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全篇：《妖說》目錄（原名《妖說妖話之夢未央》）
上一篇：《妖說》六十四、真正的世界
我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這里，讓我想起了之前的地獄河。
地獄河里的鬼魂，是為了貪欲，而面前的這些動物，為了生存或者其他什么，總之，這些本能的殺戮吞食同類，不是人類所有的行為，對生命的敬畏，才使得人類能有別于其他的物種吧？
面前的屠殺已近尾聲。
幾只毛色發紫的狼和一只超大型的灰蛾對峙著，不遠處還有一條周身流著藍色火花的電鰻在游動，而稀疏的樹木后面，隱約還有不少晃動的身影。
這是一場妖和怪的盛會。
我實在沒有想過，在我從小長大的村子外，居然會看到這樣的景象。難道這么多年，我們都是在妖怪的死亡威脅之下活著？
無憂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今天是月圓，他們是為了吸收月亮的精華，為了修煉成妖，所以，只要不故意針對他們，不會對人類造成威脅。”
我勉強鎮定地點點頭，滿嘴酸水。
“不過，他們明顯都不是附近的妖，為什么突然全部聚集在此？”白沐陽輕聲地說。
這時，妖群忽然一陣騷動，叢林深處挪出來一大團黑影，夾雜著“嘁嘁嚓嚓”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在啃食樹木，聽得我牙齒酸痛難忍。
黑影漸漸移到月光下，我才看清，那是一群拳頭大小的黒蟻，足有三四十只，每一只都黝黑锃亮，看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更讓我驚恐的是，螞蟻們聚集在一起，是因為他們托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小寶！
小寶看起來嚇壞了，滿臉的鼻涕眼淚，整個人臟兮兮的，我看他哭的撕心裂肺，但是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好像靜音的電視劇一樣。
小寶的出現，讓妖群更加騷動，幾乎要沸騰了。這些妖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有些還不自覺地流下了口水，似乎小寶是美味佳肴一般。
“咦？”白沐陽皺了皺眉，“是我看錯了嗎？”他扭頭問無憂。
無憂目視前方，面無表情，“沒錯。”
“怪不得，怪不得我都沒見過幾次，藏得還真是深啊。”
“你們在說什么？”我一個字都沒聽懂，趕緊問。
“小寶，不是人類。”白沐陽笑嘻嘻地說。
“啊？”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胡扯什么啊？”
“肉眼凡胎。”白沐陽不屑地拿手指戳我的腦門，我一把把他的手打掉，卻忘了我們還隱藏在暗處，這一巴掌打的，清脆響亮，瞬間整個林子里都安靜了下來。
我的冷汗直接就落了下來。
我求助地看看無憂，他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認命地站起身來，高舉雙手走了出去。
一眾妖怪大眼瞪小眼，顯然沒想到有人類躲藏在這里。
白沐陽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整整根本沒亂的發型，悠然地走了出來。
妖獸像是受到威脅似的騷亂，一些張牙舞爪，另一些卻瑟瑟發抖，卻是無憂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我身邊。
灰蛾早已逃之夭夭，狼群卻慢慢退到黒蟻的旁邊，其他的妖獸也漸漸往那邊靠攏，大家都極有默契地把黒蟻和小寶圍在中心，原本敵對廝殺的幾方勢力，竟同時把矛頭對準了我們。
無憂漠然地看著，沒有任何表情，白沐陽卻忍不住嗤笑：“一群沒見識的蠢貨，以為誰稀罕跟你們搶？”
妖獸們聽懂了他的話，相互看了幾眼，彼此間拉開了一點距離。
“但是，”白沐陽話鋒一轉，賤笑起來，“大爺今天非得湊個熱鬧，非跟你們搶不可。”
我扶額，這個人，總是能分分鐘把氣氛搞砸。
看得出來，妖獸們對無憂很是忌憚，想動手卻不敢，想逃跑又不甘心。
白沐陽后退半步，回到無憂身邊，側著頭低聲說：“老大，怎么辦，嚇不跑，這可尷尬了。”
無憂聳聳肩，“你看著辦。”
“老大，不帶這樣的啊，你這是逼我動手啊？”
“那就動手好了。”
“這傻丫頭還在這兒呢。”白沐陽瞄我。
“說誰傻呢！你什么意思！”我怒目看他。
“要不，打昏？”白沐陽像是沒看到我的眼神，自顧自嘮叨，“我下不了手啊，要不老大你動手？”
“好。”
“喂喂喂！你們倆是不是瘋了！”我看無憂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趕緊跳到一邊，這兩個人，真的是瘋了，這么危險的時候，居然要對我動手。
“過來。”無憂沖我招招手，笑容溫柔。
我往后退了一步。
“過來。”他繼續招手，笑的更加溫柔。
我搖搖頭，又退了一步。
“過來！”他的目光忽然凌厲，上前一把將我拽了過去。
“哎哎哎，你……”我話還沒說完，只聽得身后一聲巨響，一棵一人抱的大樹轟然倒地，帶起的風掃過我的背，我蜷在無憂的懷里，冷汗都被吹沒了。
“嘶嘶……”背后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我偷偷地抬眼看，迎面而來一陣腥臭的狂風，熏得我差點吐了。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卡車般粗細的大蛇，全身布滿銀色和黑色的鱗片，冷冷地反射著月光，一眼看不到尾巴在哪兒，整個如同一輛全副武裝的裝甲火車。
它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們，眼中泛著藍綠色的光芒。
“娃娃留下，你們滾吧。”蛇嘴大張，吐露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話，吹出的腥風卷起地上的樹葉，無憂手一揮，面前似乎出現一道無形的屏障，樹葉在我面前紛紛掉落。
妖獸不甘心地蠢動，蛇妖嘴中射出幾道有形的風箭，幾個狼妖直接倒地而亡。死亡的威脅總是最直接，妖獸紛紛四散逃離。沒兩分鐘，這里就只剩下我們幾個。
“怎么辦？”我有點慌，這個蛇妖明顯很厲害，可是，我又不能丟下小寶不管。
“湯婆婆，你怎么會跟孩子們一般計較，來湊這種小熱鬧？”無憂懶懶地開口，似乎完全不把蛇妖放在眼里，但是，他卻不露痕跡地把我擋在身后。
“嘶嘶……有無憂大人在的地方，怎么會是小熱鬧？”蛇妖周身卷起一陣巨風，無數落葉圍繞旋轉，它的身形在其中若隱若現，聲音也忽近忽遠。
風停葉落，一個滿頭白發拄著拐杖的老婆婆出現在我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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