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叫《城市》,演唱者是叫一三的哥們兒。據說一三,是兩個人。
我聽這首歌的第一句話,就覺得這首歌挺好。
是這樣唱的:
他在這個繁華的城市里頭
過著朝九晚五平淡的生活
但我最喜歡的倒不是這一句
我喜歡一三反反復復唱的那一句
是這樣唱的:
人們哪還有什么以后
可惜的是,QQ音樂并搜不到這首歌,QQ音樂越來越差勁了,連五月天的歌也下不到了。可QQ音樂是我第一個用的音樂軟件,也是我用的最久的一個,所以我寧愿再下別的音樂軟件也舍不得把它卸載,盡管它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懂我。
《城市》這首歌有些悲觀,有些負能量,抨擊社會碾碎理想,把生活的美好徹底抹黑,赤裸裸地告訴你別白日做夢了,你實現不了年少時候夸夸其談的理想,娶不到學生時代偷偷牽手接吻的那個姑娘,當不成畢業那天晚上你喝得爛醉哭成狗大聲宣誓以后一定要成為的那種大人。
民謠總是用溫柔的琴弦磁性的嗓音彈著唱著令人痛苦的真相,那些歌手都是陳述者,看過大千世界后,把他的想法用音樂告訴你,就告訴你而已,不管你有沒有聽進心里,讓你去自生自滅。不知道你們聽的民謠是什么樣兒的,我聽的都不大積極。也可能是什么樣的人才能捕捉什么樣的音樂,可我明明很樂觀呀。
龍達把這首歌分享給我的時候,我正準備睡覺。本來想著把它當做晚安曲,聽前奏還挺舒緩,結果聽第一句歌詞的時候,心想完了,這么頹廢讓我怎么睡。結果那晚果真失眠了,聽完這首歌情緒就開始沉,聽老高和煙藕在嘮叮電臺里哈哈哈大笑也沒用,就是睡不著,和男朋友打電話,打著打著犯困了一掛電話又瞬間清醒了。反反復復折騰到凌晨三點多,后來怎么睡著的也記不清了。第二天醒來,覺得前些日子去占卜的塔羅牌真準,當時占卜師就告訴我這段時間可能會失眠,要注意休息別熬夜。
我一直挺相信占卜、算命這一類的事。也一直挺信命,雖然我一直相信的是:我自己能有一條好命。也始終覺得我身邊的朋友都會過得特別特別好,不會讓我經歷什么親友失散、因病癥和事故離開身邊的狗血劇情。我向來不是主人公般的人物,所以那些主人公才會經歷的劇情肯定也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所以人真的很矛盾啊。一面想成為不平凡的人,一面卻又害怕經歷那些夸張離奇的事。不甘心平淡無奇,卻又總是沒有勇氣去經歷冒險。
比如我,從高中起就嚷嚷著要變得特別,要做不平凡的人,要實現偉大志愿。如今我即將畢業,連賺錢養活自己這個基本技能都沒能掌握,工作就更沒落定。每天樂樂呵呵吃喝玩樂,看似未來美好,前途無量,卻冷暖自知。不讀研是我一直很清醒的態度,不是讀書的料,也沒法安心鉆研學術,只想看愛看的小說雜文詩歌,寫些大話空話瞎扯淡,想做綜藝,想做演唱會,想到處跑,想和團隊一起共事,想光明正大和偶像面對面說說話,想賺很多很多的錢,想瘦成一道閃電。看,我又開始瞎做夢。
社會老可怕了,對嗎?
還沒進去呢,就雙腿哆嗦了。
可畢業就在眼前了,每天都在我夢里朝我招手,算計著我們之間馬上要擦肩的距離。擦肩過后,我的人生標簽里就不得不把“學生”這一個摘掉了,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不能去想去的地方,能不能嫁給最想嫁的人,就都不能隨意地下結論了。當然,最令人難過的是,再也,沒法,用青春,換取,豐厚的,壓歲錢了。(冷漠臉)
回過頭想想21年的時光,至今為止,我大抵堅守了做一個善意的好人的基本原則,即使沒成為多么了不起的人,卻也慶幸沒變成多么混蛋的人。仍然是一個整天滿腦子就是花癡著偶像,迷戀化妝品護膚品,成天吃吃喝喝,愛自拍和買買買,時不時無病呻吟犯犯矯情病(比如現在寫這些的我)的腦殘girl,可最近總有人說我想法變得成熟了,我卻覺得這樣的說法并非表揚,而更多的是無奈。但我還是我,還是會做夢,還是會因為在現實中跌倒而抱怨和抱頭痛哭,只是會清醒很多,知道我喜歡的偶像身邊總有比我更花時間追逐喜歡,也更幸運能站在他身邊的粉絲。面對喜歡的東西,也總有比我資金更充裕輕輕松松就能買到說的人。喜歡的美食前,總有比我瘦很多想吃就吃不用擔心長胖的姑娘。想去喜歡的地方時,總有人比我更有時間和金錢說走就走。想去做的事情,總有人比我更有運氣能夠順利去做。也許自己終歸是安安靜靜平平凡凡的,仰視這一切。不可盲目自信,更不可強求。
曾經我也以為未來會充滿希望。曾經我也認為做夢就要堅持理想。
盡管現在我仍然這樣堅定不移的相信著。我只是有些雙眼模糊,有些看不清我的以后。這不代表我會停下腳步,不代表我要永遠的維持現在這個模樣。
其實民謠還是充滿希望的。
起碼在我聽完這首歌,過了很久以后的今天,我對朋友說,我畢業前好想去看一場五月天演唱會,我需要進入社會的動力。他吐槽我說,進入社會哪還需要動力,都是被推著朝前走,你哪怕往回跑也會被推進去。我說,可我連開始進都害怕。過了幾十分鐘,他回了我,說,那就打流去咯,我陪你去打流。
你看,民謠給的希望從來不是在歌里。
而是你知道他說的絕望壓根就不是真的絕望,他唱人們沒有以后,可我今晚睡過去,明天仍然會到來,即使我明天一敗涂地,仍然有下一個明天給我更努力揮霍。
只要我不扼殺自己,誰又能剝奪我的以后。
你也千萬別扼殺了你自己,去聽這首歌,然后狠狠把寫歌詞的這個人罵一通,再把自己罵一通。咬咬牙,裂開嘴接著迎接明天的太陽。
你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人,只要不讓自己瞧不起,就都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