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說:"我現在覺得,每個男生的手機里都有一堆聊騷的對象。
我再也無法像當初那個單純的自己一樣,全身心地去信任一個人,不查手機,不問過往。”
你欠我的表白,一直也沒有補給我。
西瓜遇到季同的時候,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單純得,三兩句甜言蜜語,就樂得歡天喜地。
兩人是在大四實習的時候認識的,季同很快通過同學拿到了西瓜的電話和微信,開始追求她。
西瓜對季同也頗有好感。
一個月之后。
耿直的西瓜對季同說:“我們在一起吧。”
季同笑著反問:“表白這種事,不是應該由我來做嗎?”
西瓜說:“那你下次補一個給我吧!”
季同回答好啊。
西瓜一直覺得季同應該在漫天煙火里,手捧一束紅玫瑰,對她說我愛你,才算正式的表白。
剛在一起的時候,季同幾乎每天都會給西瓜送早餐,提早半個小時送到宿舍樓下,然后去上課。
西瓜覺得很幸福,戀愛的感覺真好啊,餓的時候他給你送餐,冷的時候他給你加衣,不開心了,他還會說甜言蜜語哄著你。
會一起去圖書館虐單身狗,會一起發合照秀恩愛。
哦,對了,俗話說秀恩愛死得快。
西瓜和季同的愛情很快就迎來了第一次“死的快”。
甜蜜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三個月后某個周日的下午,西瓜和季同一起去校外游玩。
回來的時候,西瓜在買絕味鴨脖,季同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沒有接。
西瓜隨口問了句:“誰呀,干嘛不接。”
季同說:“沒事,打錯的。”
西瓜沒有在意,稱好鴨脖付了錢,正要走出店門,季同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西瓜看到了來電顯示,是他的前女友。
她看了眼季同又看了眼手機,對他說:“接吧。”
季同面無表情地按了接聽鍵。
她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只聽到季同不停地問怎么了。
他用平時對她的焦慮語氣說,你別一直哭啊,你先說話好不好?
西瓜在邊上聽著,自己的男朋友在身邊哄另一個女人,覺得心底寒風呼嘯著,在這春意盎然的季節里特別刺耳。
季同接完電話,對西瓜說:“我得出去一趟,你先回去吧。”
西瓜默默地看著他,什么都沒有說。
季同將西瓜送到校車處,西瓜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季同說:“我就去看看,她沒事我立刻就回來。”
西瓜上了車,給季同打電話,她說:“你現在回來,不然我們就分手。”
季同問:“你是在威脅我嗎?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西瓜又重復了一遍。
電話那頭說好。
淚水從西瓜緊閉的眼瞼中淌出來。
西瓜回到學校坐在后山的小山坡上,嚎啕大哭。
她第一次分手,第一次得到一個人,又失去一個人。
傍晚,季同捧著一束紫色的玫瑰到西瓜的宿舍樓下,然后求復合。
他的理由很牽強,說是前女友在電話里哭得很傷心,他擔心她出了什么大事,所以不得不過去看看。
西瓜一開始無法接受他的理由,可是季同給她灌輸了一堆大道理,讓她覺得很有道理。
于是她原諒了季同,只是末了,她告訴他說:“如果以后有類似這種情況,我希望你可以帶上我一起去。而不是你一個人去安慰她,讓我自己回學校。”
情侶之間,往往有了第一次分手,便開始了后面的無數次。
就像男人出軌,往往有了第一次,便開始了后面的無數次。
西瓜在最愛季同的時候,拉屎都想和他待在一起。
時光如駒,轉眼迎來了畢業。
他們一起在市區租了個房子,雖然貴一些,但是離上班的地方近。
西瓜在一家公司做職員,朝九晚五;季同在一家門店做儲備干部,三班倒。
他們睜眼見面的時間很少,往往季同下班的時候,西瓜已經睡著了,西瓜第二天起床上班的時候,季同還沒醒。
西瓜為了多一些時間和季同在一起,經常在下班之后到他門店等他下班。
他下班的時候已經沒有公交車了,于是總是西瓜自己走一段路,他背著她走一段路。
季同要是上早班,就來西瓜的公司樓下等她下班,然后兩人一起去超市買食材回家做飯。
有時候下班之后覺得累,或者加班,兩人就各自吃飯,回家。
在這樣淡然如水的日子里,西瓜越來越沉溺于平淡的生活,季同越來越淡漠。
你有沒有,很愛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想要時時刻刻和他黏在一起,永不分離。
西瓜在最愛季同的時候,連拉屎都想和他待在一起。
可是季同覺得她煩,帶上手機一進洗手間就能待上半天。
后來,西瓜覺得很奇怪,在外面給他發消息,西瓜發5條,季同能間斷性隔了5分鐘才回1條。
西瓜給他發語音聊天,發了很久,洗手間里并沒有聲音傳來,反而在她的屏幕上顯示“對方手機可能不在身邊,請稍后再撥”。
她覺得不對勁,但總不能破洗手間的門而入,去看看他在干什么吧。
一直到后來,西瓜才知道,他每次借口去上洗手間,都是在里面用微信小號,陌陌,和各式各樣的女的聊騷。
西瓜并不明白聊騷有什么意思,她生氣,氣季同為什么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不愿意和她安安心心地生活。
于是她故意當著季同的面,下了陌陌,打開微信的搖一搖、附近的人,學著他的樣子,去加人。
剛加了一兩個陌生人還沒聊上幾句,季同就生氣了,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卸載了她的陌陌,刪掉搖一搖加來的人,對西瓜說:“你想干嘛!”
西瓜仰起頭,用季同打發她的話回答他,沒干嘛啊,就聊聊天而已。
季同怒了,警告她不要再加。
西瓜的內心翻涌著,他搶她手機刪了那些人,他生氣,那表示他還是很在意她的。
她不知道,那大概只是季同的男性占有欲而已,也許有愛的成分在里面,但絕對沒有她想的那么多。
多到以為季同推己及人,就能對她感同身受。
其實真正愛你的人,哪里需要你做這些才能讓他感同身受呢?
不久后西瓜發現,季同的手機時不時會跳出來一個名叫羅敏的女生的信息,她記得那個女的,是在他門店做兼職的同事,剛讀大二,有些微胖,胸很大。
她問他:“你們聊什么?”
季同要么模棱兩可地說沒聊什么,要么說在聊工作。
他的手機不停地有私密的新信息,西瓜開始疑神疑鬼。
她之前一直鄙夷女朋友查男朋友手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這樣的女朋友。
那些信息,果然是完全與工作無關的內容,曖昧異常,每晚必道晚安。季同還給她發了多次紅包,有88,有52,還有199。
西瓜怒了,拿著手機哭著問季同這是什么意思。季同說:“那是工作期間一起去吃飯,她先付的錢,我把錢轉給她。”
如此不堪的借口,西瓜當然不信,哭著對季同說分手。
季同當著西瓜的面把羅敏刪了,并保證跟她只是普通同事關系。末了,還責怪她小心眼。
羅敏這個插曲就像一枝樹杈,年久腐朽,撲通一聲掉進他們生活的這片湖里,蕩出一圈圈波紋。
你的眼睛里,藏著你受過的傷,和流過的淚
季同把自己的微信名改成了一個句號。
15年的平安夜是周四,季同上晚班,西瓜給他發微信好長時間都沒有回,心里想著他大概是在忙,在家無聊便拿起平板玩消消樂。
她突然想到他中午拿著平板去了好長時間的洗手間,懷著狐疑心情點開微信app,看到季同的賬號登陸過,她不安地輸入他的密碼,正看到一條剛發過來的消息。
一個逗號問:“平安夜沒有去約會啊?”
手邊的手機應時響起,季同責備而憤怒的聲音傳來:“你登我微信干嘛!”
西瓜問:“那個逗號是誰?你沒空回我微信卻跟她聊得火熱!”
季同說:“就是普通同事聊天。”又反過來責問西瓜,“你不覺得你這樣私自登我的賬號是侵犯別人隱私嗎,你怎么……”
“同事?是羅敏嗎?”
季同沒有說話。
“你們的微信一個逗號,一個句號,是情侶名嗎?”
西瓜覺得很絕望,她掛了電話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給季同發了條短信,說我們分開吧,我去毛毛家住。
又坐在床上等了十分鐘,季同沒有回。
她站起來收拾行李,給閨蜜毛毛打了個電話。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西瓜一個人拖著大大的行李箱,在馬路邊上攔出租車。一陣風刮過來,她才驚覺滿臉的水漬。
西瓜到毛毛家的時候,幾乎已經全身濕透了。毛毛心疼地責備她:“明明打著傘,怎么還淋成這樣……”怕她著涼,又趕緊推她去洗個熱水澡。
西瓜把季同的QQ、微信、手機全部拉黑了。
半夜醒來,她打開手機的攔截電話名單,看到三個季同的電話。
第二天,西瓜在等車的公交站東張西望,到臨上車的那一刻,也沒有看到想要等到的人。
西瓜在閨蜜家里住了13天, 以淚洗面,在第13天的晚上,她接了季同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季同聲音哽咽,“寶寶,我剛剛做夢夢到你了,我好想你,你回來好不好。”
西瓜聽到他的哭聲有些心軟,問道:“羅敏呢?”
季同說:“我已經把她刪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任何女的聊天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西瓜也哭了,她說:“我想想吧。”
毛毛從房間外走了進來,對她說:“何必呢?”
西瓜手里握著電話,眼淚簌簌地流,“我沒有辦法,我真的好愛他。”
毛毛說:“一個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你現在回去,不過是再受一次傷罷了。”
“他說了他這次會改的,他體會到了失去我的感覺,他說不能沒有我,一定不會再犯了!”西瓜哽咽著,這樣的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西瓜還是回去了,第二天季同來接的她,收拾她那天帶來的行李。
窗外陽光明媚,她忘記了平安夜那個傾盆大雨的夜晚,是如何拖著行李箱,一身狼狽地來到這里。現在,她卻要離開這個避風港,回到曾經傷害她的那個房子里去,還以為明媚的陽光是他們美好的未來。
要死很多次心,才愿意徹底放棄一個人
一個月之后的某個周末,西瓜在季同的轉賬記錄里看到他給一個女生發520。
她沉默地看完了聊天記錄,鎖了屏幕,將手機放回原處。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到房間。
吃完午飯,她笑著送要去上晚班的季同到門口,在他轉身要下樓的那一瞬間,突然抱住他,臉埋在他的懷里。
季同揉了揉她的頭發,“寶寶你怎么啦?”
她從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沒事,就是突然想抱抱你,你去上班吧,再見。”
季同拉過她的額頭吻了一下,“晚上見。”
西瓜轉過身,就聽到眼淚砸在心底的聲音:“再見。”
她回到房間收拾了重要的東西,不知道要去哪里。
拿起手機訂票,赫然在輸入框里看到“杭州”二字。
剛到杭州的西瓜,只是個被虛偽的男人和生活寵壞的小姑娘。
畢業才半年的她并沒有多少存款,住在杭州偏遠的一個鎮上,來回市區需要四個小時。
西瓜開始找工作,本就沒有多少經驗和技能的她,加之是外地戶口,自然處處碰壁。
季同知道西瓜離開,是在當天下班之后。打開房門,所有與她有關的東西都不見了,他們被撕碎的合照靜靜地躺在垃圾桶里。
電話里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終于打通西瓜的電話,是在三天之后。
鈴聲響起的那一刻,西瓜的內心是拒絕的,可是止不住地去劃接聽鍵。
季同悲泣的聲音通過電流,越過六百公里的距離傳過來,他說:“寶寶,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么心軟的西瓜此時卻沒有松口,她瞬間掛了電話。
其實她內心是知道的,從她提著行李踏上動車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只是西瓜的心里,隱約還保留著一點希望,希望季同會因為她此次的出走而痛改前非,到那時候她會回到他身邊,攜手一個幸福的未來。
季同打不通電話,給她發釘釘語音,他說:“寶寶,你回來好不好,你就當去杭州玩了一陣就回來好不好,你不要不回來…”
在杭州留下鎮深沉的夜里,西瓜一次次打開這句語音,一遍遍地聽,一行行地流著淚。
季同向西瓜許諾,只要她回來,他一定不再聊騷,好好地愛她,安穩地過日子。
被這山盟海誓騙了太多次的西瓜內心企盼著聽到這句話,卻不再只聽信他的一面之詞了。
是的,她和所有在熱戀中瘋狂的女子一樣,用自己的小號去試探季同。
結果,一敗涂地。
小號的名字叫做“叫獸小姐”。
這個名字一點都不是平時溫婉的西瓜的風格,卻是季同喜歡勾搭的類型。
她輕而易舉地通過了季同的好友驗證,輕而易舉地看到了季同給“叫獸小姐”發的自拍。
那個自拍是用西瓜的手機拍的,背景里還有她掛在衣柜門上紅色裙子的一角。像血一樣的鮮紅,刺痛著她的心。
西瓜問他:“后面的裙子是你女朋友的嗎?”
季同說:“是前女友。”
西瓜追問:“那你們現在怎么樣啦?”
季同回:“不想說她,說說我們吧……”
西瓜覺得胸口有些難受,像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劃過去,“刺啦”一聲,握著尖刀的他對著她笑,說:快回來吧!
西瓜仰躺在床上,兩眼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心里空空的。
季同最后的那一刀,終于是把他自己,狠狠地從她心里,鮮血淋漓地割掉了。
可是那留下來的疤,卻遲遲無法愈合。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西瓜不敢在夜晚走在馬路上,看到來往的情侶嬉鬧就覺得刺眼;不敢一個人逛超市,害怕聽到背景音樂里每一句唱出她心聲的歌詞。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放縱自己的情感,開心了就笑,不開心了就哭,生氣了就發脾氣,和任何一個被深深寵愛著的寶寶一樣。可是她忘了,他叫她寶寶,可她并不是個寶寶,她只是季同無聊之時撩妹對象的其中之一,有幸也不幸地成為了他女朋友。
后來,聽朋友說,在她走后不到三個月,他就跟同系的另一個女生在一起了。
聽朋友說,他也像當初一樣,給那個女生送早餐送宵夜,不求回報。
這是西瓜早就預料到的結局,可是從別人嘴里乍然聽到,還是覺得疼。
后來在西瓜的記憶里,季同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揮不去,也忘不掉。
偶爾午夜夢回,提醒她第一次愛的人有多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