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玻璃
月光下,黑衣人眼中閃著奇異的綠光。凌厲的劍氣宛如寒冬凄風,六子目中充滿驚恐。可現在他只能像一頭可憐的侍宰羔羊,只有等死。
楊掌柜的臉色瞬間似乎變了變,顫著聲音道:“大俠劍下留情啊,你要什么盡管拿走,可千萬別傷人啊!”
不知是他這句話起了作用,亦或是有其它什么原因,黑衣人的劍勢緩了緩。而武功根底不錯的六子,自然不會錯過這么好的逃命機會。一個倒翻便躍到楊掌柜身后,臉上驚懼之色猶存,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唾沫。
黑衣人對楊掌柜冷冷一笑,用沙啞的嗓子道:“好,那我就要你的命——”
“命”字剛出口,還在丈遙的黑衣人瞬間就到了楊掌柜面前。六子還沒來得及出手阻止,黑衣人的長劍就已經刺向楊掌柜的咽喉。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也太快了。
楊掌柜似乎嚇呆了,竟然一動不動,快突出來的眼珠驚恐地看破著亮如秋水的長劍刺向自己脆弱的咽喉。張大的嘴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時光仿佛在那一刻停滯。
冰冷劍鋒上的森森寒氣讓楊掌柜的咽喉半寸處,倏然停止。黑衣人的手穩如勁松。
楊掌柜剛有一絲慶幸,黑衣人手腕一抖,劍鋒過處他的上衫已被褪盡。
“啪”黑衣人寬大的劍身,將楊掌柜拍得轉了兩圈方才穩住。這時,他的眼中不覺露出一絲疑惑,旋即便又恢復至以前的冷漠。
“大……大俠,用不著這么折騰人吧,男人看男人,大家不都一樣嗎?何必……”
“唰”楊掌柜話未說完,黑衣人的長劍已經將他連腰帶也一塊削斷了。頓時,月光下,楊掌柜春光大泄。此刻他的表情比被閹成太監也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大俠,我……我說做人,他不能這樣吧,我都一把年紀了,已經不行了啊!而且我長得這么難看,你就是要找,也應該找六子這樣的吧,不是嗎?”楊掌柜顫抖著捂住隱私部位,像極了國產裸替老頭版的瑪麗蓮夢露。
一旁的六子聞言,更是大驚,連忙擺手,“大俠饒命,我還是處男呢。您就高抬貴手,饒了俺吧。”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我對年輕人不感興趣。楊掌柜,你的身子我已經看過了,過幾日,待我有時間了便會來照顧你。哼,能侍候一下玉面玻璃也你的福氣了。你好好準備一下吧!”話音剛落,這位“玉面玻璃”已騰空飛逝而去,只剩下茫茫星空和院子里的兩人。
“掌柜的,他……他……那個‘玉面玻璃’不是真的要……要把您給那啥了吧?想不到您這辛辛苦苦保留了五十多年的處男之身會有這么一個下場,還是被一個男的給……”
“住口……”楊掌柜的提起褲子,裹著衣衫,狠狠瞪了六子一眼,可當他轉身進屋的時候臉上分明有一絲冷笑,冷如刀鋒,一雙眼赫然變得通紅如血,和當年掠走士心,死而復活的白衣人一模一樣。
月光涼如水,冷冷照在一座古宅上,照在一個人身上。凌厲的綠色眼神此刻竟有一絲笑意,英俊的面龐也沒有昔日的冷峻,鷹少白劍為自己剛才捉弄楊掌柜的惡作劇顯然很得意。他不由得想這事要是讓宣鐵、任笑、石心聽說了,三人會是什么樣的一種表情。
一向冷如寒冰的他開這種玩笑,那豈不是像如來突然結婚,觀音宣布嫁人一樣“駭人聽聞”了嗎。不過旋即白劍又讓自己冷靜下來了,“既然剛才楊掌柜脖頸處并無火磷,而且不會武功,說明他絕不是天威教的人,也就是說之前的種種懷疑,惴測都將不成立,難道真正的兇手,整個事件的制造者真的是公孫千言?可一個人究竟為了什么,會狠得下心來用自己親生女兒的生命做代價去設計如此隱蔽的一個陰謀呢?”
“休息休息,希望大哥他們那邊能有所發現吧。”白劍想不通,所以他決定暫時不想了。
“十分鐘沒法迅速搞定的事情就不要搞下去了,休息半個小時再搞。”這是白劍的奇葩人生哲理,也是他為數不多能讓宣鐵,任笑拿來開玩笑的地方。
清晨的陽光帶著絲絲暖意喚醒了沉睡的大地。五花河面上閃著七彩的粼粼,那之前的種種波光,猶如跳躍的精靈。浮萍如舟,隨波逐流。覓食的鳥貼著水面飛過,蕩起一道漣漪。
未干的小露珠晶瑩剔透,映著多彩的大世界。一株株柳樹宛如垂下青絲的少女們,婀娜百態,惹人生憐。河畔不遠處有一座兩層小木樓,裝飾的樸拙
而典雅。小樓四周圍一圈翠竹,既作籬笆,又添一道別致的風景線。此間主人也確是個雅人,不僅是雅人,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公子之一。
當今江湖,往往名副而其不實,一點殺豬的能耐稍不小心,便被吹噓成打虎的本領。吹得人多了,家雞也噴點油漆也能變鳳凰,家貓在哈哈鏡里也能成大蟲。
但不可否認,不論是吹噓他們的人,還是他們自身確定還是有點本事的。
三公子,多情公子白少雄,無情公子梅凌鋒,癡情公子南宮云。其中白少雄名氣最大,在江湖上影響也最大。梅凌鋒在江浙一帶風頭正盛。南宮云剛活躍在江南,武功也是三人中最好的。而這棟竹園小筑正是癡情公子江南奇俠南宮云自己和未婚妻公孫錦棉建造的。
“看來,南宮云這小子還挺會享受的嘛!”看到雕梁畫棟,舞鳳盤龍的外觀,石心笑言道。
宣鐵微微一笑道:“人們又有幾個不懂得享受的,尤其是有名的人,有錢的人。況且南宮云還是為了一個他自認為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不奢侈又怎見真情呢?”
石心看了宣鐵一眼,道:“肯為女人花錢與對她有無真情之間有必然的聯系嗎?”
“雖然沒有,但對于很多女人來說卻是有的。”宣鐵輕輕扣了幾下竹扉上的鐵環,清脆的響聲驚飛了翠竹上的飛鳥。
石心冷哼了一聲,道:“南宮云還是蠻聰明的嘛!”
就在此時,竹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翩翩公子,卓立于前,純白色的長袍上繡了朵浮云,紫金玉帶,劍眉斜飛,月朗如星,微厚的嘴唇時刻帶
著一絲暖人的微笑。身邊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容貌自不待言,一襲紅衣,配上青絲粉面,當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與南宮云站在一起真的是女貌郎才。
不用問他們自然就是南宮云與公孫錦棉。
石心不由得有點羨慕,旋即想到伍少春他們的事,又冷靜下來,準備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