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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1日,刀哥給我留言:“參加辯論不?”
我回復:我可以!
發出這三個字時,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有多么“大膽”。我從沒有參加過任何辯論賽,所以在這方面沒有任何經驗,更談不上擅長。而我卻在不知道辯題的前提下,就這樣應承下來,在未來那個300多人的會場里“即興演出”。
但“教育行走”,不就是要讓自我努力行走、堅定成長嗎?
2
6月19日,我們確定了辯題——辛格是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刀哥決定到現場再抽簽決定正反雙方。于是,我們必須以辯證的眼光來看待辛格,更充分地去發現辛格。
這部印度影片《摔跤吧,爸爸》在國內不僅賺足了票房,更贏得了許多好口碑——人們對辛格的教育贊不絕口,輿論的大多數都指向了“辛格是個好父親”。
第一次在電影院里觀看的時候,我僅僅覺得辛格這樣的教養方式不是我所認同,但并沒有過多地深入思考。影片里幾次提到,辛格發現吉塔兩姐妹的特長,進行嚴格的訓練,目的是為了讓是像女兒一樣的印度女孩改變命運,為的是為國爭光。我只是在想,出于這樣的目的,父親就可以這樣無情地摧毀孩子的童年嗎?
直至這場辯論,我開始重新審視辛格。辛格把自己的夢想強加在兩個女兒的身上,而且采用最為簡單粗暴地方式進行殘酷的訓練,甚至連她的妻子都無法接受——“我們的女兒不該為了你的夢想而放棄她們的人生。”
我想起了張文質老師在《奶蜜鹽》的闡述:“‘奶’,最淺顯直接的意思就是母親的奶水。它更深刻的意味,指的是以母親為核心的充滿溫暖、充分照料的生活環境。這個環境以充分的愛和滿足感為導向,所有孩子都不可缺少。……這種以愛為‘奶’的營養,要灌注在孩子的整個成長過程中,沒有哪個孩子可以例外。……‘蜜’,是指孩子在成長過程中,要把鼓勵、贊賞這些甜蜜的情感支持方式,變成家庭中最重要的互動方式。……‘蜜’會幫助人一個人體察和探索出一個更好的世界。”
是的,辛格的教育里,缺少“奶”,更缺少“蜜”,這怎么可能會給孩子帶來健康陽光的人生呢?
3
7月22日,我們從網絡模擬辯論中走到了廈門,走到了英才學校。
那個下午,隊長張世東帶領著劉茜、柳詠梅與我坐在一起探討、商量對策,迎戰“神一樣的對手”。東哥應該是個慢性子,說話娓娓道來,但卻能直擊要害。劉茜是個非常認真的老師,看了多遍電影,對細節如數家珍。柳詠梅算是我熟識的,聽過她的課,看過她寫的文字,是一位厲害的語文老師,于是我們把四辯的重任交給了她。
最有意思的是,在這一次的討論中,大家的思考呈現了反轉,從最初希望抽到正方,到盼望著抽中反方。雖然電影里有許多小細節,或者說電影本身想要呈現的是去往正能量的方向,但我們卻不約而同地更愿意來談這個簡單粗暴、極度專制、不會溝通、不會愛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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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日,教育行走之“辯論不賽”隆重登場。
坐在反方的一辯上,我感到些許的緊張。雖然有所準備,但我總感覺不是很充分,尤其在陸燕舞精彩的發言之后。一辯的任務是立論,表明觀點和立場。在論證的過程中,我籠統地列舉了電影中的一些例子,但卻缺失了理論的支撐,所以稍顯單薄。
在雙方相互攻擊的環節里,我們互相擺事實講道理。可我們卻忘記了,這是辯論!辯論的關鍵是要抓住對方的漏洞,予以攻擊。張文質老師在點評的時候也提及這一點,同時說需要一定的訓練才可以達到。雖然,平日的課堂里,我們不需要攻擊,但如果能練就迅速從學生的回答里抓住本質,并提出更好的問題,便能引導生成更好的課堂!
就在我們完成了總結陳詞,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刀哥突然宣布“正反雙方對換位置,再辯一場!”于是乎,場下一片歡樂,場上一陣凌亂。
交換了場地,我從反方一辯變成了正方一辯。重點是,我沒有時間再消化剛才立場。第一句話沖口而出,我自己就笑了,就像扇了剛才的自己一記耳光。身邊的主席刀哥比我還歡樂,“笑出了童年的樣子”(張老師語)。
我忍住笑,平復心緒,把那截然相反的立場,一一列出。但這樣凌亂模樣的辯論,終究沒能完整進行到底。
之于我,這樣的反轉早在準備之時,已經開始。自己與自己的辯駁,確實更好地厘清了對辛格教育思想的理解。這樣的思辨方式,給了我新的啟發——作為一名高中政治老師,我該如何才能真正開啟更多學生的思辨呢?而不是僅僅停留在形式上。
5
有人說:你是最佳的一辯手!
我說:完全不是。但是不如更厲害的人,服!更重要的是自己學習了、成長了,值!
在那場辯論的行走里,我不是臺下的聆聽者,而是臺上的參與者。從準備開始,我便投入了,因此,行走帶給我成長已然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雖然,那場辯論里,我并不完美,但這場行走里,我終將挑戰了我自己!
(福州金山中學? 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