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倔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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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精神病學家、著名的發展心理學家和精神分析學家愛利克·埃里克森曾提出人格的社會心理發展理論。他把心理的發展劃分為八個階段,并認為每一階段都有一個特殊矛盾,矛盾的順利解決是人格健康發展的前提。
其中,埃里克森認為成年早期(18-25歲)是親密感與孤獨感沖突最為明顯的階段。
青年人是在尋求和保持同一性的過程中生成的,他們熱切和樂意把自己的同一性與其他人的同一性融合在一起。并且他們也已具備了與他人親密相處的能力。
沒有形成有效工作與親密能力的人會離群索居,回避與別人親密交往,因而就形成了孤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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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學后的我們好像也是這樣的:一邊渴望融入宿舍、融入班級、融入社團,和每個人處好關系;一邊又渴望擁有一片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天地。
這個地方有可能是圖書館的某個角落、有可能是學校的某個天臺、也有可能是操場的某棵樹下。
我們既渴望合群,又希望自己能夠酷一些、和別人都不一樣。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看了很多的公眾號文章。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很多公眾號都開始告訴我們“大學生就要學會享受孤獨,學會一個人的生活”,告訴我們“女生要享受單身、單身是女性最好的上升期”,告訴我們“你不需要朋友,你需要的只有你自己”。
于是我們也想成為公眾號里那些很酷的人,成為那些可以把自己一個人活成千軍萬馬的人。
我們看不慣室友天天躺在宿舍看劇敷面膜、看不慣室友天天晚上吃零食、看不慣室友周末在宿舍躺尸。
所以我們選擇早上六點起床背單詞;第一個到教室預習專業課書本;下課后不回宿舍而是去圖書館完成一天的任務;晚上不和舍友一起吃零食而是選擇去夜跑;周末不和她們在宿舍浪費生命而是選擇去做兼職。
剛開始的那幾天我們覺得自己酷斃了,終于和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樣了,終于變成了“自己想要變成的那種人”,終于可以和孤獨做朋友了。
但是幾天過去后,我們發現由于自己每天起的太早,但晚上還沒養成早睡的習慣,于是白天總是很困,專業課都沒法打起精神認真做筆記;我們發現到了圖書館也沒什么任務要做,習慣性的拿起手機,一玩就是幾個小時;晚上夜跑后回到宿舍聞到室友泡面的味道總是禁不住誘惑吃幾口;到了夜里想到今天什么計劃都沒完成,做的都是表面工作,于是內心愧疚自責,無法安睡;周末在外辛苦一天掙了不到一百元錢,卻在回學校的公交上累得睡過了站,錯過了末班車,打車回學校花去了一半的工錢。
沒過幾天,自己的孤獨計劃完全被打亂,自己既內疚又自責。
還有不甘。
不甘心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不甘心別人能與孤獨相處的那么愉快但自己卻做不到,不甘心自己就是個“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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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我們的,不僅是這份孤獨感,還有那份親密感。
我們渴望和大學里的同學處得和高中同學一樣好。我們也一起上下課、也一起上廁所、也一起去食堂吃飯、周末也一起去逛街。
但我們發現,無論我們一起做過多少曾經和高中最好的朋友一樣的事,我們和大學同學的關系都無法和高中閨蜜相比。
在大學里,好像每個人心里都有扇門,你可以透過窗子看到她的內心,但是她絕對不會為你打開門讓你走進去。
我們自己也是一樣,總是若有若無地和大學室友保持著距離。有開心的事情會在宿舍里說說和大家一起樂樂,但是難過的時候,自己還是會躲到外面撥打那個已經爛熟于心的高中閨蜜的號碼。
大學里所有的友誼好像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下的:評獎評優、班干團干競選、綜測成績分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不是利益碰撞,估計有些人你這輩子也不會和她主動打招呼。
但因為有了這層利益,你的微信、QQ里多了很多的“好友”,好到你只知道她是哪個社團的以及外號是什么,最后卻連對方名字都不清楚。
你迫切地想與別人交朋友、談心,但是發現,你再也交不到以前那么好的朋友了。于是你開始不那么主動,開始把社交只局限于自己那一個小圈子,開始有事沒事打個電話給遠在天邊的閨蜜聊聊高中那些事。
運氣好的同學可能會在這個時期遇到一段愛情。因為家庭感情的距離以及對學校友誼的失望,我們一遇見愛情便會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對方身上。
早安晚安,吃飯沒,注意保暖,注意休息。
平時連我們自己都不注意的地方,我們卻不厭其煩地提醒對方去注意。其實我們怎么會不知道對方肯定能照顧好自己,我們只是想通過這一天瑣碎的問答來填補那些孤獨的時光。
但真的當兩個人整天都膩歪在一起后,我們又開始懷念單身的美好。又開始懷念那段一個人的孤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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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埃里克森說的那樣,18-25歲的我們就是會一直處于這種孤獨感和親密感的沖突當中。
無論我們處于任何一種狀態都是正常的,都不用去擔心,因為不論你現在是在抱怨自己成為不了那個孤獨的人,還是在抱怨那些不夠親密的親密關系,這些都沒關系。
因為這都是成長的樣子啊。
人最難的便是與自己和解,不要過多地去抱怨生活、抱怨自己。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成為我們想成為的那個樣子的。
我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