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 iPad 以及還未破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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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iPad 迎來發布 10 周年的「媒體紀念」,眾多科技媒體、科技博客甚至商業媒體都在回顧這一產品之于蘋果以及科技行業的意義。

這些紀念文章的「主旋律」都流露著對于 iPad 的失望情緒,John Gruber?寫了這么一番話:

Software is where the iPad has gotten lost. iPadOS’s “multitasking” model is far more capable than the iPhone’s, yes, but somehow Apple has painted it into a corner in which it is far less consistent and coherent than the Mac’s, while also being far less capable. iPad multitasking: more complex, less powerful. That’s quite a combination.

而?Ben Thompson?則直接用「Tragic」來形容 iPad,他主要強調的是 iPad 應用生態:

Indeed, the top two developers making in-depth iPad apps are Microsoft and Adobe, in service to their own subscription models; the tragedy of the iPad is that their successors were never given the space to be borne, which ultimately has limited the iPad from truly succeeding the Mac.

他們說的有錯嗎?當然沒有,我也曾不止一次地在「iPad Power User」的會員通訊里提及 iPad 的困境,去年 9 月iPadOS 正式發布后,我提到了三個遺憾:

「文件」應用沒有突破;

豐富而復雜的交互邏輯;

當 iPadOS 成為平臺,適配與開放是永恒的難題;

這些失望與抱怨與 iPad 10 周年以及新一季蘋果財報里 iPad 的糟糕表現相互交織,很容易形成一個認知:難道 iPad 真的就是個「食之無味」的雞肋?

作為長期關注并重度使用 iPad 的科技作者,我幾乎每天都會遇到上述這樣的提問,一如我在不久前的一篇推廣文章里所言:「iPad 是什么或不是什么,這像極了世人對于莎翁筆下哈姆雷特的看法」,我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但我愿意分享出我的思考。

幾乎絕大多數對于 iPad 失望或者不好用的認知都有一個基本前提:將 iPad 作為 MacBook 或者 Surface 的對標產品

「對標」是科技媒體、用戶的一種習慣思維,將「A 作為某種意義上 B」的思維模式也是人類認知新事物的常規方式。從這個角度看過去,iPad 根本無法與 MacBook、Surface 相提并論,它既沒有 macOS 生態里強大的創造力工具,也不能像 Windows 那樣擁有豐富的生產力生態。

但誰能肯定 iPad 一定是對標 MacBook 或 Surface 的呢?如果喵錯了靶子,再精準的槍法也沒有多大意義。

回到十年前,彼時的科技行業非常好奇蘋果即將發布一款怎樣的新產品,時任 Windows 負責人的 Steven Sinofsky 在一篇回顧文章中談到,他們當時認為蘋果會發布一款帶有觸控筆的 MacBook,而且售價在 1000 美元以上。

但 iPad 顯然不是這樣的定位。喬布斯當時為 iPad 「設定」的空間是這樣的,如下圖所示,iPad 的位置位于 iPhone 與 Mac 電腦之間,同時在某些關鍵場景中能做到更好:

喬布斯所強調的關鍵場景包括瀏覽網頁、收發郵件、觀看視頻、閱讀圖書、玩游戲等,這是 iPad「出生」時的位置,也是目前絕大多數 iPad 用戶習慣的使用方式。

但在這場發布會的最后,喬布斯還介紹了蘋果為 iPad 準備的外設,如下圖,這是一個現在看起來標準的「生產力外設」,某種意義上也是目前 iPad 官方鍵盤 Smart Keyboard 的「始祖」。

Steven Sinofsky 這樣描述當時看到 iPad 外設的內心想法:

The kicker for me, though, was that keyboard stand for the iPad. It was such a hack. Such an obvious “objection handler.” But it was critically important because it was a clear reminder that the underlying operating system was “real”…it was not a “phone OS”

這也是我對于 iPad定位的思考:如果我們將 iPad 看作一種全新的計算設備,那么它帶給行業的啟示又是什么?

比如,基于觸控屏幕與 Apple Pencil,為繪畫、手寫筆記帶來全新的體驗?比如,利用 iOS/iPadOS 平臺的輕量級生產力應用,滿足一部分用戶對于內容生產和創造的基本需求?再比如,通過將 iPad 觸控與鍵盤、鼠標等外設的結合,適配多場景中的靈活計算需求?

這樣的推理方式也可以放在對于 Chrome OS 的判斷中,作為瞄準下一代計算設備的底層系統,Google 在 2009 年推出了 Chrome OS,并在兩年后陸續推出基于 Chrome OS 的 Chromebook,如果你將 Chromebook 對標 MacBook 與 Windows 筆記本,無論設計、功能和軟件生態都不在一個層次,但如果將 Chromebook 或者說 Chrome OS 看作一種全新的計算設備(平臺),它倡導的基于云端輕量級的工作方式、可承受的價格和長久的續航,都在開辟一個新的市場。

與 Chrome OS 所面臨的生態難題相比,iPad 成為全新計算設備贏家的可能性更大。

一方面,iPad 借助蘋果龐大的設備用戶基數和完善的生態系統,它還在繼續扮演溝通 iPhone 與 MacBook 的橋梁作用,并且向上更靠近 MacBook(但不是取代),向下與 iPhone 做系統層面的體驗整合與功能切割,iOS 與 iPadOS 未來會成為相互依存又相互獨立的系統。

另一方面,iPad 產品線歷經 10 年的發展,逐步形成了 Mini、Air、Pro 三大產品線,通過屏幕尺寸、硬件配置形成新的價格區間,至少,利用相對清晰的產品線和價格門檻,能夠有效識別與覆蓋精準用戶,滿足用戶的多樣化需求,也因此,我預測蘋果在 iPad 操作系統層面還將繼續做細分,進一步強化 Pro 作為生產力工具的系統特性,并對其他屏幕尺寸、硬件配置的 iPad 做更好的系統適配。

John Gruber 在批評 iPad 的時候指出,十年時間足以證明一個產品是否偉大。他列舉了 Mac 和 iPhone 如何在十年間改變行業,與他們相比,iPad 的十年似乎「荒廢」了,但顯然,Gruber 忽略了一件事:并非所有的產品都能活上十年(想想曾經改變世界的 iPod),也并非所有的產品都肩負著改變世界的重任,或許他們的命運就是為了一個小眾市場。

當放棄對 iPad 所有「MacBook、Surface 替代品」的幻想時,你會發現,你很容易愛上這個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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