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也是如出一轍,余白落在普奧醫院,也是沒有經過任何的治療,病情便自動好轉,并且痊愈。這時候我不得不相信以前那醫生所說的話了。
為什么會是這樣子呢?我的頭腦里面有很多想法,只是這些想法一閃而過,甚至有些是十分荒唐,簡直是匪夷所思,沒有多大的參考價值,所以不去深究。
我抬頭間,看見余白落在笑吟吟地,不由得生氣,問道:“有什么好笑的?”余白落微微笑道:“沒什么。”我想不出什么來,知道強求不得,于是作罷,不去想了,接著道:“罷了,這個先放在一邊吧。那你總可以告訴我,你為甚不辭而別吧?”
余白落道:“醫院沒有酒喝,我自然是出來找酒了。”這個不成理由的理由,他居然也能夠說得出口。
我怒從心底氣,道:“既然你這個不說,那個也不說,是不將我當作朋友的了,還要我這個朋友干嘛。好吧,我不問了。喝酒吧。朋友做不成,做個酒友還行吧?”
余白落見我動怒,決不是平日開玩笑的神態,他深知我平時說笑是笑嘻嘻的樣子,現在沉下臉來,說沒有朋友做了那就是真的沒有朋友做了,一下子慌了,連忙道:“你先別激動。我就只有你這么一位朋友,有些事情真不想瞞著你。”
我知道他所言不假,他念的是英語專業,我是人力資源管理,兩個專業里面,男生均是國寶級別的人物。雖然看著身在百花叢中,艷福不淺,其實是百倍孤獨,很多想法不能與那些女生交流,她們也是無法明白男生的想法。
我還好,所在班級有五位男生,而他呢,只有他自己一位男生,所以時常形單影只,形影相吊的,十分落寞。于是他常常跑到酒吧里面喝酒,在酒吧里面認識了我,從而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余白落這人也很奇怪,他在學校里面,面對著班級里面的四十多位女生,都是循規蹈矩,規規矩矩的,沒有過任何放浪形骸的行為。但是一到酒吧就不一樣了,專門與女孩子廝混,喝得一塌糊涂。
他沒有女朋友,又這樣落拓不羈,所以我們叫他浪子,他也不以為忤,依舊我行我素。
雖然余白落校在校內校外表里不一,但他在念書之時為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再加上有那么一點點孤高自傲,竟然傾倒眾生,無論是他班級里面文靜斯文的女同學,還是活潑喜人的女班花,抑或是酒吧里面那些浪擲青春的野蠻女孩,無不對他芳心可可,百般思慕,惹下不少的單相思。
他的一言一笑,都能讓那些文靜的女孩子暗自猜度上半天,思忖他是否對自己有那么一點意思,結果被弄得神魂顛倒,神不守舍。這些女孩子都他的好,他豈有不知之理,但他一概充耳不聞,視若無睹。
當下他躊躇了好久,終于鼓起勇氣對我說道:“這些事情都對你說了吧。我以前那些風流帳你是知道的了,我這一輩再也無法還清。
“在學校的那些女同學,我不忍心去傷害她們,是以一直和她們保持著距離。但在酒吧認識的那些女孩子,我卻是來者不拒。雖然這樣,我對她們并不是出于真心,只當做是逢場作戲,你情我愿,別過之后便形同陌路,再無半點瓜葛。
“現在想想幾年前在大學的生活以及辜負了的那些女孩子,心中愧疚難安,不知如何是好。所以這幾年,我四處流浪,為的就是忘卻,也是在逃離。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是潛心住幾個月,想要離群索居。無奈的是惡習難改,依舊沾花惹草,所以住得不了多久又得搬遷。
“在這幾年之間,我自學了生物學,可以說是無師自通,頗為嚇人。看見一時沖動便發表了的論文,我也被自己嚇了一條,沒想到自己這么瘋狂,也沒想到自己可以那么優秀。
“了不埋沒自己的那份天賦,為了鞭策自己痛改前非,所以我便更名為余白落,是指若不改變,一切都會白白落空之意。
“前幾個月我去了新疆,沒料到舊病復發,以為自己再無幸存之理,于是回到了廣州,落葉歸根也不至于做個孤魂野鬼。你知道,一個人臨死之前,總是十分掛念魂歸故里的,回到故鄉便沒有了游離飄蕩之苦。
“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陳羨楚這么一位女孩子,也沒想到我竟然存活了過來。她是一位優秀的姑娘,待到發現她已經將一縷情思放在了我身上之時,已經是一個月后。我……我……,哎,總之她不應該遇上我這樣的浪子。我知道自己的為人,唯恐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于是便悄無聲息地走了,不忍心繼續讓她沉溺下去。先前你對我說的時候,還以為你在開玩笑,沒料到是真的。
“她也有自己的男朋友,我更加不應該拆散他們。今天我在這里喝酒的時候,也見到了那個窩囊廢,真心沒有料到他是那樣的無能。他看見我,便跟我纏夾不清。
“為了幫陳羨楚打醒他,不得不出手教訓了他一頓。沒想到他是那般的沒用,借著酒氣,想學社會小混混的樣子來嚇唬我,憑著酒精的壯膽,老氣橫秋地朝我大叫大喊,拿著酒瓶便想砸我,在我大吼一聲之下,竟嚇得他倒退連連,反而將瓶子往自己的額頭砸去,竟然將自己砸暈了。他媽的,這廢物……”
我靜靜地聽著,想著余白落所經歷過的種種,他那些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一件件在我眼前呈現幻滅,直到余白落說完,如此種種還在眼前浮浮沉沉。
我問道:“然后呢?”
余白落道:“他被酒瓶砸了腦袋,鮮血淋漓,痛將起來,惱羞成怒,沖上來想要我和扭打。我跟你學過功夫,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學不到你的一成本事,但要對付他卻已足夠了。我伸手輕易就給了他幾記耳光。他打我不過,竟然當眾就嚎啕大哭起來。沒大沒小,說哭就哭,再與他糾纏下去,我便會被別人嘲笑了。我不再理睬他,徑自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喝酒。之后你就到了。也虧你找得到這地方來。已經很久沒來過了吧?”
我道:“誤打誤撞找到了你而已。”細細想想余白落的話,還是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始終不肯直言。
當下我也不說什么,只是道:“夜深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