地 ,專注地去嗑瓜子,才明白,原來嗑瓜子也需要方法,需要智慧 。 如果將一粒瓜子分成瓜子尖 、瓜子腰和瓜子尾三部分 , 最佳的嗑咬部位應該是哪里?最快嗑幾下可以吃到一粒瓜子仁?
無數次的專注實踐 , 我終于總結出嗑瓜子的最佳方法 。 一粒瓜子必須且只需嗑兩次即可吃到瓜子仁: 第一次,上下門牙要輕輕嗑開瓜子尖;在此基礎上,瓜子前移伸入口中,牙齒找著瓜子腰與瓜子尾之間的某一部位 ( 以靠近瓜子尾為宜),稍稍用力一咬,整粒瓜子即完美開裂 。 隨后 ,舌尖探入開裂的瓜子縫隙中 , 順勢一卷 ,即可成功將一粒瓜子卷入口中。
只要找準了這兩個嗑口 ,“咔”一下,“咔”又一下,再一卷,ok,瓜子即吃成功 。如此按部就班,循環往復,嗑瓜子的速度越來越快,瓜子也越吃越香,越來越剎不住車。
有時候 , 因為瓜子自身的原因 ,比如瓜子不夠脆或者瓜子個頭太小 , “兩嗑法” 也會暫時失靈 。 瓜子皮開裂得不再中規中矩 ,或者裂得太細碎 , 以致將細絲一般的瓜子殼卷入嘴里;或者干脆將瓜子仁嚼得粉碎。這時候,流水線一般的嗑瓜子程序 就會受到短時間的中斷。
有時候,恰恰是這短暫的“故障”,能及時地讓你終止這種機械且勞神費力的活動。
從嗑瓜子這件小事上,我得到這樣幾個啟示:第一 , 有些看似單調乏味沒有什么意義的事情實際上還是有一定意義的 , 比如嗑瓜子 ,它至少給你的發呆 , 或者胡思亂想找了一個不太壞的借口 , 這要比你啥也不做呆坐在那里愣神讓人覺得正常好多 。 瓜子嘛 ,休閑食品,它可以給人提供放松的好時機。
第二,很多事情,找準切入口很重要,切入口找準了 , 則事半功倍 ,整個事情做上去馬上就會有一種一氣呵成 , 行云流水的暢快感 。與人相交亦是如此。
第三,有些事情很無聊,卻容易上癮。嗑瓜子就是這樣 ,若沒什么外力出面阻止 , 也許你就會吃得口舌生瘡 , 滿身上火 ,連杯水都忘記去喝。其它如吸煙,玩游戲,聊天也有類似的特點 。 所以 ,這個時候就特別需要有一粒不規則的瓜子 適時來打斷你的程序 ,把你從那場夢里拉回現實。
我不是一個很愛吃瓜子的人 , 如果它不出現在我眼前 , 可能一年到頭都想不起它來 。現在它就擺在我面前 , 我忽然就產生了這種消滅它的念頭 。 如果那時候我心里有別的事 ,也許也不會對它發生興趣 , 偏偏那時候網也不想上 ,書也不想讀,心里有點空空,于是,風云際會 , 我決定處理這一堆我并不貪戀的散碎的玩意兒了。
瓜子!墮落了我 ?成全了我?其實,我們都明白,物無分大小 ,也無分好壞,全在人心。求仁可得仁,求道能得道,求不堪則得不堪。
一個人,嗑瓜子,也蠻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