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一〉

文丨吻塵

童年正如一片金色的田野,處處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歡聲笑語,醉人香息。童年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藍天,包納了無限的景象;童年像一顆板扎的奶糖,越嚼越甜,讓人回味無窮……

上個世紀80年代初的農村,可不像現在這樣信息發達,交通便捷,零食、玩具成堆……那時城鄉差異大,物資匱乏。

我們的童年更多的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來創造更多的屬于我們的快樂!

春天:我們在槐樹下,三五成群如蜜蜂一般吮吸槐花蜜,那淡雅的清香可讓小伙伴們吸得津津有味,如癡如醉……(純有機)

夏天:傍晚已褪去了酷熱,沒有電扇更沒有空調。我們準備好臉盆,光著腳丫與庭院里的孩子在河里嬉水玩耍。如果是洪水季節,田埂上的缺口處,魚兒隨水逐流無可奈何地成了我們打牙祭的盤中美食……(純天然)

秋天:金黃的谷穗在孩子眼中看不到豐收的景像,地里的花生和鄰居家樹上的柑桔倒是給了我們無限的期待。上學的路上邊走,邊看,邊想……如果樹的主人不在家可好,有放風,有爬樹,紅紅的果子就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想到這,嘴上雖沒吃上,心中也是美美的。可到現在也沒能如愿以償,因樹下的大黃狗看上去比主人更厲害……(純暇想)

冬天:迷漫著大霧,地里的菜早就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霜,崎嶇不平的泥路上若有積水,此時早已凍成了冰。小手凍得通紅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熱,一路飛奔去田硬上,摳出一塊,再投向田間的簿冰上,冰與冰相碰,輕快地猶如翩翩起舞,不亦樂乎!在上課鈴響的關鍵時刻,總是氣喘虛虛瘋跑到學校……(好險)

童年是充滿陽光的,它讓我享受了世間最好的關愛;童年是五顏六色的,它使我的回憶絢麗多彩;童年又是豐富有趣的,它給了我無窮的快樂!

那一年,我卻被一壇子米酒醉得不省人事!

米酒

米酒又名醪糟,經糯米發酵而成,夏天可以解暑,主要原料是糯米,釀制工藝簡單,口味香甜醇美,很酸。乙醇含量極少,因此深受人們喜愛。

記憶中的諸多往事,都已漸行漸遠,唯獨此事卻記憶猶新,猶如發生在昨天。已上四年級的女兒每聽及此事,都笑得前胕后仰……

依稀記得4歲那年,五月的麥田泛著金黃,泥土也夾著麥穗的芬芳,到處一片收獲的景像!父母在麥田里揮汗如雨,也顧不上家中孩子在院中玩樂嬉戲。

為了充分地利用搶收搶種大戰紅五月的大好時光,奶奶專程來到我家負責一日三餐。

這天我在院子里與伙伴們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雖個子不占優勢的我當不了老鷹,更當不了雞媽媽,為了不給雞媽媽扯后腿和給老鷹當了盤中餐,我也算小巧玲籠,卯足了勁左竄右跳。

幾輪下來,肚子咕咕叫。眼看快到晌午,心想奶奶的午飯也快做好,趕快跑到廚房一看,冷鍋冷灶。

奶奶在灶房正拉著另一位老太太的手,親蜜無間小聲談論,無視我的存在。

家中又沒有零食,午飯一時半會吃不上。灶臺上瓦罐中媽媽釀的米酒可解一饞。我踮著腳也夠不著,索性找來了木凳,站在上面也需踮著腳,挽著袖子,擺出架式,用勺子大口大口地吃著,可香可甜可解渴了。

奶奶全然不知,我吃了幾大勺就去玩了。但米酒的香甜讓我控制不住再次走向灶房……一時心急,勺子碰到了罐壁發出的聲響驚擾到奶奶,她說:“孫子不吃多了,奶奶馬上煮飯!”我猶如雞啄米似的點頭應吮,但手,口并未停止。

當我再次偷偷返回灶房,不見奶奶身影,可能搬柴伙去了,我僥幸又大吃幾勺。邊吃邊想,不能再吃了……但手還是不由自主往瓦罐里伸。

眼見瓦罐見底了,我也死心了。小伙伴們都各自回家吃午飯了,此時我卻沒有一點餓意,頭暈沉沉的,感覺天在轉,地不平。

尿尿漲了,農村的孩子一般都會就地解決,當然,我也不例外。當我蹲下去那一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據母親后來告知,剛走到院中背上托著麥穗的她,只見我從街沿上滾到了院壩中,再從有些傾斜的院壩直滾到了門外小溪的樹隙中被卡住了。

媽媽一時傻了眼,以為被潺潺流水沖走了。說時遲,那時快,甩下鐮刀,扔掉麥穗直沖小溪,而我對這一切全然不知。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雜草叢中把我抱了出來,我已不省人事。

“疾病”是媽媽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容不得她多想,抱著我直奔鄉村衛生站。我全身酸軟無力,耷拉著腦袋。媽媽邊跑邊呼喚我的乳名……

快到醫務室的時候,我打了一個嗝,一身酒氣彌漫開來,狂吐不止,這一吐我媽媽什么都明白了。

后來我清醒了,再后來雙臉頰長出了大大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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