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球員11號劉起愷離去的最后一年,財大捧起了十一人制冠軍和五人制亞軍的獎杯。
為了衛冕之路,我們開始了長達三個多月的訓練。
九月校隊開始訓練,每周五練。練基本功的日子居多,也會繞著操場狂奔拉體能。在南區訓練的時候,每天要來回走上半小時。訓練完后就去芒果青年吃個飯,少飯多肉,覺得十分愜意。
十月國慶練了四次,假后照常訓練。疲勞感不斷襲來,但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堅持。我最多一天練了三個多小時,那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十月中后旬到十一月開始踢友誼賽和高校邀請賽,我基本保持了場均一球的效率。我自信滿滿,然而在場上仍有一種脫節的不適感。中途跟胖聊過很多次,被稱之為心病。
十一月后邊胖去了深圳實習,大宇哥前往廣州簽三方。整個校隊零零散散,每天都來不齊人。已經大四了的祖力還是經常第一個到北區操場,把球背出來等我們。力夫經常糾結于他的大腿肌肉和手上的傷,有時候不能跟上訓練,暗自難過。
十二月校隊震蕩,人員流動。胖和大宇哥在第二個星期回歸,我們從過往的442陣容開始打352陣容。已經快要開始比賽,隊伍磨合實在太少。中途只打了一兩次友誼賽,就要上戰場了。臨近比賽我小腿疼得不行,每次訓練完媛姐就幫我踩肌肉。我有點擔憂,力夫跟我說,生命里總會有第二春。
第一場比賽,對南昌師范學院。第一個進球來得不可思議,我在門前踢到對方的腳造了一個烏龍。第二個球,胖開角球,我心里念著掩護能搶點的雷晟,結果一個轉身用后背打進了球。第三個球,俊銘磨蹭了一會,終于在門前把握住機會將球打進,大一的他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第四個球,胖中場起球找我,我把球往前鋒樁子蘇柏濤傳,結果他一個慢動作轉身被后來的防守球員擋住射門路線,我心滿意足地吃下了這個餅。以4:0結束了比賽,大家都顯得輕松。
胖依然覺得不滿意。小七從中后衛提上來打后腰很不適應,成為了一個防守型后腰,出球讓胖滿臉愁容;力夫從影鋒變成了前腰,苦惱于跟前鋒的配合,打門機會寥寥無幾;我對這個陣容的邊前衛毫無把握,回撤很深協助防守,進攻乏力,接傳球慌亂;杜地身處己方半場,缺乏一種鎮場的自信和霸氣。
第二場比賽,對萍鄉學院。此役是出線的關鍵,大家也顯得自信滿滿。剛開場有點緊,球一直在天上飛,萍鄉學院一直喊著口號,我們倒是比較平靜。場面上我們控不下球,中場的傳導十分困難,而且防守壓力也不小。左右兩邊已經廢了,防守端我在左邊幫龍哥補位,一轉化為進攻拉扯不出來,球屢屢在中路被攔截,我只好側重防守;右路孫旭文拿不下腳下球,拉邊速度太慢,結果一直在來回跑動。小七一直在幫杜地防守,儼然成為了盯人后衛,力夫無奈地回撤中場拿球,可惜道路太長,缺乏進攻的手段。上半場握手言和,下半場情況稍微好了一點,然而鋒線無力,少有的好球只有——胖在大禁區外打了一腳遠射,被門將撲出;力夫如一把尖刀插入敵人的右路,一個左腳起球找到中路包抄的蘇柏濤,大胖完成了他在門前的終極救贖,用C罩杯的右奶把球頂飛。最后只好進入點球大戰,拿下比賽,小組第一出線。
第三場,八進四淘汰賽,對江西理工。賽前毛哥給我們重新梳理了一遍思路,胖在觀察對手后跟我們分析對手。對方顯然也有備而來,一開場就進行高位逼搶,雙方都拿不住腳下球。對方一直嘗試拿下高空球來打身后球,撕裂我們防守,然而杜地回追能力質量有保證。不久力夫左路得到打門機會,一腳門柱實在沒有辦法。隨后得到了角球,防守我的邊后衛跟我拼身體,抓了我的后背,我試圖激怒他,結果角球開出后我混戰中拿到球,邊后衛果真上來就是一肘子,我順勢摔倒,力夫穩穩打進點球。可惜優勢沒維持多久,被對方左路的任意球直接破門扳平比分。比賽進行到下半場,本來不相上下略有的場面被打破——被對方抓住我和邊后衛的失誤打進單刀球。后面的狂攻總是差那么一點——小胖有一腳吊傳到空門前,我急著用左腳去端球,結果滑門而過,把絕佳的扳平機會給扼殺了;門前有一陣子混戰,龍哥插進敵人禁區,可惜一腳抽射直接打到門將身上了。最后剩下了我們的難受和對方的狂歡,沉默,寂靜。
第四場,打華東交大理工學院,爭五到八名。這場比賽唯一的感觸就是我的左邊后衛龍哥(劉文龍)變得更加兇猛,一度讓我大膽放掉對方邊前衛,去貼著邊后衛防守。困擾我幾個月的不適應在這一場有所緩解,發動進攻插上速度變快不少。這一場比賽打得比之前好了點,球能夠在腳下傳導了。上半場依然沒有把握機會,臨門一腳實在無奈。這一場國際前鋒四人組之老三佳琪正式披褂上場,在下半場接到我的直塞后左路單刀面對門將把球抽出底線,本以為要破處,結果給自己留了余地。之后小七一腳大禁區推射被門將撲出,我追上補射被倒地再起的門將用臉擋出。最后小胖一腳吊射依然沒能打破僵局,只好再度用點球解決對方。
最后一場比賽,對老對手萍鄉學院。賽前大宇哥由于腹股溝疼痛,終于不再堅持,在大足賽正式掛靴,穿上一雙锃亮的皮鞋,成為了助理教練員葉指導。本次面對會捏人屁股的后衛,雷晟也不再扭捏,崩緊了屁股誓要讓對方付出代價。比賽開始,我們幾乎壓著對方打,力夫在以往的位置上拿到不少球順利抽射,而前鋒機會也頗多。第一個進球依然來自胖的角球,混戰中雷晟將球蹭進網中,一比零領先。對方在落后的情況下,動作變得很大。不久之后,力夫在中圈弧拿到球轉身,距離幾個身位的對方后腰直接飛鏟,鏟完上來還先動手。龍哥第一時間支援到位,兩方圍了起來,胖從后方趕來,彰顯了老大的氣勢,跟對方互相推搡中雙雙倒地,這一次爬起來再也不能征戰他熱愛的這方土地——四年了,大學的青春都奉獻給了大足賽。胖想了千百萬種告別賽場的方法,竟沒想到人生的第一張紅牌,成為了大足賽的絕唱。胖把隊長袖標交給了小七,完成了最后的傳承,坐在替補席上,滿眼都是四年前的影子。
胖下場后,局勢變得僵持,力夫被鏟傷,很難快速反擊前場,小七則努力補住胖的位置。隨后有一次球從左路突破,我內切趟大了,球被后方趕來的小七拿在腳下,一腳捅傳直接給到孫旭文單刀,可惜面對門將沒能把握住機會。下半場打得太著急,在角球開出后混亂中被對方(疑似)沖撞門將把比賽扳平。力夫為了能夠取得勝利,頂到了前鋒位置去了。隨后機會頗多,值得一提的是,雷晟面對后撤的門將,將無人防守的半高球挑到門將身上,沒能完成絕妙的進球;而力夫最后時刻連過整條后防線,最后外腳背沒能把球打進,成為了沮喪的小男孩。進入點球大戰,堅守大門的祖力依然是我們最堅實的后盾,撲出對方兩個點球。無奈大伙沒能為他摘下勝利的果實,讓他飲恨賽場。終場哨響起,在對方的歡呼中,二十歲的力夫流下了男人的淚水。
拿了第六名,實在沒什么好說。昨夜球隊聚餐,每個人淚眼朦朧,苦果要自己吞下去,才能更好成長。最后一年留下遺憾,胖嬉皮笑臉說,我們也曾是冠軍一代,有啥好遺憾的。小屁孩,哭什么哭!
最后他哭得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