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我總會不經意間想起曾經的故事。
“慢點跑啦,不要那么著急,爺爺追不上你了……”,我一路在前面瘋狂奔跑,前面的風景吸引著我不斷前行,卻也使我忽略了我深愛的爺爺。
那年十月,父親半夜來電,我沒有曾想有什么急事便掛斷電話繼續睡覺去了。直到第二天微亮,手機顯示了十幾個未接聽電話,那一刻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爸,昨晚打電話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嗎?”,我邊打電話邊吃著早餐。
“你爺爺他、爺爺肺癌晚期,醫生說可能還有三個月了……”,父親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爸,這個玩笑可不能開啊。爺爺明明好好的在老家呢,爸,你告訴我你沒有騙我,對不對……爸”,我不愿意相信這個噩耗,包子掉了、牛奶翻了,淚水也已滑下臉頰。
“閨女,你看你有時間嗎?可以回家陪陪爺爺嗎?爺爺最疼你了,你可以回家陪陪他嗎……”,父親說,“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啊,我不希望爺爺留下遺憾,也不愿意你以后后悔”。
“嗯,爸,我知道了……”,語氣一度哽咽,掛斷電話立馬買了回家的車票。
“爺爺,再推高一點嘛,我要飛上天嘍”,那時的天空很藍,那種藍似一整塊布鋪滿沒有瑕疵,幾朵云飄過,為鳥兒飛翔點綴了藍天。
年少時的紙飛機、木制手槍、兩棵蘋果樹中間的秋千、木匠房里依舊有一只木馬在搖擺、爺爺那時的小人書、泛黃的照片、街口的芝麻糖……好多好多都是爺爺給我的童年。
倚著窗口看過往的山和樹,你的臉龐出現在車窗上,什么時候你的眼角步滿皺紋了、鬢角被染成白色了、背也沒有記憶里那么直了、我為何都沒有發現,這些年我只顧自己一路前行,忘記你了。
唯獨那一次感受到離家格外的遙遠,仿佛列車沒有了終點,只是自顧自的前行,一直往前行,并不知道他的下一站在哪里。
終于,熬過了列車的漫長。
到家門口前,我深呼吸了好多次,腳步格外的沉重無法邁動。
被病痛折磨的爺爺消瘦了許多,一米八五的個子體重只剛剛過百。“爺爺,爺爺……”,我大聲吶喊著他,害怕下一秒離開他 。
“爺爺他、他剛走,他最后一句話還是掛念著你啊,希望你在外面可以好好的,不要想著花錢吃好點穿好點……”,母親順著我的頭發摸下去,“你爺爺還是最疼你了啊”。
沒有意料到的離別竟如此悄無聲息,時光鞭策著我們不斷長大,卻也忽略了長輩的存在。
每一個深夜里,我都會想起爺爺。
即使悲傷不已卻也不能怎么樣子,只能奮力去愛現在的奶奶,企圖彌補對爺爺的關懷。
時光慢些走吧,我還想多愛他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