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金鼠一時語塞。
“哈哈,逗你呢,事既然已經過去便不提了,你走吧!”
紫金鼠聽見了貓九的笑聲,卻不見貓九臉上有笑容。 于是膽戰心驚地向后退去。
“等一下,紫金鼠。”貓九似忽然想起什么而道。
正欲轉身的紫金鼠見狀急忙上前數步道:“不知九司大人有何吩咐?”
“近來可有鼠八的消息?”貓九盯著紫金鼠問道。 ?
“絲毫沒有,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紫金鼠恭敬地答道。
“噢,知道了,你走吧!哎!差點忘了,謝謝你送的魚,我很喜歡!”貓九說罷后抱著青青鼠起了身。
紫金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孤傲的九司太人竟然對自己說謝謝,不免心中大喜。
“小的斗膽問一句,九司大人打算去哪?”紫金鼠低聲問道。 ?
“送青青去一個安魂處。”貓九說完后便抱起青青掠下了鼓樓。
紫金鼠見貓九走遠了,便打算離開。
忽然自夜色中飄來聲音道:“你且等兩刻鐘,待到子時敲一下鐘。”
子時,飄渺的鐘聲若有若無,顯得這夜更寂靜。
比寂靜的夜更靜的應該是墓地,貓九現在就穿梭在這墓地,懷中抱著青青。
然而這墓地并不同于別的墓地,墓地中按理只有死人。而這里卻有許多活人,只是他們行色匆匆,或來或往,自顧自地忙著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在意貓九的到來。
只見貓九如同回自己家那樣熟悉,東繞西拐,全心趕路,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家客棧前。
只見客棧門上方木板上隱隱寫著“鬼七客棧”幾個大字,門兩旁掛著白色燈籠,燈籠里的燭光淡淡地襯出“鬼七”“三婆”字樣,燈籠下的對聯上寫著:“拿人錢財予人安魂”“喝我藥湯保你福康。”
貓九也不敲門,徑直朝門里走去,極至門前,“吱嘎”一聲這門從里面開了,貓九剛好走了進去。
一切都恰到好處。貓九走的不快不慢,門開的不早不晚。
“你來了?”客棧里有聲音傳來,十分平緩,仿佛他就等在這兒,知道有個人要來一樣。
“我來了。”貓九說罷后靠在了柜臺上,屋里伸手不見五指,他一靠就靠在了那里,不偏一點,仿佛在成百上千個黑夜里靠了幾萬遍那樣熟悉。
“你這貓兒果然守信。”黑暗中有個火折子飛快地一閃,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瞬間這屋里的十幾根蠟燭都著了,光亮填滿了屋子。
? “江湖人皆知我貓九向來守信,從不騙人,那就更不會騙你這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鬼七分了。”貓九笑著道。
? “你這貓兒依舊油嘴滑舌,想是最近又騙了不少姑娘。”
不知何時,貓九所在的柜臺對面已出現了一個人,準確地說是半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奇怪的人。
只見這人著半邊黑衫半邊白衫,左半邊臉藏在烏鐵面具中,右半邊臉極瘦,如同一個骨瘦如柴又病入膏肓的老人。
但他與貓九說笑時,又仿佛一個年輕人一般,眼中滿是精光。
“要說騙姑娘,晚輩是遠不及前輩的。江湖中哪個不知‘鐵打的鬼七流水的婆’這話!”貓九笑著說道。
“你這貓兒真是找打,若是我那三婆在,定要撕你的嘴。”鬼七分的臉上竟露出了笑容。
“撕了我的嘴,誰逗三婆開心?”
“也是,每個月只有你來的這一天三婆和我才會覺得開心。 ”
“你剛說三婆不在,那到時候誰喂我喝還魂湯?”貓九滿臉狐疑地問。
“這你大可放心,我鬼七的規矩是不會改的,既能叫你安魂,便能為你還魂。”
“那我就放心了。”貓九說完后疲憊地靠在了柜臺上。 ?
“還按老規矩,這次問些什么?”
“如上月那樣,問問鼠八的吉兇。”貓九道。
“只問吉兇?不問所處?”鬼七分道。
“我貓九不傻,這是兩個問題。按你這鬼頭的規矩,一個物件不是只能問一個問題嗎?我可只有一個稀罕物件,沒多余的給你。當然你如果想多送一個問題給我,我是不會拒絕的,我貓九向來是一個很知好歹的人。”
“也只有和你這只貓兒在一起說笑,我才覺得自已像個人。先把那碧玉扳指拿出來讓我瞧瞧,說不定會讓你多問一個問題呢?”鬼七分興奮地問道。
“不愧是掌握‘江湖生死薄’的鬼七爺,消息始終那么靈通。”貓九說完后喊了一聲“貓耳朵”。
“哪里哪里,只是可惜了紅鼠那只胳膊。”鬼七分詭笑道。
“若不是為了那個扳指,我要他那只胳膊有何用。貓耳朵,獻寶。”
?貓九剛說罷,只見從門外閃入一條大狗,后腿一蹬,前腿一抬,便爬在柜臺上,打口中吐出一枚通體泛綠光的碧玉扳指。
“果真是個稀罕物件,有年頭了。”鬼七分也不顧戒指上的口水,徑直拿起放在眼邊仔細看了一會兒后道。
“既然東西沒問題,那說說我想知道的。”
“鼠八平安。另外這次的安魂丹也算在扳指里了。”鬼七分喜笑顏開地道。
“除此之外,我還想葬個人……”
“沒問題,都包在扳指里,我親自替你去葬。”
“她生前愛美,多放些花陪她。”
“好。”
“我累得很,給我安魂丹吧。”貓九有氣無力地道。
鬼七分伸手遞了一枚丹藥給貓九,貓九毫不遲疑便吞了下去,傾刻間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應著貓九倒地的聲音四個大漢抬著一口烏木棺材走了進來,將貓九抬入棺中,轉身抬了出去。走入墓地,埋進了一個事先挖好的墓里。那墓碑上赫然寫著:貓九之墓,鼠八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