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對我而言,簡星是一個不可替代的存在,我內心并沒有一種強烈的要和他在一起的情感,然而除了他,心里那個位置再也放不下其他人。這種感情,姑且稱之為喜歡吧。
? ? ?認識簡星的第五年,是喜歡他的第四年。
? ? ?注意到簡星,是他同桌成為我前桌的時候,他的話很少,手上總拿著一支筆,不是轉啊轉就是寫啊寫。
? ? ?那天值日懶得回寢室午休,坐在教室戴上耳機把帽子往頭上一套,趴下睡覺。那一覺睡得很是香甜,迷迷糊糊醒來,一抬眼看到簡星安靜地坐著,悠悠地轉筆,像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刻;又不像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刻,窗戶開了一半,窗簾輕輕地飄著,教室里唯一的光線來自那窗簾露出的縫,午后的陽光將簡星的側臉剪得無比好看,耳機里傳來李宗盛的聲音: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 ? ?那一天,大概是所謂鬼迷心竅的開始吧。
? ? ?在高三的最后一百天里,和簡星的交談無非是順便幫對方打個水,或者讓他給我講老師講了無數遍但我還沒搞懂的數學題。而和他親近起來,是非常偶然地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公榜那天簡星破天荒地在微信上找我,說,我和你在同一所學校誒。
? ? ?簡星是我在大學期間認識的唯一一個數學好的人,也是多虧了他我的高數才能低空飄過。我和簡星的日常就是互懟,他取笑我數學的渣,我嘲笑他英語的無能,他的四級從大一考到了大三還是沒過,我問他交不到女朋友是不是因為他是gay,他說我活該一輩子單身。
? ? ?就這樣我們打打鬧鬧,渾渾噩噩地混到了現在,大三。
? ? ?這個學期我找了個實習,小公司在市區一條偏僻的小巷里,面試的時候我拉上簡星——我身邊唯一的男性陪我去,條件是我要陪他去寺廟里求姻緣。
? ? ?從寺廟里出來已經是黃昏,正值下班高峰期,我們坐上回學校的公交,我和他被人潮擠到了車的兩端。簡星抓著吊環低頭玩手機,車窗外流動的晚霞映在他的臉上,于是我又想起那個午后還有簡星的側臉,一晃五年,鬼迷心竅了五年。
? ? ?車子進入了郊區,后排座位松動起來,簡星坐到我旁邊,問我:“要不要聽歌?”
? ? ?我點點頭,他給我耳朵塞了一只耳機。
? ? ?簡星開了單曲循環,那首我沒聽過的歌放了一遍又開始第二遍的旋律,這一次我聽清楚了歌詞,但只記得其中一句是“我說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 ? ?忽然簡星往我手里塞了個什么,低頭一看,是一張紙條。打開一看,是簡星的字跡:我喜歡你,春風十里不如你。
? ? ?真巧。
? ? ?我把紙條塞回他手里,順便也把我的手放到他手心。
? ? ?簡星低頭傻笑,不敢抬頭看我。
? ? ?“看來那個寺廟還蠻靈驗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