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聊天軟件中嵌入一個Z,跳出來了好多姓名,根據聯系的緊密度,最后一個是Z姑娘,Z姑娘的軟件簽名,是:我在夏天邂逅了風,邂逅了雨,沒有邂逅你,這個簽名大概已經五年沒有更換了。
每天早上九點鐘,我出門左拐,買了一份煎餅果子,開著我的祖傳桑塔納2000,微風吹動著我長長的睫毛,還有我牙縫中剛剛殘留的菜葉,一路向東。我已經畢業整整一年,在魔都上海茍且的覬覦詩歌和遠方,在一家證券公司上班,穿著白襯衫,每天面對著各式各樣的投資客戶,跟他們聊上下百萬的證券。五年前的今天,那時候我剛剛認識Z姑娘,在我們學校的大禮堂,她穿著白襯衫在新生入學會上發言,我穿著大褲衩在下面摳腳發呆。
六點鐘下班回到家,把我的大眾豪車桑塔納停在路邊便利店買煙,十塊錢一包的煙我抽過無數種,但最愛的是魔都卷煙廠出品的紅雙喜,紅雙喜我一般都是在跟Z姑娘完成soul和body的結合后點一根,我感覺紅雙喜煙如其名,可以像Z姑娘一樣可以給我靈魂和肉體雙重喜悅和滿足。認識Z姑娘前,我不是個隨波逐流的人,認識Z姑娘后,我特喜歡在Z姑娘的波濤里翻滾,像一個沖浪的選手在大海里面進進出出,無所畏懼的感覺。后來Z姑娘走后,我戒掉了紅雙喜。以前Z姑娘經常跟我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是我卻始終沒有戒掉煙,但我戒掉了紅雙喜,也戒掉了記憶中的Z姑娘。我環視了一圈便利店的柜臺,想要來包中南海,我時常覺得中南海就像一種藥,這種藥有微微的醉意,每一口都讓我麻醉,時常感慨雖然沒吃著地溝油,操著中南海的心,但也抽上了中南海的煙,操著下個月房租的心。
老板跟我說中南海賣完了,十塊錢的煙有紅雙喜,我說紅雙喜太烈拿不住。是啊,紅雙喜就像Z姑娘一樣太烈拿不住,燙嘴,燒心,讓人面紅耳赤又讓人慟哭不止。
我發動我的大眾豪車,車子排氣管有點問題,造成了氣浪聲音像跑車一樣,轟轟轟的,好多姑娘都不自覺的往我這看,可能她們以為我開的是法拉利,最差也得是福特野馬,但我知道我的大眾豪車它該修了。雖然我長的帥,但我還是受不住那些姑娘鄙夷的眼神,我趕緊逃離,把車開到旁邊的修理廠,萬幸的是,我的豪車小問題,為了慶祝我的豪車元氣恢復,我給自己買了包十五塊的中南海。
我開著我的豪車,一路向西,平常來說到家只要驅車半小時,今天可能是豪車的排氣管異常通暢,我開了十五分鐘,我突然覺得大眾就是大眾,我爹時常跟我講:“開不壞的桑塔納,你要是覺得桑塔納太烈,我們可以換換”!我苦笑,我爹的是捷達王。
我把車停在巷口,跟巷口那個賣煎餅的小姑娘插科打諢,我對她說:“姑娘,跟哥走吧,哥帶你去黃浦江看東方明珠”。
小姑娘:“俺不去,俺還要賣俺的山東煎餅,俺娘說了不要跟你們這種開破桑塔納穿襯衫賣保險的人聊天,都是騙子,除了一張嘴啥都沒有,竟會忽悠人”。
我笑嘻嘻的說:“姑娘,我可不是靠嘴活的,我是靠臉吃飯的,你不覺得哥哥長的很像李敏浩嗎,再說我這祖傳桑塔納可是豪車,純德國進口,百米12秒86,比劉翔還快”。手機一陣震動,兩條短信,第一條,剛剛回家的路上超速,罰二百。我把這條短信給小姑娘看,跟她說:“看到沒,還是德國發動機吧,隨隨便便一踩油門,就超速,老司機帶你去看黃浦江”。第二條是Z姑娘的:你在上海哪呢?我要結婚了,想了想,畢竟跟你相戀一場,周末出來見一面吧,把請帖給你,希望你見證我幸福的時刻。
晚上我徹夜失眠,電影上的情節終于出現在我的身上,我百度了一下去如何參加前任的婚禮,百度回復林林總總,兩種情況,要么你混的很好,錦衣華服,帶著自己的真愛,寶馬香車去刺激她,告訴她,看離開你之后,老子發了。要么你衣不蔽體,買件參加婚禮的西裝都要咬緊牙關,去讓她嘲笑。
Z姑娘現在一定很幸福吧。我翻來覆去,腦子嗡嗡亂成麻,我開燈,翻開衣柜,一套海瀾之家的西裝我已經穿了五年,我翻開朋友圈想去找那些曬過豪車的朋友借輛豪車,翻來翻去只找到一輛保時捷macan,我跟朋友說:“我要去參加一下前任的婚禮”。
他跟我講:“去參加婚禮怎么能不帶點禮物,來一百盒面膜,9折,沒準姑娘用完發現比打了玻尿酸還有效,就重新愛上你了呢”。我尷尬的回答不是,然后朋友說:“哦,是不是你不行啊,姑娘才離開你,那就送自己點瑪卡,西洋參,我這什么都有,都是最低價給你,你也吃點,煥發青春,重整戰旗,再給姑娘來點阿膠生蠔片,直接可以不羨鴛鴦不羨仙了”。
我說:“能不能把你的保時捷借我用一天”。朋友跟我說:“你知道為什么我有保時捷,而你卻沒有保時捷,你好好想一想,別去做金融股票證券了,現在傳銷的都看不起你們這些做金融的,整體穿的人模狗樣的,兜都比臉干凈。我給你介紹個行業,絕對藍海,哦,用你們證券股票行業術語應該叫藍籌狗,不是,是藍籌股,這個藍海行業產品既豐富,又實用,老少通吃,絕對能帶你走上人生巔峰。你直接做我一級代理,馬上別說保時捷了,咱們都可以聯手買飛機了。現在知道你為什么你沒有保時捷,而我卻有保時捷了吧”?
我不耐煩的說:“就因為我沒有才問你借的嘛,你到底借不借啊”?
朋友跟我說:“我也沒有?那是我在盜朋友圈的圖,但我馬上就要有了,join me 吧,咱們聯手,大學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才華,現在就缺一個機會。”
我焦躁不安,因為我感覺有一只蒼蠅一直在環繞著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保時捷,也不知道能不能買飛機,但我確信有一只蒼蠅。
我搜遍房間的角角落落,終于在床腿處看到了,兩只蒼蠅。我竭盡暴怒,心想連蒼蠅都跑到我房間里來秀恩愛了。我抄起拖鞋就砸過去,一只蒼蠅飛起,另一只紋絲不動。我拿起另一只拖鞋,對著那只飛起的蒼蠅一通掃射,它飛過了臥室的門,飛過了客廳的門,飛過最后的大門,飛過了Z姑娘限量版韓寒簽名的《三重門》,飛走了。我繼續對另外一只蒼蠅展開攻勢,它就在那兒一動不動,我心想這惡人我當定了了,秀恩愛,死的快,讓你秀,看我不捏死你,把腿給你卸了,我拿起了它,它還是不動,它死了。
我把它的尸體扔地上,掏出中南海,點了一根。煙氤氳著向上旋轉,仿佛像是隔壁工業園的大煙囪一樣,直上云霄。
Z姑娘走后,有幾個姑娘喜歡過我,她們對我表白,有個姑娘告訴我說,說我有一點長得像謝霆鋒,有一點壞壞的帥。
有個姑娘每天都約我出去,她對我說:“跟我去南方吧,我給你房子和車,我想把什么都給你”!她前凸后翹,南方姑娘,穿著帶花的衣裳。
有個學醫的姑娘對我說:“親愛的你病了,病的很嚴重,把心掏出來給我看看”。
還有個文藝姑娘說我有一絲憂郁的氣息,好想拯救我,要跟我一起去流浪,去西藏,去麗江,一起詩酒趁年華。
Z姑娘就是個喜愛詩歌的女生,我也是個愛詩的男生,不,我是個愛濕的男人,濕是指,眼角濕潤。
我也跟那些姑娘聊過詩歌,我們在KTV邊喝酒,邊唱歌,姑娘喝酒把上半身都喝濕透了,唱著跑調的歌。我也濕了,濕是指,眼角濕潤。那家KTV的名字叫做遠方KTV,老板還文藝的給遠方加了句宣傳口號,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遠方的KTV會所。
我有一瓢酒, 喝來喝去,Z姑娘最終沒能慰藉我的風塵,C姑娘,W姑娘,N姑娘等等等等,也都沒有,她們前凸后翹,波濤洶涌,卻都沒能坐上我的大眾豪車。Z姑娘說我是他的流川楓,但我每一次看到她,躁動的就像看到了蒼井空。我沉沉的睡去。
早上腦袋嗡嗡作響,我睜開眼睛,那只昨晚飛躍三重門的蒼蠅,今天又飛回來了。它在床腿位置懸停,徘徊。我抄起枕頭就打過去,它飛走了。我心想這次大門鎖上了,縱使你有穿門術,也插翅難逃。我拿起手紙,點上中南海,在衛生間馬桶上發泄糞欲。
我看到那只蒼蠅停在了衛生間的鏡子上,在鏡子上搓手。嘿!哥們,今天你死定了,我起身就去打它,然后一腳踩滑摔在衛生間地板上,此時電話響起,我才記起,今早約了一位客戶談事情。我趕緊收拾自己,為了只蒼蠅把這個大單子丟了可不值,拿鑰匙開門,一瞬間蒼蠅飛出了大門。開車上路,路上我一直想,蒼蠅從哪里飛進來的,這哥們還真癡情啊。
我把車停到跟客戶約好的咖啡館,客戶跟我說月底女兒結婚,讓我多費心一下,后期還要跟入。我怎么錯過這個拍馬屁的好機會,說:“Z先生,您女兒幾號結婚啊,到時候我去湊個熱鬧”。Z先生沒有回復我。
送走Z先生才想起來,這周末Z姑娘約我,要給我送請帖。我自己還在腦補,不會Z姑娘和Z先生是父女吧,腦補完自己都笑了,心想要是Z先生這么有錢的人要是知道我跟他女兒談戀愛,還不得像我對家里的那只蒼蠅一樣,捏死我,把我腿卸了。
下班到家,開門的一瞬間,有只蒼蠅飛進去了。我走進臥室,心里盤算著,我把那只蒼蠅尸體給你扔出門外,哥們你就不要來煩我了,你媳婦死了,不是我殺的,你也不要來尋仇了,當然尋仇你也打不過我,今天有點累了不想殺生了,看你也是個癡情的男人,男人何苦為難男蒼蠅。我在床腿那里尋找,卻始終沒找到那蒼蠅哥們的媳婦尸體。在我尋找那只蒼蠅尸體的時候,蒼蠅哥們一直在旁邊的墻上徘徊,嗡嗡作響。我心里一橫,心想你一只在這世上也蠻痛苦,今天我就成全你們倆,不要怪我。我剛剛拿起拖鞋,蒼蠅卻不見了蹤跡。
我在衛生間里想洗去今天的疲憊,抬頭看到那只可惡的蒼蠅又在鏡子上搓手。我無暇顧及它,腦海里卻又想到了一個段子關于怎么區分雌雄蒼蠅,有人說愛照鏡子的蒼蠅都是母蒼蠅,愛趴在啤酒瓶上的都是雄蒼蠅,就像男女一樣,一個愛美,一個愛酒。我心想這是什么悖論,這個蒼蠅一定是公的,母蒼蠅才不會這么癡情。我也愛美啊,我也愛照鏡子,這蒼蠅絕對是蒼蠅界的美男子,蒼蠅圈里的癡情吳彥祖,母蒼蠅不可能,Z姑娘很絕情。
我打開百度,想確認一下這貨的性別,前段時間百度在鬧得沸沸揚揚,但我想不至于有人花錢買蒼蠅性別鑒定的真偽吧?應該不會有什么醫療機構說蒼蠅性別鑒定我家強。百度上說:母蒼蠅個體比較大,腹部圓潤,沒有凸起。我走進衛生間想去鑒定一下這貨的性別,發現這貨早已沒了蹤影,但我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我真是無聊到家,才會去研究鑒定蒼蠅的性別。
周日早早起床,穿上我最帥的行頭,開門,那只蒼蠅貼著我的眼睛飛過去,在我長長的睫毛前面劃出一道弧線。我清楚的看到它圓圓肚子,沒有絲毫凸起,嘿,這貨真是個女的,這圓滾滾的身材至少C罩杯,原來女的也這么癡情啊,要是Z姑娘像它這樣,我死之后仍然不離不棄,我一定會難過的活過來。
街角的咖啡店,Z姑娘白襯衫配一件褶裙,美麗如初。寒暄問好,我永遠故作堅強和傲嬌的掩飾著自己,我對她說一切都好。她拿出手機給我看婚紗照,那小伙子長得怎么能跟我比呢,我心想。我還是說郎才女貌,祝你幸福。拿了請帖,送走開著奧迪的Z姑娘,我像一只喪家犬一樣灰溜溜回家,坐地鐵,坐公交,坐黑車,跟賣煎餅的小妹聊天,說她好看,讓我給我多加點生菜。
打開臥室的門,重重的躺在床上,翻開請帖,越發的覺得Z姑娘離開我多么的明智,我除了有臺豪車桑塔納,什么都沒有,或許我的豪車賣了都不一定能買她的奧迪四個輪子,我問自己,你到底有啥,有啥值得Z姑娘托付一生,有啥?我腦子嗡嗡作響,看到那只蒼蠅,在床腿處徘徊飛翔,是的,我他媽還有只蒼蠅。我再一次萌生了要殺生的念頭,抄起我的拖鞋又是一頓掃射,我精疲力盡,蒼蠅消失無影,我知道它又逃脫了。
早上醒來,對著衛生間的鏡子刷牙,蒼蠅在鏡子上搓手,它放佛可以看到鏡子中另外一個它,或許它一定能看得到,它在跟它握手,擁抱,像跟它死去的對象一樣,接吻,親熱。
Z姑娘的婚禮如期而至,恰巧跟我的客戶Z先生同一天, 我打電話跟Z先生秘書問他地址,竟然跟Z姑娘同一家酒店,我的天吶,不會真的是Z姑娘嗎?當然不是,我見過Z姑娘爸爸的照片,身材修長,完全跟Z先生大肚子暴發戶氣質聯系不到一起。我開著租來的寶馬X4開足馬力上路了,我知道我要裝的很堅強,很驕傲。
先到Z先生那里交份子錢,順帶認識幾個客戶,我這種人活的也真是卑賤,走到哪里都不忘宣傳我的工作,我從左邊口袋里掏出我的名片,證券公司業務員,一邊灌白酒,一邊介紹我的工作。忙完Z先生那邊順帶去二樓Z姑娘的婚禮,婚禮極盡豪華,我拿出自己的寶馬車鑰匙放在酒桌上,跟她閨蜜坐在一桌,幾年未見,依舊美麗,我掏出右邊口袋,自己偽造的證券公司經理名片給她問好,她不停的夸我年輕有為。
當司儀宣布,新郎可以親吻新娘的時候,我忍不住了眼淚,回憶起曾經的海誓山盟,一口氣干了一杯白酒,我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刺激還是內心的煎熬,或者我曾經的海量今天到了極限,我吐了,吐完開始發酒瘋,又哭又鬧,滑稽之極。
找了個代駕把我送回家,Z姑娘的閨蜜F跟我順路,搭了順風車。在臥室的床上,我抽自己,一抬眼看到那只蒼蠅姐們在我桌子搓手,我感覺他在給我鼓掌,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我抽了自己,還是我大鬧了Z姑娘的婚禮。
我對著那只圓滾滾的蒼蠅開始了自言自語,我問它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嗎?其實我跟你很像,都很癡情。想聽嗎?想聽給我點個煙?它搓手沉默不語。我點上煙,回想起那年禮堂前面穿白襯衫的Z姑娘,她美麗,可愛,滿足了我所有青春期的幻想。煙抽完,蒼蠅還在那,依舊搓著手,我對著它說,你他媽除了會搓手還會干什么,你對象死了,它連尸體的都找不到了,你還有什么?說完我又后悔了,干嘛對一個女蒼蠅這么兇,它很偉大了,比我這種懦夫強太多。
我沉沉睡去,早上醒來,渾身無力,我知道我病了,我看到了桌子上的蒼蠅,它靜靜的搓著手,看著我,或許她一晚上都在那兒,想到這兒,我心里還有點小感動,人在虛弱的時候總能感時花濺淚,觀蠅也感動。打電話跟老板請假,拿起電話看到了Z姑娘的閨蜜F給我微信,起床沒?我說:“沒有,今天病了”。
她:“多喝點熱水,吃點藥,Z姑娘很擔心,對自己好一點”。
我:“謝謝”!
我跟桌子上的蒼蠅說:"我真是個腦殘,現在還能打擾Z姑娘嗎?當初她走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她幸福,我就幸福“。蒼蠅飛在空中繞成8字,然后瞬間飛走了。一陣敲門聲,虛弱的站起來,透過貓眼,看到了Z姑娘閨蜜F的小臉,手里拎著一大堆吃的東西。
倒了杯水給小F,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她說:“Z姑娘讓你送來的啊”?
F:“不是,我自己,想來看看你,我覺得你一直忘不了Z姑娘,我怕你做傻事”?
我笑了笑:“我早就對她沒感覺,昨天喝多了,工作壓力也大,就失態了”。
送走F之后,我在廁所馬桶上思考人生,蒼蠅依然在鏡子上,跟鏡子里的自己握手,擁抱接吻。
生病的這幾天,F每天都來看我,我大抵知道了她的意思,我望著桌子上搓手的那只蒼蠅,我問它該怎么辦?蒼蠅在桌子上搓著手,無任何回應。
終于,我跟F姑娘承認了租車假身份的事。F淡淡的回應說:我知道啊,那天你在Z先生那里喝酒的時候,我都看在眼里了,Z先生是我父親的同事,我也在場。
我:“那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啊,我什么都沒有,我只有臺桑塔納,跑了24萬公里了”。
F:“是Z姑娘給我的勇氣,她說你是個好男人,希望我好好照顧你”。
我把F關在了門外,我感到全世界都覺的自己是個loser,我隔著門求F別來打擾我,我看到了防盜門有個小洞,那只可愛又可惡蒼蠅就躲在里面搓手。
我回到臥室,拿出安眠藥想要睡個好覺徹底的忘記Z姑娘,我倒了十幾片放在手心,拿起水杯的那一剎那,那一只可愛的又可惡蒼蠅落在我拿安眠藥的手心里,在一堆白色藥丸里面,像一道黑色的光源。
我們四目相對,它靜靜的在我手心里,搓著手,放佛在跟我握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