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錯亂‖第四章:人面不知何處去

《江山錯亂》封面制作by寧四牙
? ? 謝寧圓說的是鐘離慕的一個老習(xí)慣。

  只因謝寧圓天生臉蛋偏圓,小的時候更是肉嘟嘟的,活脫脫一個粉團子,甚是惹人喜愛。

  便是鐘離慕這等生性淡漠之人見了也總是笑得極其開心,甚至一改平日里對誰都溫和的態(tài)度,反而毫不客氣地伸手捏一捏謝寧圓的臉頰,嬉笑道:“小丸子又長圓了!”

  鐘離慕此人雖然性格表面溫和愛笑,實則頗為涼薄,他待誰都是一副謙和有禮的樣子,總是讓人難以親近,即便是對謝寧一也是極其理智地發(fā)乎情止乎禮。

  當初若非是謝寧一每每看到他都要露出傾慕的目光,皇上也不會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的感情,換句話而言,若是靠鐘離慕主動表現(xiàn)出來的話,謝寧一怕是要嫁給別人了。

  他更不會對任何人有什么特別的呢稱,除了喊謝懷宣一聲“謝小弟”之外,便是謝寧圓的這一聲“小丸子”了。

  因此,謝寧一與鐘離慕見面時總是不由自主地帶上謝寧圓,她以為,可能是因為謝寧圓活潑,也可能是因為,只有見到謝寧圓,鐘離慕才更像一個讓她心儀的男子,而不是一個眾人眼中那個完美的大才子。

  可以說,謝寧圓是被鐘離慕給從小捏到大的。

  順著謝寧一的目光,謝寧圓一眼看到邊上的鐘離慕,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毫不客氣地一拳頭就砸到了鐘離慕的肩膀上。

  鐘離慕眼中剛剛涌上一絲不耐煩就見謝寧圓把圓乎乎的臉頰伸過來,笑嘻嘻道:“鐘離慕!你怎么不捏我的臉了呀?你不捏我都不習(xí)慣了!”

  鐘離慕皺眉,而后就轉(zhuǎn)身走開。

  謝寧圓愣住,她轉(zhuǎn)身回到謝寧一身邊問道:“長姐,鐘離慕這是怎么了?”

  謝寧一看著鐘離慕冷漠的背影,心中也多了幾分訝異,她沒想到,他竟然連謝寧圓也不搭理了。

  看著謝寧圓的沮喪,她她只好回頭安慰道:“時間久了,人總是會變的?!?/p>

  “騙人!”謝寧圓就這樣猛然大吼出來,她的聲音清脆,引得在場眾人紛紛側(cè)目。

  謝寧圓黑黑的大眼睛里此時卻已經(jīng)涌滿了淚水,圓鼓鼓的臉蛋兒憋得微紅,聲音里透著埋怨委屈:“騙人!才不會變,長姐沒有變,阿圓也沒有變,為什么就他變了?”

  謝寧一只好上前抱住她好聲安慰:“阿圓乖,長姐何時騙過你?其實長姐當初也和你一樣覺得不可能,但是后來長姐才知道,鐘離慕受過一次重傷,病好之后便性情大變了,想是這場病很是厲害,你應(yīng)該高興鐘離慕能夠活下來才對。”

  “受傷!怎么會受傷呢!”謝寧圓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她想起之前父皇對謝寧一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想,可能那時候父皇是想推遲婚期的吧?只是后來仍舊是如期舉行了。

  越想她越是覺得難受,不覺便怨起父皇,為什么不體諒他的身體狀況呢?還有姨母她們也是,怎么可以把他逼得那么急?

  她又抬頭看了一眼謝寧一,想開口說什么,卻又終究閉嘴不言,而是一把甩開她的手奔向鐘離慕。

  “鐘離慕!”她跳到鐘離慕面前,雖然她常常同謝寧一喚他“慕哥哥”,然私下里更喜歡見他的名字。

  她伸手想要如同往常一般抱住他的胳膊,卻被鐘離慕敏銳地躲過了,她氣惱地又在他肩頭砸了一拳,其實這一次拳頭的力道比方才小了很多。

  她終是輕聲道:“鐘離慕,你生病了?身體好點了嗎?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鐘離慕只得抬手作揖,無比正式道:“多謝二公主關(guān)心,已無大礙。”

  謝寧圓卻氣得直跺腳,卻又拿他沒辦法。

  忽然,她伸出手在鐘離慕臉上輕輕捏了一把,在鐘離慕錯愕不已的目光中轉(zhuǎn)身奔向她的小黑馬,一個漂亮的翻身上馬后揚鞭跑出去老遠。

  謝寧一見狀趕緊喊了兩個侍衛(wèi):“趕快跟上,保護小公主安全!”

  待侍衛(wèi)領(lǐng)命火速追上去后,謝寧一又回頭看了一眼鐘離慕的方向,他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了。

  腦海里又閃現(xiàn)出方才謝寧圓捏他的臉自己他臉上錯愕的表情,心不由一堵,有些滋味說不清道不明,或許她早已經(jīng)清楚,只是不愿面對。

  宮門口早已經(jīng)來了諸多王親貴族。

  卻聽人群中有人在叫“慕兄”,謝寧一巡聲望去,原來是八親王世子謝懷宣。

  謝懷宣此人謝寧一相當了解,除了他是自己的堂兄,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京城小霸王”。

  謝懷宣是謝寧一叔叔八親王謝越峰的小兒子。八親王家一共有三子,大兒子謝懷遠,最是沉穩(wěn)持重,喜好經(jīng)商,如今京城一半的產(chǎn)業(yè)在他手中;二兒子謝懷逸天生體弱多病,十歲時就被江湖神醫(yī)百草仙翁帶走,至今未歸。

  也因此,世子之位順理成章的便落到了第三個寶貝蛋子謝懷宣身上。

  但是令八親王頗為費心的是,這位世子爺從沒有身為世子的自覺,他自小驕橫跋扈,是三兄弟里最不成器的一個。整日里不愿意去跟王公子弟往上書房學(xué)習(xí),專愛走街串巷、斗雞走馬、賭錢泡妞,在京城街頭混得風(fēng)生水起好不快活!

  偏偏如此一個粗人卻打小就對鐘離慕格外崇拜,整天一聲聲的“慕兄”長“慕兄”短地叫著,鐘離慕從來好脾氣,索性由他了。

  不成想兩人竟然也能以兄弟相稱。

  此時謝懷宣一身無比華麗的金紋紫衫,身材高大健壯不說,原本還算正常的膚色愣是被他給曬得藜黑發(fā)亮。

  明明生就一副武夫模樣,手里卻要附庸風(fēng)雅地拿著一把玉骨折扇。

  此時他張嘴一笑,一排整齊的白牙格外耀眼,兩只精光閃爍的大眼睛一眼看去竟如同鑲嵌在墻上的燈籠,墻黑燈亮。很多人不由感嘆,可惜了他那一幅好容貌。

  只聽他嗓門如同洪鐘一般直穿云霄:“慕兄!慕兄——!”

  謝寧一見鐘離慕回頭便很是好奇,鐘離慕和謝懷宣,這兩個明明看著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就混在一起了呢?

  只見鐘離慕很是彬彬有禮地喚了謝懷宣一聲:“謝小弟”。明明該是很親密隨意的稱呼才是,結(jié)果鐘離慕的聲音不冷不熱,不急不緩,怎么聽都有些別扭。

  很顯然,謝懷宣也被他的別扭語氣弄糊涂了,他搖頭晃腦地裝模作樣道:“怪哉!怪哉!慕兄咋變得這般……這般……”

  謝懷宣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很是費神地在想什么,只見他把玉骨折扇在腦門“啪”的一拍,謝寧一的手心隨之捏了一把汗,替那柄玉扇捏了一把汗。

  那可是上好的藍田玉啊!就他那堅硬的大腦門,謝寧一絲毫不懷疑最后受損的一定是玉扇。

  只聽他大叫一聲:“太‘虛情假意’了!”原來他思索半天是為了找一個成語來顯得他有文化一點,他接著看似文縐縐卻又不像那么回事兒道:“慕兄,你這不過才成婚幾日,咋還就跟我也生分了咧?”

  雖然隔得稍遠,但是她隱隱感覺到鐘離慕身上開始溢出陣陣寒氣。

  謝懷宣仍舊不依不饒道:“慕兄你這就不對了,大老爺們咋能見色忘義呢?何況那謝丫頭長得也算不上‘色’?。 ?/p>

  謝寧一整張臉霎時間就綠了,什么叫她“長得也算不上‘色’?”這個謝懷宣,果然一開口就忘不了要損她。

  謝懷宣與謝寧一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謝懷宣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見了謝寧一從來不行禮,反而還擅自給她取外號“謝棍棒”。

  北越君臣之別并不十分森嚴,尤其是在親情關(guān)系上更是如此,因此像謝懷宣與謝寧一的相處方式雖然出格卻也在接受范圍之內(nèi)?;噬弦约鞍擞H王對此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他們鬧騰。

  謝寧一也不是省油的燈,總是會逮著機會把他整一頓,兩人幾乎一見面就斗得你死我活。

  好你個謝懷宣,不整死你我謝寧一就隨你姓!謝寧一最愛說這句話,而謝懷宣每每不屑地翻白眼:“謝棍棒你就是一孬種,跟我姓其實還是姓謝,你騙誰呢?”

  但是每每如此之后,他往往吃不了兜著走。此刻,謝寧一又笑瞇瞇地走過去,在謝懷宣的面前站定,不說話。

  鐘離慕微微訝異,不明白謝寧一為何突然過來。而且謝寧一根本沒有看自己一眼,反而很認真地與謝懷宣對視。

  鐘離慕突然覺得心頭有些許異樣,轉(zhuǎn)瞬即逝,來不及捕捉。

  只見謝寧一仍然微笑地看著謝懷宣,不說話。這樣的情形別人不明白,謝懷宣卻渾身一個激靈,一臉生無可戀:“謝棍棒你瞅我干啥?我,我可是你堂兄啊!你夫君還擱這兒站著呢,你貪戀我的英俊那可是有違倫常哈!”

  聽到“倫?!倍?,旁邊的鐘離慕眉頭緊蹙。

  而聽到“謝棍棒”三字,謝寧一皮笑肉不笑道:“你沒瞅我怎的知道我瞅你?”

  謝懷宣雙眼一瞪:“謝棍棒你厲害啊,敢倒打一耙?小爺我就瞅你了!瞅你咋地?”

  謝寧一繼續(xù)道:“你干嘛瞅我?”

  謝懷宣越發(fā)不服輸:“我就瞅了,瞅你咋地?”

  “干嘛瞅我?”

  “瞅你咋地!咋地!咋地!咋……哎哎……”

  謝懷宣的耳朵突然就被一位華服婦人給揪住了,謝寧一笑得跟狐貍似的對婦人甜甜的喚了一聲:“寧一見過八皇嬸!”

  來人正是八親王王妃、謝懷宣的親娘,八王妃對謝寧一笑得無比和藹:“好孩子,新婚剛過,出落得越發(fā)標志了?!?/p>

  “噗——!”謝懷宣聽完這話一下子就笑出聲來,但是下一瞬他就疼得“嗷嗷”直叫。

  八王妃捏住謝懷宣的耳朵,目露兇光道:“臭小子!嫌自己皮癢了是吧?剛才在喊啥?‘瞅你咋地’?你這市井習(xí)氣我說過多少遍了,要改,要改,怎么還不改!這下讓我逮著了吧?”

  敢情謝寧一這是抓住了謝懷宣的軟肋,也就是他那一身不被認可的市井流氓習(xí)氣,尤其是不被八王妃認可。

  謝懷宣從小到大就因為這個一直挨揍,奈何越揍越勇,八王妃也是越勇越奏,雙方相持不下。

  謝懷宣這才明白謝寧一的意圖,氣得他咬牙切齒道:“謝棍棒……你,你等著!小爺我……哎呦!”謝懷宣叫喚起來“母妃你輕點!”

  八王妃抽出腰間的鞭子追著謝懷宣的屁股抽過去,謝懷宣嚇得便跑邊叫:“母妃你的鞭子留給我父王不就夠了嗎?兒子真的不需要!”

  這話一出,宮門口的王宮貴族們都聽個正著,轟然大笑起來。八王妃更是氣得雙頰通紅,舉著鞭子追得越發(fā)起勁兒。

  可惜后來被聞聲趕來的八王爺給生生抱住,不然謝懷宣可有得受了。

  鐘離慕看著八王妃的背影,心里終于明白,謝懷宣那一身的蠻勁兒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了。

  謝寧一笑得尤其厲害:“哈哈哈!臭謝懷宣,敢說我丑?還敢給我起小名?本公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一回頭卻撞上鐘離慕幽深目光,笑容登時僵在嘴邊,連忙轉(zhuǎn)過身去雙手捂住臉頰,低頭支支吾吾:“我沒笑!我沒笑!你看錯了!”。

  嗚嗚,她笑得太開心了,竟然把他給忘了,自己笑成那樣,一定形象大損。

  鐘離慕打量著謝寧一,看到她陡然間變得無所適從的模樣,覺得很是怪異,卻也很,有趣。

  他伸手摸了摸謝寧一的腦袋,轉(zhuǎn)身離開。

  謝寧一徹底傻眼。

  等到圣駕來到宮門口的時候謝寧一棄了原來的馬車,同皇后一起,抱著小太子謝懷楠逗樂了一會兒,謝懷楠便鉆進奶娘懷里吃奶了。

  馬車內(nèi)謝寧一依偎在皇后懷里撒嬌,卻又禁不住嘆息。

  今日鐘離慕的表現(xiàn)總是讓她覺得疑惑,無論是曾經(jīng)相熟的謝寧圓還是謝懷宣,他似乎都冷漠以待。生了一場大病后怎么會成了這樣?

  皇后見她兀自發(fā)呆,開口問道:“怎么了?從前你上巳節(jié)可是最開心的,可是夫妻鬧矛盾了?”

  謝寧一想了想,靠在皇后的肩上,低聲道:“母后,男人結(jié)婚了以后會不會變?”

  “這是自然的”皇后看著懷里的謝寧一笑道:“可是駙馬爺有了什么變化?”

  謝寧一點頭道:“嗯,他變得有些沉默寡言,有些疏離,有些……變得很多?!彼粫r說不清到底變了哪些,似乎是哪里都變了,有似乎只變了一點。

  皇后抬手撫摸著謝寧一的頭發(fā)微笑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你父皇在娶我之前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風(fēng)流皇帝,到處拈花惹草,到現(xiàn)在你看到了,還不是給母后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謝寧一想起從小到大,父皇在大臣面前跟閻王爺似的兇悍,可是一到了母后面前,母后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偌大的后宮里如今就只有母后一人。

  皇后又道:“另外,你應(yīng)當也知道了,他成親以前發(fā)生過意外,險些丟了性命,你說,誰在經(jīng)歷生死之后不會改變呢?”

  說到這里,謝寧一抬頭道:“當初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母后為何不告訴我呢?”

  皇后解釋道:“當初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因為消息傳來以后,很長一段時間時間都沒有新消息,只說鐘離慕生命無虞就是閉門謝客,誰也不見?!?/p>

  “連姨母和姨夫也不見?”

  “是”皇后繼續(xù)道:“所以你父皇也摸不清狀況,告訴你也無濟于事還徒增煩惱,只能等等再說,后來鐘離丞相提議延遲婚期,誰知這時鐘離慕終于開了門,卻要求婚禮如期舉行,因此這事也就解決了,沒再跟你提起。”

  謝寧一點頭,一想到鐘離慕曾經(jīng)發(fā)生過那么大的意外,謝寧一就不由心疼,她突然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他身體剛剛恢復(fù),自己應(yīng)該再給他一些時間才是。

  簾外馬夫常常吆喝了一聲,馬車停止了晃動,上林苑到了。

  此次上巳節(jié)踏青選在皇家園林上林苑,上林苑經(jīng)歷幾代帝王修繕,如今已經(jīng)規(guī)模相當龐大,風(fēng)景優(yōu)美,除了平日里貴族狩獵,就是用來上巳節(jié)踏青。

  來上林苑的皆是京城里的世家大族,眾所周知,上巳節(jié)的習(xí)俗除了踏青還有另外一重作用,那便是相親。每年到了上巳節(jié)的時候,年輕的男女都可以在這一天出門踏青,若是有看上眼的則可以互贈信物,如此一門親事算是定下了。

  這般習(xí)俗放在皇宮就變成了王公貴族之間的相親活動,那些各占一方勢力的貴族大臣自然是不愿意放過這種好機會。

  因此,放眼整個上林苑,到處都是胸前佩戴鮮花的年輕男女以示未婚。謝寧一低頭看了看胸前,好吧,什么也沒有戴,她不得不承認,時光荏苒,她已經(jīng)嫁作人婦了。

  母后剛下馬車就把她給趕走了,她看著牽著一匹黑馬沉默寡言的鐘離慕,臉上不由的洋溢起甜蜜的笑容,母后的用意再明顯不過。

  鐘離慕又沒有說話,牽著馬韁信步走著,謝寧一連忙追上去道:“慕哥哥!我們一同去尋阿圓吧,你方才不捏她的臉,她一生氣就先跑了。”

  鐘離慕瞥了謝寧一一眼,那一聲聲的“慕哥哥”讓他聽著有些刺耳,于是他一個利落的翻身上馬,馬鞭一甩策馬離去,只留謝寧一獨自愣在原地。

  謝寧一不滿地嘀咕:“跟阿圓一個德行,什么也不說就騎馬離開?!痹捳f到此處,她不由一滯,不再多想。

  她想,他似乎不樂意自己這般稱呼他,莫非是因為這個生氣了?奈何這個稱呼自己是從小叫到大的,一時開心就忘記要改了。

  謝寧一傷神了一陣后叫上藍煙綠蕪一同去找謝寧圓,不過邊走邊看,走走玩玩輕松自在。

  一路上穿花拂柳,偶爾會碰上幾個貴公子小姐向她行禮問安,而后便又各自跑開去了。有些浪蕩公子哥閑散地躺在柳樹下,臉上搭了本書閉目養(yǎng)神。

  有些貴族小姐尋一處曲水,臨岸而坐,學(xué)者先賢們也來一回流觴曲水,附庸風(fēng)雅。另有小姑娘比賽蕩秋千,小伙子們騎馬彎弓射箭,整個上林苑一派生機勃勃,好不歡快!

  謝寧一剛剛走到一片花海,卻見遠處正站著一對兒男女,藍煙和綠蕪都捂嘴偷笑,謝寧一也紅了臉

  想來春光正好,美景當前,才子佳人自是互生情意了。

  她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遠處那男子一個側(cè)臉卻讓她驚覺得不對,那個身著銀色滾邊黑色錦衣,腰間懸掛一把長劍的不是鐘離慕是誰!

  而那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又是誰?

  謝寧一不由擰眉,正待喊一聲鐘離慕,卻聽那黃衣女子手執(zhí)一朵艷紅的芍藥道:“公子,可愿收下?”

  謝寧一頓時火冒三丈,芍藥代表什么意思全北越人大概沒有不知道的,這是每年春天未婚男女互相表達情意的花。

  雖然此時還未到芍藥花開的時節(jié),但是上林苑這一片芍藥因為地勢低而開得早很多。

  這個女子竟然敢送駙馬爺芍藥花?

  謝寧一登時有些火冒三丈,她很想大叫一聲:有沒有經(jīng)過本宮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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