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的故事三：阿索波斯

（譯者說：在本章，原作者大量使用屈折語，且大量使用語氣詞，我已經(jīng)盡最大能力減少它們的使用量，以下為本章譯文）

“嘿，我親愛的河神大人，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一百年？兩百年？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科林斯的山上的棕櫚樹還只有親愛的河神大人您的頭那么高。見到您很高興，哦，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英明的西西弗斯像知道他的妻子墨洛珀的晚飯一定燒焦了一樣確定，河神的女兒被宙斯帶走這一事實的披露，將會給自己以及岌岌可危的科林斯帶來極大的騷動和不安。為了擺脫被宙斯的激烈報復(fù)，西西弗斯在見到遠(yuǎn)道而來的河神阿索波斯時，試圖用極度的熱情掩飾這一事實。

然而，來自以野蠻、粗魯及缺乏耐心著稱的科林斯東北部的河神，對西西弗斯愚蠢而刻意的把戲不屑一顧。

“見鬼！虛偽的科林斯統(tǒng)治者，收起你那副無用而讓人厭煩的問候吧！“

西西弗斯沒有收起幾乎僵硬變形的表情，反而用更真誠——至少看起來更真誠——的笑容，繼續(xù)向河神說道：“話說回來，我親愛的神河大人，關(guān)于您對小小的科林斯的造訪，請問英明的河神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呢？”

西西弗斯的態(tài)度太熱情而有禮，河神阿索波斯不得不收起了粗魯?shù)呐e止——即使他非常確定西西弗斯說的是假話，但他沒有忘記他祖母對他的教導(dǎo)：不要打人，當(dāng)他對你微笑的時候。

“科林斯的統(tǒng)治者，河神阿索波斯向您垂詢，請問你有沒有見過邪惡的老鷹，帶著我如新釀的葡萄酒般清澈的小女兒從這里經(jīng)過？”河神阿索波斯努力收起自己的不耐煩。

“我向您發(fā)誓，我沒有看到您的女兒經(jīng)過這里。這里山巒起伏，那殘忍而兇悍的畜生可能從別的路離開了，您再去別處找找吧。”

“科林斯的統(tǒng)治者，我循著那只邪惡的老鷹追尋到這里，我發(fā)誓，如果你告訴我我那苦命的小女兒的下落，看在眾神之王的份兒上，我向你承諾，我會給科林斯一條永不干涸、四季常流的河流?！焙由癜⑺鞑ㄋ归_出了對西西弗斯來說，簡直不可思議的價碼，他知道，正為科林斯水源而焦慮的西西弗斯一定會和他達(dá)成這個交易。

“天吶，真該死，面對您的交易籌碼我實在無法淡定，事實上，完全無法淡定，你不能了解我的激動。但看在眾神之王的份兒上，我真得不確定，非常的不確定，知道可憐的?？鹊娜ハ?，對你有任何好處。老朋友，盡管我很想接受你無私的饋贈，但我真的奉勸你，現(xiàn)在，對，就是現(xiàn)在，轉(zhuǎn)過您高貴的身軀，回到你的家里去，和您漂亮的妻子，再繁衍一個美麗的女兒吧。”

“見鬼！啰嗦的西西弗斯，如果你再用你的花言巧語敷衍我，不要挑戰(zhàn)我的極限，我發(fā)誓，我會讓你體會到蔑視我的代價?！焙由癜⑺鞑ㄋ挂呀?jīng)到達(dá)忍耐的極限了。

“噢，天吶，我親愛而高貴的阿索波斯，您美麗而善良的小女兒埃葵娜，正是被您口中的眾神之王宙斯帶走的?。∷麄冋臎龅亩蛑Z庇亞島方向去，但老朋友，我還是奉勸您……”

河神阿索波斯打斷了西西弗斯的話，直接向厄諾庇亞島趕去。

西西弗斯看著縱橫貫穿科林斯的河流，看著以為祭祀成功的科林斯的人們，露出了疲憊的笑容。

然而，西西弗斯的欣慰沒有持續(xù)太久，氣急敗壞的宙斯架帶著雷霆閃電來到了科林斯。

“最尊貴最無上的眾神之王宙斯，歡迎來到科林斯，請問您小小的西西弗斯有什么指示么？”西西弗斯以最大的諂媚來掩飾心虛和恐懼。

“指示？大地亦無法承受我的憤怒，你，科林斯的小小統(tǒng)治者，你的貪婪和傲慢，將會化作永恒的墳?zāi)?！”宙斯怒吼?/p>

不等西西弗斯接話，宙斯繼續(xù)說道：“我的憤怒，將化作對你永世的祝福。冥府的審判者，將對你下達(dá)最后的審判，把你貪婪的靈魂拖入無盡的深淵?！?/p>

“偉大的眾神之王，請寬恕我的罪行吧！我只不過……”

“接受地獄的審判吧！傲慢的凡人！”宙斯沒有聽完冒犯他的凡人為自己辯白的耐心，扔下最后的預(yù)言后，憤然離去。

看著憤怒的宙斯離去的身影，西西弗斯困擾地?fù)狭藫项^，嘆了口氣。

生活就像被貪得無厭的蛀蟲蛀空的爛蘋果，你永遠(yuǎn)不知道一口下去會咬到幾條蟲子，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它一定不是一個整數(shù)。

六、繆斯

眾所周知，神靈們除了泡妞，打架，勾引別人以外，并沒有生產(chǎn)能力，因此并沒有什么收入來源。所以人間的所有城市都必須建立神廟，供奉天神，以滿足他們的欲望。

宙斯發(fā)現(xiàn)了埃俄利亞，并許給埃俄羅斯平靜的海面，代價是必須在埃俄利亞必須建立神廟，選擇一名天神來供奉。

埃俄羅斯是一個文藝青年，于是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供奉文藝女神繆斯。

曾經(jīng)有位哲人說過：“搞藝術(shù)是為了搞姑娘。”

基于這一點考慮，在科林斯初建的時候，我直接選擇了供奉阿芙洛狄忒，與其迂回地通過文藝搞姑娘，不如更直接一些，這也直接造成了科林斯阿芙洛狄忒神廟周邊性文化及經(jīng)濟(jì)的發(fā)展。

供奉文藝女神繆斯是一件很復(fù)雜的事，因為不管是真搞文藝還是假裝搞文藝還是被文藝搞的人，往往都很矯情。

女神繆斯要求，供奉他的人們?yōu)楸眚\，必須全民搞藝術(shù)，這就很矯情。科林斯供奉阿芙洛狄忒，狂熱的信仰者往往聚集在神廟周圍，給祭拜神廟的人以性福利，相比之下，這種簡單粗暴的福利，就要幸福得多。

我們知道，在經(jīng)歷了漩渦的幾百年間，埃俄利亞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物質(zhì)和文化，該喪失的都已經(jīng)喪失。所以，全民搞藝術(shù)，不僅矯情，而且麻煩，這難壞了埃俄羅斯。

起初，埃俄羅斯決定全民搞音樂，在祭祀的日子，合唱繆斯之歌獻(xiàn)給女神。這個很容易想象，當(dāng)不得不參加文藝匯報的時候，合唱往往是最簡便易行的方式。但在無數(shù)次漩渦考驗下的埃俄利亞的人們?nèi)狈ψ罨镜哪鹾团浜?，?dāng)合唱的指令下達(dá)后，埃俄利亞的合唱簡直是一種毀滅性的災(zāi)難，每個人有不同的音調(diào)，沒有人記得住歌詞，與其說是唱歌，不如說是一群中老年大媽在早晨的菜市場和小販砍價。因為破壞力太大，埃俄利亞的歌唱被嚴(yán)令禁止，并作為戰(zhàn)略性威懾武器記錄在軍事檔案里?！鞍６砝麃喌暮铣迸c“阿波羅的愛情”、“西西弗斯的石頭”并稱為希臘三大絕望。

后來，埃俄羅斯決定舉辦圍棋大賽。想要成為最厲害的棋手這一點很難辦到，但埃俄羅斯認(rèn)為，我們可以創(chuàng)造陣勢最大的記錄。埃俄利亞沒有圍棋，但有人。因此，在祭祀大典之前，埃俄利亞都會提前四年進(jìn)行棋子選拔。

棋子選拔對埃俄利亞的人們來說，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棋子的要求只有兩個：第一、移動得快；第二、黑白分明。

因此，為了選拔棋子，埃俄利亞每四年舉辦一場賽跑，取比賽的前361名作為棋子。其中前180名，在未來的四年中，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室內(nèi)做面膜把自己養(yǎng)白；跑在后面的181名，在未來的四年中將承擔(dān)所有的室外工作，以保證曬黑。后來，由于國王埃俄羅斯找不到可以和他下棋的棋手，圍棋大賽取消，但四年一次運動會風(fēng)俗一直延續(xù)了下去。黑人以及黑人的后代，需要負(fù)責(zé)所有工作，這個風(fēng)俗也一直延續(xù)了下去。

圍棋大賽失敗后，埃俄羅斯決定在埃俄利亞開展全民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