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每天都會帶一個紙質筆記本在身邊。這是一則日久生情的故事。大約花費十年,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一直迷戀它。
往前追溯,與本子接觸的最親密最清晰的記憶是在小學。那時正是盛夏,教室里悶熱得很。語文課的課堂作業時間,老師立于講臺上,用粉筆“唰唰”地在黑板上寫著板書。座位上的我們緊閉嘴唇、不出聲,握住裝滿藍色墨水的英雄鋼筆,將手肘擱在學校分發的統一的練習簿上,努力讓自己全神貫注地抄寫板書。一個不留神,就容易寫錯字,那就不得不請出“膠帶紙”,小心翼翼地拉出一段新的,粘在本上的錯字上,用食指指腹以適中的力度按壓3、4個來回,最后,輕輕抬起“膠帶紙”本體,以助于粘在本上的膠帶對錯字的。。若技術不佳或是運氣太好,錯字的那塊就會突然一個精巧的洞。要么自己撕了整頁紙重頭寫,要么寫完全部等老師撕了整頁。那時候,本兒幾乎等同于這些練習簿,是學校這個大型機器中的一個零部件:不可或缺,也不討人喜愛。
中學時代,學校依舊會發印有學校Logo的本兒,但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自己去文具店買的棕色系密碼本,封面分布著幾只造型不同的小熊玩偶。這一本里承載著那時懵懂戀愛的欣喜與糾結,是我與當時那人的通信本,大約一人掌管一天,也就是每兩天寫一次“小作文”,以訴衷腸。這個本兒,是那段時光的見證者,卻也是失戀時眼淚的催化劑,是追憶時感慨的發源地。
大學時,我曾有過一段時間的本子使用困惑期。若給每門課都準備一個筆記本,那到了學校結束,每本都用不完;若是兩門課用同一個本,除了可能不夠用之外,整理也不便。在摸索的過程中,我終于研究出了好方法:使用活頁本,上課時只需要帶一些活頁紙即可。這個小小的改良可謂是我研究筆記本的開端,我正沿著自己未曾意識到的軌跡,一步步揭開我對本兒的情感。
轉折點在大學畢業的前一個月,我在微博上偶然發現了名為@王瀟_瀟灑姐 的美女創業者,她成立了名為“趁早”的公司,正在售賣一款叫作“效率手冊”的本子,說是可以幫助人們規劃人生、實現目標。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我買了一本,并開始認真書寫。
三個月之后,我形成了自己的使用方法與心得,并將此整理成文投稿給了瀟灑姐的公眾號。一夜之間,被上千個陌生人關注;隨后的兩個月,去了南京和上海線下分享。尤記得,那年年底,在北京,在“趁早”大會之后,我和一眾因為效率手冊而相識的姑娘們坐在飯店的包間里,我的本兒被她們一個個翻看、傳閱著。我挺高興,一是源自作為使用者的暢快感;一是來自被人接納與欣賞的滿足感。
本兒對我來說,不在只是單純的筆記本,用于寫字和記錄,它還是我人生的規劃師,承載著我的目標與愿望;同時,它還能幫助我鏈接同類,結識朋友。以上的那些新認識的朋友源自于“效率手冊”的使用,在工作與生活中,我也會因為別人使用本子而與其攀談起來。
不論筆記本電腦如何普及,我依舊不會丟棄使用紙質筆記本。不論我用它記錄、計劃什么,翻開,都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