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歡

“我是誰?”

“我這一生終究要做點(diǎn)什么?”

“人生有何意義?”

我希望弄清楚一切的道理,如果真有一位哲人不先嫌棄我多嘴,我真要問問他,我心里有十萬個為什么,有十萬個是什么,還有十萬個干什么?

然而我并沒有等到一位智者回答我,我只有讀書,讀史鐵生,也自己琢磨。慢慢地,總算想明白一點(diǎn)道理。比如——

生命的真相是一場有期限的悲歡,你我擁有怎樣的悲歡,便意味著走過了怎樣的人生。無論出于什么原因,我們都應(yīng)該認(rèn)真思考有關(guān)悲歡的一切。

如果我們對于悲歡有足夠的了解,大概就知道了藝術(shù)被創(chuàng)造的意義。我們身處悲歡,總也愿意跳出自己的悲歡去感受世界的悲歡,藝術(shù)是悲歡的殿堂,悲歡是藝術(shù)的源泉。

我有時候會很痛苦。以為夢想永不會有實現(xiàn)的一天,或者即使實現(xiàn)了,也是在我終于失去了一切之后,只剩下我一個人,端著一碗雞肋般的夢想,難以下咽。

這些時候,我會給自己些鼓勵,像安慰一個考試不及格的中學(xué)生,寫一些不像詩的詩,比如,我曾寫道:

你總要前行

盡管遭遇黑暗

世界依然在你的正前方

即使像蝸牛一樣

爬行

也總有抵達(dá)光明的一天

如果你內(nèi)心光明

那光明

就在你身邊

我也會寫一些很有力量的話來給自己力量,比如,我曾寫道:“就算夢想的路曲曲折折,就算我還要承受很多的痛,就算最后葬身于汪洋大海,我也要堅決地往前走,僅僅成為我自己”,“我可能生來就跟世界過不去,但我愛自己”。

……

我這幾年差不多就是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活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一條重傷的狗。

只有在我為夢想投入全部的精力,或在夢想的路上得到一點(diǎn)顯而易見的進(jìn)步時,內(nèi)心才感到充實。

我不斷地從夢想中得到恩惠,也始終遭受著夢想的苦楚。

當(dāng)我終于想到,人生是一場悲歡的體驗,夢想則是悲歡的載體之一。所謂“夢想成真”,只是一種的美的幻想,夢想所給予你我的悲歡才是夢想的全部,安頓悲歡即擁抱夢想。

放下對夢想成真的執(zhí)迷,在完善自我的路上,以夢為馬。這就是上帝給予平凡的你我的,最不平凡的恩惠。

在追求夢想的路上,無論你我最終會得到怎樣的結(jié)果,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nèi)绾巫哌^了這短暫的一生,或精彩紛呈,或庸庸碌碌。世界如一片黑夜,靈魂像一個慌不擇路的孩子,夢想便如一盞明燈,始終指引你我前行,給予你我以充實,給予你我以悲歡,給予你我以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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