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話? 刺秦破產勇士亡 重傷太子樂師藏
易水河畔
到了出發的時候,太子丹并沒有親自送別,只是派了十幾名門客代其送行。
“這太子丹,果然不甚靠譜。”高漸離咬牙切齒。
“算了,是我要去刺秦,他來不來無所謂。”荊軻將阿軻帶到高漸離面前,“高兄,我這一去很難再回,如若不測,請您替我照顧好舍妹。”
“你不要這樣,你一定要回來!”高漸離堅定地囑咐道。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易水河畔,高漸離撥弄琴弦,為荊軻奉上最后一曲。
荊軻別了高漸離和阿軻,坐上馬車,直奔西邊,再不復還。
秦地咸陽
秦王宮
“使者覲見!”
荊軻一步步地走到秦王面前,才被允許抬頭,他沒想到眼前的秦王,是這么的年輕,仿佛與自己的年紀不相上下。
“大王威震四海,天下諸侯莫敢當,燕王誠知此事,便命在下向大王傳達歸降之意。”荊軻一字一頓地說。
嬴政笑道,“燕國使者來降,可有誠意?”
“僅以燕國地圖,及秦將樊於期之首級獻與大王。”說罷打開匣子。
大臣們皆湊上前看,示意秦王,確定是樊於期首級無誤。
“那么…”秦王言未完,快馬來報,送上一封書信——“臣知大王威震海內,愿臣服大王,以保國家無恙,僅此而已。那荊軻則是刺客,望大王多加小心。隨后臣便會把荊軻的同黨首級一并獻給大王。”
秦王看了落款,是那燕國的太子丹,“小人而已,只可惜你葬送了這位刺客。”
“如此,請使者呈上燕國地圖。”秦王笑著說。
荊軻似乎早有些感覺不對,發現宮外的武士正急忙往宮內走來,便不等靠近秦王,直接從圖中抽出匕首,直取秦王。
大臣們見狀大驚,急忙呼喚門外武士。
“想殺朕?孺子甚狂!”嬴政大笑,“且帶你追上我再說!”
開啟王者守御,嬴政加快了移動的步伐。
門外武士早已涌進,荊軻奮力拼殺,卻終究是寡不敵眾。
自己早已身負重傷,荊軻望著被武士重重保護的秦王,自己無力回天。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荊軻將匕首朝著秦王奮力丟去,卻被一名武士截住,可那名武士只是被刀刃擦破點皮,便倒地身亡。
“太子丹報的信吧!我真是走了眼!”荊軻靠在柱子上,仰天長嘆。
嬴政望著被荊軻擊殺的武士,滿地都是,嬴政深深地折服荊軻的武藝。
“可否告知大名?”
“荊軻!”
“敬你是個勇士!”嬴政說道,“若是你為我做事……”
“汝休想!”荊軻閉上了眼睛。
商羽閣
在門外等到地老天荒,阿軻也沒能見到自己的兄長歸來。
“高樂師,你可有我兄長的消息?”見到從外面回來的高漸離,阿軻跑上前去詢問。
高漸離哽咽了,“慶卿,他…”
“我哥哥他怎樣了!”阿軻焦急地追問。
“他…”高漸離艱難地開了口,“首級懸于咸陽城外……”
如晴天霹靂一般,阿軻就這么失去了自己的兄長。
“他怎么會失手!”阿軻不能接受這個消息,憤然跑進房去,放聲大哭。
高漸離似乎已經猜到刺秦之事是如何敗露的了。
正午,與阿軻在房內為荊軻設靈位的高漸離敏銳察覺到有人不約而至,阿軻打開門,發現外面大批私兵包圍。
“你們來干什么?”阿軻淚痕未干,質問著門外的士兵。
“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捉拿賊子。”軍隊長官說道。
“此乃高漸離樂師宅邸,何來賊子?”阿軻反問道。
長官只是冷笑,“汝等皆為賊子!”
“小心!”
長官一刀揮下,阿軻卻被高漸離救走了。
“殺!”長官一聲令下,士兵們沖了進來。
“我不能讓你受到一點傷害。”高漸離對阿軻說道,“我曾向你兄長發過誓!”
“你在說什么!”阿軻卻掙開高漸離保護她的雙臂,“我是刺客,你是樂師!你怎么保護我!快躲在我身后,小心受傷!”阿軻抽出匕首,沖了上去。
“傻丫頭,你還真當我只會彈琴取悅別人啊?”高漸離笑了。
魔音貫耳!
慘烈的戰斗持續到黃昏,熊熊烈焰將整座宅邸映紅。
二人走出了商羽閣,直奔燕王府,留下幾十具士兵的尸體。
燕王府
至夜,太子丹志得意滿舉辦了一場宴會,向與會者自信滿滿地說道,燕國將免于秦軍戰火。
然而在眾人的驚嘆聲中,閃爍著寒光的利刃襲來——那是復仇的利刃。
利刃重重地刺進太子丹的體內,卻沒有刺中要害。
太子丹的侍衛急忙上前護駕,追捕著大膽的刺客,一個流星錘飛來,擊暈了刺客。眾武士急忙趕來,卻不知宴會深處的樂師,一首天涯斷腸曲,將眾人的心智擾亂,趁機將刺客帶走。
不知過了多久,繼承了家族之名的少女被琴聲喚醒,她失去了記憶,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阿軻。悠揚的琴聲向她述說著漫長的故事,包含家族,死亡和刺秦的意志。她沉默的聆聽著,聆聽著眼前唯一的親人為她講述過去的故事。
“阿軻,今日起,我就是你兄長,好嗎?”
“哥哥!”阿軻淚目相擁。
千百年來,延續著雇傭刺客命運的荊氏一族的最后一人,終將是為了自己和所摯愛的親人,揮出致命的一劍。
離開了燕國,漂泊的樂師與少女阿珂,則踏上了新的旅途。他們并沒有放棄戰斗,只是從此之后,他們將只為彼此而戰。
“愛情與死亡,永恒的樂章。”
“哥哥!哥哥!”阿軻死命地推搡著沉迷往事的高漸離,“喂!”
高漸離這才回過神。
“你,你真的要去刺秦嗎?”阿軻緊張地問眼前有些微醺的高漸離,與此同時,秦王和妲己正好路過。
望著窗外的這對“兄妹”,高漸離暫時打消了念頭。
“阿軻,我說笑呢。”高漸離傻笑著。
“你真是嚇死我了!”阿軻氣不打一處來,“別開這種玩笑了好么!”
高漸離笑著點了點頭,和眼前的愛人,繼續在扶風酒肆開懷暢飲。
但是監視秦王和妲己的不止高漸離,在這酒館內還有另外二人。
“楊兄,是現在嗎?”少年問兄長。
另一人搖了搖頭,“她在秦王身邊,不便動手,待其回宮,另做打算,切勿打草驚蛇。”
二人繼續喝酒,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