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我在4月25日寫在日記本上的文字。
昨天,有位朋友說到老撾來好像很久了,我算了下日子,6號從家出發,8號辦理的落地簽證,到今天也快有20天了,日子很長嗎?我覺得也不長啊,再過幾天我就可能在回程的路上了。
在這里的這些日子,我還只會兩句老撾語,你好和謝謝,姑姑問我怎么才會兩句,年輕人學習應該很快的啊。我笑而不語,不知道該怎么樣來回答她的問題。
我一直沒想好我是來這里做什么,考察?旅游?散心?又或者是想逃避些什么,總之我都沒有想好,我只是想不停的行走著,不想停下來。
因為我也許只是短暫的逗留,沒想過是否要長期的呆下去,所以我都一直沒有用心去學習老撾語,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長久的思考。
我在網上下載了一些老撾語學習的資料,就僅僅看過一次而已,我只是想在這里安靜的呆上些日子,每天不用擔心要給手機充電,也不擔心有人會找我,我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就是安安靜靜的呆著。
我今天來找我前兩天沒有寫完的文章,才發現找不到了,應該是我后來誤刪了,沒有保存原稿,心里有點不愉快,好不容易在電腦面前一個一個字的碼出來,現在居然沒有了。
我在這里的這些日子,想的最多的就是關于父親的事情,他一個人呆在這邊,語言上又不是很通,而且身體也不是很好,我有些難過。
昨天父親和我說弟弟以前在這邊的時候,他倆經常在言語方面發生爭執和矛盾,再后來弟弟就不愿意在這里待了,要回湖南去,我能夠理解當時弟弟想回去的心情,就好像我也能理解表弟這段時間想回去的急切的心情。
而關于父親,我只是想讓他少說點,你現在已經脫離了年輕人的世界,又怎么知道年輕人的想法呢?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少說,或者不說,小鳥的翅膀已經長硬,可以獨自飛翔,你就不應該讓他繼續呆在窩里。
我有時也很反感他總是嘮嘮叨叨,只是我不想聽的時候總是會裝作沒聽見,“啊,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次。”次數多了,他也就不說了。我在想等我老了,會不會也是他這個樣子,總是嘮嘮叨叨,會惹人厭煩。
我有點害怕自己會成為他現在的現在的樣子,因為很多人都會說我的性格和他比較像,而我弟弟的性格則和我去世多年的母親比較像。
以前在網絡看過一篇調查報道的文章,說假如擺脫和自己父母的親情關系,你會和他們這樣的人做朋友嗎?回答愿意的人數不超過10%,大部分人都是不明確的回答,而有少部分人是直接回答不愿意的。
我要是碰上這樣的問題,我的回答估計也應該在那大部分人中間,這只是假設性的問題,那么眾多的回答也可能只是假設性的,捫心自問我們真的愿意嗎?真正對父母崇拜的人少之又少,只是我們無法擺脫這樣的親情。
我也害怕將來成為兒子眼中這樣的父親,我只得不斷不斷的努力,盡量能拉大這中間的差距,以至于將來不讓他那么快的就追趕上我。
父親和我說,弟弟以前在這里的時候,老撾房東說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弟弟,他沒同意,拒絕了,意思是不會長期留在這邊,早晚還是要回去的。我聽到后說這樣的事情你不應該干預的,也不應該替他做決斷,應該聽從他本人的意見。
當然,現在說這樣的話也是多余的,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弟弟也成家有小孩了,當提到了這件事,我有想到了姑姑的小女兒上學的問題,我始終認為應該讓她到老撾來學習一段時間,老撾雖然比較落后,但出國了,你的眼界和思維方式就是跨國的了,就如同現在有很多朋友都好奇我怎么可以把車開出國的?但我們到邊境口岸來看看,這是件很普遍和正常的事情,到了口岸,就能感受的到。
跨國來到老撾經商的中國人,大多都是我們父輩那些知識和文化水平偏低的,在他們眼里,來這里就是為了賺錢,老了就留一筆錢回去,可是對于像表弟這樣年輕人來說,以后要走的路途還有很長,他們不是因為要賺錢才選擇到這里,如果不能融入當地的文化和生活,以后怎么辦?
我在老撾,有時感覺我就像我們村里的啞巴,別人說什么,我聽不懂,我說什么別人聽不懂,我要出去只能跟著表弟,這個時候我覺得表弟特厲害,他怎么會說老撾語,怎么能和老撾人交流,他的優勢全都凸顯出來。
后來我回來的路上,通過口岸,跨上中國土地的那一刻,我的自信心馬上就回來了,感覺這是我的地盤,而表弟則喪失了他在老撾呆過七八年用時間積累起來的優勢,甚至他現在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這就是勢差。
類似像表弟這樣的在老撾的“商二代”年輕人在老撾有很多,在國內沒有任何社會經驗就跟著父母過來了,對于老撾人來說他們是中國人,可是回到中國了,他們能做些什么呢?甚至又要重新起步。
姑父他們說回湖南了,他還能去跟著以前的工友做些事情,賺些生活開支沒問題,他們是年紀大把寫事情看的淡定和從容了,也許能從現在的生活方式中回去,但表弟他們不行,可能還會賺不到兩個孩子的學費。
一開始,我們只是為了生活,讓自己活的更好一些,更體面一些,這是人性的基本需求,當物質的條件到達一定程度后,就應該邁向更高的層次,精神層面的,文化層面的。
時間給予我們的經歷是我們一生的財富,這是別人無法擁有的,但這些積累我們應該要好好利用發揮,否則豈不是浪費了年輕時最好的光陰,人生能有幾個七八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