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妾特來與君一赴巫山
? ? 三更入夜,一道淡淡的藍光落在了裴府三少爺的羅帳外,幻作了一個女子的模樣,如墨般的青絲用一小段綢條綁住,一個青銅制的發叉別在綢條綁住的地方。女子水袖輕揮,帳內的少爺醒了過來,初眼看見一襲白衣散著光站在外面,差點被嚇個半死。好在少爺開口喊人之前,帳外的女子先開了口,然后他就愣了。
? 她叫他珝傾,她說她不是壞人。
? 沒錯他是叫珝傾,裴珝卿,可她說她不是壞人……雖然他還小,但還是上過私塾,出過集市,知道什么樣的是壞人,什么樣的是好人,也知道陌生人的話信不得,可是,他信她說的。
? 帳外的“好人”見他沒反應,便抬手掀了帳子,眼淚汪汪地坐了進來。
? ? 這番動靜嚇得裴珝卿卷了被子往墻角縮,兩眼緊張兮兮的盯著白衣的“好人”。
? “珝傾可識得小妾?”白衣抬起頭,眼巴巴得問他。
? ? 裴珝卿瞅了瞅藏在夜里輪廓,有種奇怪的感覺涌了上來,然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 ? 白衣頓了一下,低了頭,悶聲道:“小妾本是蕪曲山的小仙,不久前奉師命下山完成任務時偶遇珝傾,珝傾模樣生的俊俏、才華出眾、氣質超群,小妾不禁心生仰慕,回去后竟思而食不下茶飯,也無心修煉,衣帶漸寬,實在艱苦難熬,今日趁師尊不在便偷偷跑下凡來尋你。”
? ? 裴珝卿聽的又愣了,這樣直白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這樣的事也還是第一次遇到,生生的他竟紅了臉,被褥都被抓的發皺。
? ? 白衣低著頭沒看他,自顧自的繼續說著:“蕪曲山規矩繁多,下山自是不能隨意,小妾這次能偷跑出來尋珝傾,可下次就不知能是何時了,所以小妾……小妾決定這次要和珝傾一夜巫山,聊表真心,以免珝傾相公日后時日長久,將小妾忘了個干凈,負了小妾癡心一片。”
? ? 裴珝卿被她一個女兒家嘴里冒出的一句巫山劈得外焦里嫩,兩邊臉跟燒似的紅了起來,心里慌的小鹿都不知道撞暈了多少只,手抖了抖開了口,“可是我,我才十三歲啊……”
? ? 白衣猛地抬了頭看他,發現月光不夠亮,手一點,床邊的紅燭自動著了,燈亮了才發現,裴珝卿的臉的確稚嫩的可以。
? ? 裴珝卿看著白衣又頹了下來,帶著哭腔又說,“我回到山上想你想了那么久,原來才不過幾個時日,原來真的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種事啊。”頓了頓又抬著掛著淚串的眼眸看著他說:“那珝卿能否親下小妾?”
? ? 裴珝卿紅著臉呆了半響,看著白衣柔弱憂傷又充滿期待的神情,強裝了鎮定道,“能。”
? ? 白衣一喜,撲了上來,將他壓在墻上,對著嘴印了上去,裴珝卿征了一下,紅透了臉掙扎著推開白衣,白衣也不惱,又往前湊了湊,鼻尖蹭著鼻尖,自身香甜的氣息全籠上裴珝卿,說:“到珝傾親了,快些。”
? 裴珝卿被香味罩得腦袋一沉,心里緊張地盤算著剛剛親的難道不算么?張了張嘴但也沒說出口,抬起頭,傾身慢慢的在白衣額頭落下一吻,蓋在眉間的淡月牙上。
? 然后白衣又纏著他拉勾發誓,說了大堆肉麻的情話,讓裴珝卿的臉紅了又紅,紅了又紅。最后天快亮時,白衣把頭發上的銅發叉送于裴珝卿,裴珝卿也把自己從小戴著的玉佩解下來,放在白衣的手上,囑咐她千萬別弄丟。
? ? 白衣想,這算是交換了定情之物了吧。臨別之際,白衣拉著裴珝卿的衣袖,看著他,叮囑他萬萬不可娶了別的女子,日后鉆了空便下來看他,還說等他長大了,她就來嫁與他。
? ?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白衣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