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蒼蠅嗡嗡地飛來飛去,但我第一時間想到用”一條”來形容它。并不是我不喜歡它,而是很討厭它,就像我很討厭很多小的東西一樣。或許,我是見過它的。也許在我窗戶的旁邊,也許在燈泡的附近,也許在廁所里。總之,我應該是見過它的。畢竟,它是骯臟的東西,就像我小時候狠狠踩死的那只毛毛蟲一樣。只是現在,我對它們的想法變了些。我想,美麗的東西并不是它本身的原因,而是后面還跟著像蒼蠅一樣的東西,顯得美麗罷了。但是,現在的我還是很討厭這條蒼蠅。
它飛來飛去,放佛在故意激怒我。嘿,它還落在了我的床上。這個時候,它是一條床上的蒼蠅。我知道,我的床上不會有太多的陽光。它落下來,應該有點原因。大概我的床和它的性質一樣,討厭的人總是呆在討厭的地方。最終,是我床太臟了。床,是自己的映照。終究,還是人太骯臟了。雖然我想到,但是我還是有一些不屑。畢竟,自己是不太愿意承認一些自己不愿接受的東西。
我說道,蒼蠅,你為什么落在我的床上。
它沒有說話,連翅膀都懶得拍一下。
我吼了一聲。
它終于有點反應,向前跑了一些碎步,然后停了下來,但它還是很藐視我,就像小時候,頭上頂著個包,被其他孩子嘲笑一般,真誠卻不加修飾。
我終于怒了,它也終于飛了。
我們似乎沒分出勝負,但很明顯,我落敗的感覺很是強烈。它好像在宣示,你的床就像是廁所,你們是一群廁所里的人。你們的床是廁所,你們的房子是廁所,或者說,你們本身就是個廁所。我們蒼蠅和你,也沒什么區別。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我。看,你們總是喜歡把原因找在別人身上,卻絲毫沒考慮過自己。小孩子會對我好奇,或者覺得我好玩,甚至它們感覺不到我討厭的存在。
我回過神念道,懶得站在蒼蠅的角度,想一些不應該想的問題,去責備一番自己,也連累一伙大眾。
嘿,我是早過了隨時隨地撒尿的年紀,也過了隨興隨意撒尿的年紀。我的最美好最無知的青春,也在一場酒醉后,沿著山路走進小樹林,解開褲帶,撒完了。我也算是一個好家伙,不會抽根煙在姑娘前面扮酷,等到真地想學個街頭混混的時候,身邊的姑娘便會不屑地笑笑你。我說,你看,我總是沒搭過調,我總是喜歡在別人吃飯的時候喝水。就像,這個太陽還沒散盡余暉的溫度下,別人吃飯看電視的當兒,我卻和一只蒼蠅去較真。
說著說著,這只蒼蠅也飛過來,落在我的鍵盤上,一動不動。我真的想拍死它,狠狠地拍死它,以顯示斬草除根的決心和快感。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拍。因為這只蒼蠅是我虛造的,這里根本沒蒼蠅,哪怕一只。我總是喜歡給自己開一點玩笑,編造一些謊言,麻痹著自己成為一個英雄。好似,在世界杯決賽的綠蔭場上,當著巴西或者德國的面,在最后一分鐘絕殺他們,狠狠羞辱。這些必然不會太真,假得別人都不相信,何況自己。
但我終究會落在地上,踩著自己的腳,等著別人把冷水給你澆,等著許多的人在你臉上留下記號,等著他們說一聲干得漂亮。而我此時,只想說,FUCK IT,繼續革命!CHE
2015.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