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次輪回路

這已經是王葭玉第二十八次在同一時刻,同一地方看到許芷蓉了。

她這次遇到許芷蓉是在一個盛夏的午后,憋了一上午的雨終于在人們的期盼中一股腦倒了出來,仿佛天上有個水壩開了閘一般,將悶了半天的暑氣狠狠地壓了下去。被太陽暴曬了好幾周的路面上剛騰起一陣灰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偃旗息鼓了。

天地間茫茫一片,大顆大顆的雨滴舍不得分開,手拉著手往下跳,從樓道口往外望去,仿佛老天爺在人間掛了一道半透明的浴簾,也許是哪位神仙在洗澡吧,王葭玉心里惡趣味地想著。

換做一般人,這個天氣是盡量不出門的,即使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出門,也要等雨小一點再說。然而王葭玉不在意,她雖然喜歡曬太陽,但也喜歡下雨。

再說了,即使她是一只喜歡曬太陽的,活了一千年的鱉幽靈,但也禁不住這盛夏的陽光猛曬啊,她會被曬成鱉干的!偶爾她也需要讓雨水滋潤一下,畢竟她還是一種兩棲動物。

更何況,她還要去咖啡店里上班呢,既然決定了要入世修煉,就要按照人的習性來生活,工作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難道讓她親自去水里捕撈魚蝦么?

王葭玉摸了摸圓嘟嘟的下巴,對自己愛崗敬業的精神贊許地點了點頭,打開手中的折疊傘,邁步走進了雨簾中。

就在她剛走到小區門口時,許芷蓉果然出現了,分秒不差,每次都在中午12:35分出現在這里。

只見她步伐匆匆,面色慌張,一向盤得很整齊的頭發掉下來一縷在腮邊都不知道,平日里精致的妝容也有些凌亂,修理得十分順眼的眉毛此時卻雜亂無章。

大熱天里她的臉色無比蒼白,精心描畫的雙眼下方有著淡淡的黑影,細看一下,還能發現她的嘴唇在微微顫抖。

王葭玉停住腳步,心中五味雜陳,靜靜地看著許芷蓉迅速地朝自己這邊靠近,后者沒有打傘,手里拎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其中一只好像鞋跟斷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許芷蓉的焦心如焚。

這已經是王葭玉第二十八次遇到許芷蓉了,一次又一次地看著許芷蓉重復著徒勞無功的事情,讓王葭玉沉寂已久的內心也忍不住起了一絲憐憫。

于是她在許芷蓉與自己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第一次拉住了她。

許芷蓉疑惑地轉過頭來望著她,對王葭玉憐憫的眼神感到十分不解,但是她真的很著急,人命關天呢,所以她用力地甩了一下胳膊,沒甩脫。

許芷蓉急了:“你這人怎么回事,干嘛拉著我不放?!”

王葭玉對她輕輕地說:“許芷蓉,別去了,一切已經晚了。”說完,她把視線轉向許芷蓉的身側,對著那處空氣微微點頭笑了笑,仿佛在跟什么人打招呼。

許芷蓉莫名其妙,但她沒時間探個究竟,她要去救人!她開始掙扎起來,一邊使勁往外抽自己的胳膊,一邊提高嗓門喊了起來:“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

王葭玉眼中的憐憫之色更加濃了,她的胸口仿佛壓了一個千斤重的秤砣。許芷蓉陷得太深了,一般手段是喊不醒她的,于是她在聲音里加了一點法力,對許芷蓉斷然喝道:

“許芷蓉!你還沒發現嗎?你已經死了!你要救的人也死了!你來晚了!”

前一秒還在拼命掙扎的許芷蓉身體一僵,正好在這時,天空閃過一道淡紅色的閃電,緊接著是一聲炸雷,炸得地面似乎都跟著抖了一抖。許芷蓉的身體也在這一刻抖了一下,渾渾噩噩的腦海里似乎閃過一些碎片。

王葭玉沒有繼續逼迫,她拉著呆若木雞的許芷蓉徑直往自己開的咖啡館里走去。進去以后,王葭玉把許芷蓉按著坐在椅子上,然后給自己沖了一杯冰摩卡,滿足地喝了一口,嘴邊很快就出現了一圈白沫子,仿佛圣誕老人的白胡子。

一杯摩卡喝了一半,許芷蓉才回過神來,她急切地一把抓住王葭玉的手,險些弄潑了后者的摩卡,顧不上道歉,就急急地問:“你的話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已經死了,我要救的人也死了,你怎么知道我要救誰?”

王葭玉抽出自己的手,慢條斯理地說:“你看看外面的大雨,再低頭看看自己,你沒發現嗎?你身上一點都沒有淋濕。”

許芷蓉的雙手還維持著抓握的姿勢,聽了這句話以后,她的目光終于落在自己干燥的雙手和手臂上,內心極度震驚的她順著手臂往上看,慢慢地移到自己上身穿著的短袖白色襯衣上。

白襯衣上滴水不沾!

為什么?許芷蓉嘴里喃喃自語著,到底發生了什么?

“就像我說的,你已經死了,你好好想想,在你身上發生過什么事。”

許芷蓉的腦海中飛過更多的碎片,有周末跟自己在游樂場里開心玩鬧的女兒萌萌,有每天早上她離家去上班時,淚眼朦朧依依不舍的萌萌,有跟自己去超市購物時,在前面蹦蹦跳跳回頭呼喊自己的萌萌。

全都是她與女兒萌萌的相處畫面,可是越是往后面回憶,畫面就越發模糊,許芷蓉努力睜大眼睛,似乎這樣就能看得清晰一點。終于,時間一點一滴地走到了她最后一次與女兒分開時候的畫面。

那天她托女兒的姑姑過來幫她暫時帶一下孩子,家里的保姆因為某種原因被她辭退了,她不得不暫時把女兒托付給姑姑,給她騰出幾天時間找個新保姆。

可是那天中午,發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耳邊好像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無端端地讓她右眼皮直跳,心也莫名其妙砰砰砰地跳得要從胸口蹦出來一般。

是孩子她姑姑的電話,許芷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微微顫抖的手指滑動了一下手機屏幕,剛接通孩子姑姑崩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嫂子,家里著火了!有人說看到之前的保姆鬼鬼祟祟地從樓里竄了出來!萌萌她......萌萌她......”說到這里,姑姑的聲音已經支離破碎。

“萌萌她怎么了?!”許芷蓉仿佛墜入冰窟,身后的辦公室突然安靜得可怕,冷氣一絲絲地從門縫里鉆了出來,一縷一縷地沿著她的雙腳往上爬,一直爬到她心里。

來不及等孩子她姑姑的回答,許芷蓉慌慌張張地就往外跑,連坐電梯都忘了,直接就沖向樓梯間,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趕。

等她從的士上下來時,雙腿發軟的她還摔了一跤,把高跟鞋的鞋跟都崴斷了,她顧不上被太陽烤得炙熱的地面,脫下高跟鞋拎著就往小區里跑。

火勢真的很大,窗口處濃煙滾滾,時不時竄出幾片火舌,仿佛是魔鬼貪婪的舌頭,每舔一下,都舔在許芷蓉的心上。

許芷蓉一眼就看到了正嚎啕大哭的孩子她姑姑,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撲在姑姑身上使勁搖著她嘶聲喊道:“萌萌呢?!”

“萌萌,萌萌還在屋子里,火太大了,我進不去!”姑姑的臉上被淚水沖得黑一道白一道,她說的沒錯,她確實嘗試著沖進去過,但是卻沒能成功。

許芷蓉一聽,扔掉高跟鞋,二話不說地就沖進了樓房內,旁人都來不及拉,而消防車兩分鐘后才到。

后來發生了什么,許芷蓉怎么都想不起來了。可是面前這個女人說自己死了,自己要救的人也死了。她的意思是女兒萌萌也死了嗎?

淚水頓時從許芷蓉的眼中涌出,就像窗外的大雨。是的,她確實死了,她終于想起來了。

許芷蓉發現女兒萌萌的時候,她正蜷縮在浴缸中,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小得可憐,一動不動,早已失去生命多時。

許芷蓉想要伸出手去摸摸萌萌可愛的臉蛋,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身邊的物品燒得發出噼啪的聲音,滾燙的火苗舔舐著許芷蓉的肌膚,這些她都感覺不到了。

她將萌萌軟軟的身體摟在懷中,輕輕地拍著萌萌的后背,哼唱著她最喜歡的睡眠曲,假裝萌萌只是睡著了。

許芷蓉終于回憶起了一切,她的淚水突然干了,身上的衣服也開始卷曲發黑,皮膚也變得焦黑無比,那是被火苗灼燒過的痕跡。

那場大火燒了很久,消防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火勢,沒有讓它的范圍擴大。后來勘察現場時發現是有人故意縱火。縱火者就是之前被許芷蓉辭退的保姆。

許芷蓉是個職場單親媽媽,孩子他爸從孩子還未出生起,就對她們母女兩漠不關心,旁人問起來孩子多大了,他都能說錯月份。而孩子呱呱落地以后,他還是很少回家,更別提抱一抱,親一親自己的女兒了。

女兒萌萌是許芷蓉的全部,她一心都撲在萌萌身上,丈夫的長期缺席讓萌萌已經把爸爸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孩子兩歲時,她的丈夫終于跟許芷蓉攤牌,理由無非還是那些電視里的俗套情節,許芷蓉果斷地離了婚,帶著萌萌就離開了那個家,反正他也不想要女兒。

剛離婚那會,許芷蓉因為孩子還小需要照顧,所以沒有去工作,不得不每個月給丈夫打電話要他應給孩子的撫養費。孩子她爸答應得倒是爽快,只是總是給得不那么及時,更別提主動想起這回事了。

所以等孩子稍微大一些上了幼兒園,許芷蓉就咬牙請了個保姆,自己重入職場,發誓要為孩子拼出個未來。

披星戴月的許芷蓉每天早上出門時,孩子還沒醒,每天晚上回來時,大多數時間孩子已經睡了,只有在周末才偶爾有空陪著孩子玩一會。

好在她請的保姆看起來是個蠻細心可靠的人,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萌萌卻有點害怕保姆的樣子,可能是怕生吧,許芷蓉沒有多想,她也耐心勸導過萌萌,不過收效不大。

直到后來她在與同事聊天中,同事告訴她應該在家里裝一個監控,這樣可以隨時用手機查看孩子在家里的情況,她才無意中發現,她的心肝寶貝是如何被保姆虐待的。

孩子還小,難免有時候哭鬧,保姆在她面前看起來細心體貼,背地里卻脾氣暴躁,看到萌萌哭,就用針扎她,只要小心點,旁人就看不到傷痕。

安裝攝像頭的事許芷蓉沒有告訴保姆,這才讓她逮住了這個心腸狠毒的保姆在背后的所作所為。

許芷蓉剛看到監控上的一幕時,心疼得都快瘋了,工作上從不遲到早退的她連假都沒請,就像頭護犢子的母老虎一樣沖了回去。

她狠狠地把保姆揍了一頓,還報了警,警察看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保姆,搖了搖頭,但也能理解一個母親愛護孩子的心情。最后以虐待兒童罪把保姆帶走了。

誰曾想到,這個保姆不但心腸狠毒,還睚眥必報,居然會找機會溜出來,帶著她會撬鎖的弟弟,撬開了她家的門,并且放了一把火呢?

那天中午也是不巧,孩子她姑姑做午飯時,發現家里的鹽用完了,想著孩子在臥室里休息,趕緊下樓去小區外的雜貨店里買一袋鹽,也就十五分鐘的樣子,偏偏就出事了。

事后保姆交代,她在許芷蓉家外面盯了好幾天才找到這個機會,其實她也沒想傷害孩子。往常那個點,萌萌應該在幼兒園里,可那天萌萌有點不舒服在家休息,陰差陽錯之下,就釀成了這個無可挽回的悲劇。

終于想起事情經過的許芷蓉淚崩了,淚水像溪流一樣漫過她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龐。

王葭玉手捧著杯子,默默地看著許芷蓉掩面痛哭。良久,許芷蓉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這時,她感覺有人在一邊拉扯自己的衣擺,順著衣擺往下望去,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映入許芷蓉的眼簾——那是她的女兒。

許芷蓉呆愣了一瞬間:“萌萌?”

小女孩開心地連連點頭,清脆的聲音響起:“媽媽!你終于看到我了!”

許芷蓉恍若夢中,剛剛才擦干的淚水又一次漫過她的眼眶,她一把將女兒摟入懷中,親昵地蹭著女兒的頭頂,泣不成聲地向女兒不停道歉。

“萌萌,都怪媽媽不好,媽媽沒能保護好你,都怪媽媽,我是個壞媽媽……”

母女兩抱頭痛哭了半個小時才停歇,王葭玉早就走到一邊在做開門營業的準備了,直到看到她們兩只鬼的情緒都平靜下來才走了過來。

許芷蓉溫柔地摸著萌萌的頭發,萌萌拉著媽媽的手一分鐘都不想分開,以后媽媽再也不會離開自己了,真好。

王葭玉再次坐下,笑著沖可愛的萌萌點了點頭,萌萌也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這個小姐姐每次看見她都跟她笑,她很喜歡這個姐姐。

“其實你的女兒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你之前陷入魔障,一心只想著回去救她,反而看不到她了,而且你也忘記了你和她都死了,只是一味地重復著生前最想做的事情。”

許芷蓉心中騰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也許是愧疚,又或許是心疼,她親了親女兒的臉頰,用最溫柔的聲音向女兒道歉。

“萌萌對不起,媽媽之前都沒看到你,以后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萌萌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再一次依偎進媽媽的懷里。

這時,許芷蓉身上灼燒過的痕跡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下去,又恢復了她平時得體優雅的裝扮。她將目光轉向王葭玉,感激地笑了笑。

“王小姐,謝謝你。要不是你點醒我,我現在還不能與女兒團聚。”

“之前我已經看到你很多次了,原想著你用自己的力量掙脫出來會比較好,可你陷入太深了,如果再不掙脫,就會錯過最后的投胎機會了。”

許芷蓉楞了一下,投胎?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又要與自己的女兒分開了。她不想投胎了,只想陪著女兒,去哪里都好。

王葭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搖了搖頭,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許芷蓉的幻想。

“你在人間徘徊太久了,再不投胎,你就要魂飛魄散了。最重要的是,你的女兒。她還是個孩子,堅持的時間比你還短,在你消失之前她肯定會先消失,難道你忍心讓她也失去投胎做人的機會嗎?”

許芷蓉的眼睛睜大,驚恐地低頭看著懷中乖巧的女兒,果然發現女兒的身體已經有些透明起來。她急切地抬頭看著王葭玉,哀求著后者。

“求你救救我女兒!”

王葭玉點了點頭:“我既然會點醒你,自然就會救你們。看在你們母女情深的份上,我會施法穩固你們的魂魄,讓你們最后相處一個月,之后就該各自投胎去了。”

許芷蓉的鼻子一酸,差點落淚。短短片刻,她的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心中眾多情緒翻滾著,千言萬語涌到嘴邊卻只有一句:“謝謝!”

王葭玉看著許芷蓉紅紅的眼眶,輕輕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示意不用謝。接著就捏了個手訣,將她們母子二人的魂魄穩固了下來。

許芷蓉感覺身體里流過一道暖流,原來輕飄飄的身體似乎往下墜了幾分,有了些微的真實感。她感激地朝王葭玉笑了笑,這才有功夫打量這間咖啡館。

其實她生前好幾次經過這家咖啡館,都沒空進來坐坐,只知道咖啡館的名字有點古怪,叫陌上草離離。

“陌上草離離,故人歸不歸。”許芷蓉在心中默默念著,看來王小姐心中也有一個念念不忘的人沒有放下吧。

王葭玉在對面淡淡地笑著,伸出手指撥弄著一旁魚缸里的一只小寵物龜。許芷蓉原本有些好奇,但又顧忌兩人還不熟,沒好意思開口詢問他人的私事。

這時,門口處叮鈴響了一聲,有客人走了進來。王葭玉匆匆對許芷蓉說了一句:“去吧,記得一個月后這個時候回來我這里,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們去地府投胎。切記,這次不能再錯過了。”

許芷蓉面色堅定地點了點頭,王葭玉迅速堆出滿臉的笑容,朝著剛進門的客人迎了過去。等王葭玉招呼完客人,回頭一看,許芷蓉母女已經走出去一兩百米了。

瓢潑大雨早已不知在何時變成了毛毛細雨,給那對大手牽小手的背影鍍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毛邊。太陽奇跡般地從云縫中擠出一縷,剛好照射在她們的身上,竟折射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彩虹來。

王葭玉把小寵物龜捏出來放在手上,倚著門框望著門外緩緩離去的母女兩,一邊輕輕撫摸著小龜,一邊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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