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長的手指隨著小臂垂下，指尖自然地勾著，墨綠色的大衣，若即若離的間距。
這樣的距離并沒什么值得非議的錯處， 墨綠色的外套是統(tǒng)一的制服，并無令人遐想的余地。
粉白的面頰顯不出一點兒激動，甚至平靜得有些平常。
手指卻抬起得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她的雙眼望向鏡頭，瞳孔細微的偏移向右，視線大多還在反光的鏡頭玻璃上。
一張幾乎完美的照片。
“昨天為你守夜，明明差一點就成功了……”
水靈的雙眸抬起，緊緊追著略高的他，櫻桃似的嘴唇不甘心地嘟噥著。
“不許生氣哦，把這個作為補償好嘛……？”
兩指捏著還帶濕氣的照片一角，照片在他面前小幅度地跳動著，活躍得像只蝴蝶。
“乖，不會生氣的。”臉上現(xiàn)出的笑容仿佛笑著眼前人兒的可愛幼稚，話語卻顯得有些寵溺。
“以后，想要每一年都為你守夜哦！”
昨晚聊得的確很開心呢……
可是 可是她熬夜不是為了和我聊天么？
心里的聲音告訴了你真正的答案。
答案的字符在你的腦海中不斷循環(huán)著，你想要竭力制止這個無窮盡的莫比烏斯環(huán)，每一次，卻被提醒得更加清楚。
可是，她怎么可以…和別人走得這么近……！
剛還想著怎么把自己調(diào)好，以后讓她更快樂呢！
這樣 她是要離開我么……
她這么做……我的努力 算是白費了么？
不行……我必須得把她搶回來！
你的手迅速抓住口袋中紙張整齊疊的方塊，指節(jié)凸起用力抓成皺爛的一團，遲疑了一下，手一甩，紙團摔在她鞋面上。
“你 你自己告訴我，怎么辦吧。”
你能清晰感覺到胸腔的鼓脹，呼吸時多余不斷的力氣加注到你的肺部，氣息吐出時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聲調(diào)中的顫抖逐漸隱去，你深吸口氣憋住，空蕩的胸腔中，雖然包裹的肌肉均是充血鼓起，心臟的撞擊的確漸漸平緩下來。
“能怎么辦，又沒什么啊……就是跟他脾氣很像，所以玩得挺好而已嘛。他沒有惡意的……而且，我的男朋友就是你嘛！”
其實沒什么……不行，不行！必須要把潛在意外都去掉，隱患會變成危險…危險，危險……
你的心臟又開始砰砰地跳動起來，心臟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一樣，酸疼交加的感覺侵入身體，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粗重，面部扭曲，牙齒打戰(zhàn)，發(fā)顫的手支撐著樓梯欄桿才勉強直起身。
“你就告訴我 告訴我 要我還…是要他……”
賭注應該夠大了……畢竟相處這么久，她一定不會扔下自己不管的。
她回來之后，以后一切就恢復正軌了……一切都會沒事的，全都會像以前一樣的。
“你怎么這樣……我就不能有正常的社交么！認識男孩子怎么了？”
“可是！可是……”
可是，這哪里是正常的社交……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了。”
她的背影，依舊那么美麗。
我從這里跳下去，沒事的吧……
這里……才四樓的，下面的水泥地好大，看起來好近。
沒事的，只是平時翻墻的高度，再高一些，只高了。
可是，她如果再做出軌的事，該…怎么辦……
不 這個 不，我不管，她不能走！她是我的……我需要她 所以必須 必須要回她，沒有她，我也什么都沒有了……。
掌心貼上方形欄桿，暗黑色漆跡依舊蓋不住粗糙的鐵銹，你的手不自覺地微微發(fā)著顫，松松垮垮握住欄桿，并無平日用指甲扣弄銹跡的閑致。
遠處夕陽依舊，橙紅的云層之后顯出的火紅球體，凝固在你的視野中，也凝固在你的記憶之中。
你看到的，卻是那一天，夕陽的紅光刺得你眼睛酸疼，可是她的興奮，她的恬靜，真的……
想起來，心里還是那么暖呢。要是那一天的夕陽一直固定住，就好了……
可是，她走了……
她走了。
你記得很清楚，那次生病時她好久沒睡，每天都在自己身邊陪了好久好久……
好想回去啊……如果，如果能像以前一樣受傷，生一場大病，她陪著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好想那種感覺呢……
也許，這次，不是奢望了。
你打開了微信，手指按在白花花的屏幕上，錯，刪，改，刪……
一成不變，淺綠的氣泡。
“跳下去，一切就都回來了，對吧。”
狹小的房間。
幾盞燈光照出的范圍，只是你和面前女人間的空地。
“是你？”面前被手銬麻繩牢牢束縛的她，水靈的眼眸中卻顯出許多驚詫，目光緊緊追著你的腳步，踉蹌地向后退去，“你 你怎么……你要干嘛！”
“當然是做我應做的事了～”你看著眼前的人兒，翹腿坐于椅上，手掌貼著桌面一掃，攥住桌上的一條纖維編織的繩帶。
隨著繩帶拽出的是一位手掌按在地面的女孩，昂著頭，下顎靠在你的腿上不住磨蹭，黑得樸素的長發(fā)垂落，眼神中盈出的討好更顯得乖巧。
指尖輕輕掠過她的脖頸，皮質(zhì)的項圈，金屬的鉚釘已經(jīng)陷入項圈大半，低下頭撫摸著她的發(fā)頂，動作也逐漸溫柔下來，仿佛剛才的惡魔已然消失。
“你知道么？情侶關(guān)系真的很惡心……你這種人得到平等甚至至高的地位，你覺得公平嗎！”
“你有病啊！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為什么要拉上我，放 放開啊！”帶著哭腔的聲音，動彈不得的她聲嘶力竭地喊著，似乎已經(jīng)崩潰。
“對，我是有病，你出軌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有病了，那次我撕爛的就是藥單，你這樣……我還治它干嘛！！”
一腳踢翻被緊緊束縛的她，你已經(jīng)一腳接著一腳，踢在她的前胸，小腹，后背，所有柔軟或堅硬的地方。
側(cè)躺在地的人，已經(jīng)疼得蜷起身體，不斷抽著涼氣。身體被束縛得結(jié)結(jié)實實，甚至都無法站起來。
“你這種濫交的賤人……你憑什么！我剛疏導出來 剛…疏導完，想著給你更好的未來……”
“你呢！你給我去濫交，我憑什么 憑什么……為了 為了你，我去跳樓了！然后你……你 你，你還以為是嚇唬你，還不聞不問！”
惡心……！
本來干凈完美的身體，此時衣襟上卻滿是血跡和污漬，奄奄一息的女孩幾乎沒了動靜。身后依舊跪趴的人卻瑟瑟發(fā)抖起來，大約是從未見過你這副惡魔的模樣。
“主人……”
嗯，唉……
氣息從你唇間輕輕呼出，你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看著一身血污的她，心里卻生出些許隱約的不安。
依舊潔凈的掌心輕輕撫著嚇得發(fā)抖的人兒的臉頰，似乎這樣能讓她好些。
“這次……真的要謝謝小母狗了，如果不是你騙得她的信任，真的抓不回來呢。”你的嘴角勉強勾起一個笑容，聲音也逐漸溫暖和起來。
“好了，小母狗幫主人把她搬到地下室里好嘛，等她醒了，再好好地折騰一下呢。指不定，小母狗也能當一會兒主人呢。”
“主人……”她怯生生地仰起頭，試探的聲音仍然有些發(fā)抖，“主人能不能…不要把她留在家里……我 我怕主人不要我了……”
“小母狗乖啦，主人不會的！只是她做了許多愧對我的事，而現(xiàn)在——也只是了卻主人的心事，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而已。”
“可是，應有的懲罰不應是警察施行么？”
嘖，法不責眾，風氣是這樣，濫交的人又怎能受到懲罰呢？而這種下流的情愛之事，警察 也不管呢……
若是真有公平至上的道德法律、警察政府，主持公道裁決對錯，當時的自己也不會這般狼狽不堪吧……
“小母狗乖啦，有沒有覺得——現(xiàn)在和主人的關(guān)系是最好的呢？”
“我們之間地位本來不平等，你只需按照指令，一切就能順利而完美。而主人深受其害，必然不會濫交，也不會拋棄你。”
也許，這種風氣下，這才是最完美最安穩(wěn)的情侶關(guān)系吧。
? ? ? ? ? ? ? ? 2019.5.27-28 16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