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沒有"流鼻血"的鐘漢良,這部片子能撐多久

《三人行》海報

杜琪峰導演,趙薇、古天樂、鐘漢良領銜主演。

這樣的卡司陣容的確很強大。我不是主演中任何一個人的粉,但在影片上映前的一周里,一直對它充滿很高的期待:杜琪峰是港匪片導演中的佼佼者,好久沒在銀幕上看到趙薇了,古天樂的硬漢形象記憶依稀,鐘漢良演的電影也是許久沒接觸了。所以,對三位主演的感覺是:新鮮。

然而,影片看到二分之一,我就已經感到有些倦怠了。如果沒有時常壞笑、有時流個鼻血的鐘漢良,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鐘漢良飾悍匪張禮信

鐘漢良演的悍匪張禮信絕對是這部電影最成功的角色。這個大反派角色簡直是邪魅一樣的存在,甚至是有點變態:對古天樂飾演的警察陳偉樂不屑一顧、調侃挖苦,不時地蹦出一段很有哲理的話來(當時就想,記憶力強,口才又這么好,當個匪徒是不是太可惜了?應該讓學霸去當警察啊)。為了幫助外面的同伙成功作案,不惜令自己抽搐而轉移警隊的注意力,給同伙爭取時間。太玩兒命了。

因此,整部片子看下來,感覺就是這樣一個“神人”反派掌控了整個局面,令陳偉樂和趙薇飾演的醫生佟倩抓狂、崩潰。

而在這種抓狂、崩潰中,也令人產生了一些思考。

1.“知法犯法”真的也可以正義化嗎?

古天樂飾警察陳偉樂

陳偉樂的同事在執行任務中,打中了張禮信的頭部令其生命垂危,由此自己陷入了面臨審判的境地。為了幫助同事免受法律的制裁,陳偉樂制造了偽證。

不管是槍走火了,還是有意為之,都應該走法律程序去處理。罪犯是該死,但如果已經被制服而并未作出威脅到他人生命的行為,那就不能主動開槍傷害嫌犯。這是“不該”之一。包庇同事,感情用事,堅持自己所謂的正義與法理,這是“不該”之二。

而在現實生活中,人情確實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左右一個人的行為。在這部影片中,說不懂法律,那是假的;是否始終保持應有的清醒、理智與責任,是對秉持正義的人的考驗與檢驗,對身兼重任的警察來說更是如此。即使我們能夠理解這種“知法犯法”的緣由,可是,法理難容,不管是誰,都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相應的責任。逃避,掩蓋,只能讓良心受到更大的譴責,讓問題惡化。

2.醫生該不該不顧旁人警告而全力救治匪徒?

趙薇飾醫生佟倩

片中的醫生佟倩一直都堅信,救死扶傷是自己的首要職責,即使病人是大壞蛋,也應排除眾議,為他爭取生的機會。而片中的這個超級大壞蛋并不配合,還使出陰招借醫生的同情心這層保護的外衣欺騙眾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把醫生置于沖昏頭腦、愚蠢可憎的兩難境地。

我想很多人都會不禁問一句:佟倩真的錯了嗎?

看到陳偉樂追著佟倩到其辦公室、她慌亂地收拾東西想要離開卻不得不面對陳偉樂時,那種手足無措中的恐慌和夾雜著焦躁的情態,換成別人,或許也已經害怕得不行:良心的拷問,信念的打擊,對像她這樣的醫生來說,沒有這么強烈的反應反倒會顯得不正常。當救人的心碰上狡詐時,何去何從之際,有如在醫者心中刮起了暴風雨一般。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可是,除去上面這些深度的內容,這部片子,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不足。

一、畫面處理

后面歹徒張禮信與警隊人員在醫院交火,子彈掃射、人仰馬翻的混亂場景被切分成幾個畫面進行拉近、放慢處理。這樣雖然可以展現出全貌,但是這樣的畫面數量上過多,中間還放出主題曲《之乎者也》,頭一次聽,在這種情況下聽,面對眼前的畫面,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真的有點懵了)。后來回去查了這首歌的資料,才明白了一些什么。可是,先不說這首歌如何,那些要表現槍林彈雨般的慘烈之勢,用這種多組慢鏡頭來呈現,真的合適嗎?是不是可以換成:一陣槍戰后緊接著出來若干個慢鏡頭,這樣爆發力會不會強一點?

二、角色表現

角色方面有三點疑問。

林雪飾警察(左)/謝天華飾黑包匪徒(右)

首先,林雪飾演的那個胖警官是不是太笨拙了點(他是一個香港警察啊,再怎么戲劇化也不該是這樣一個角色吧?)?

其次,胖警官在地下停車場與謝天華飾演的黑包匪徒對峙的地方也不夠出彩,那種緊張、扣人心弦之感并未表現出來。后來以胖警官屁股上被匪徒捅了一刀結束,看似好笑,但也給人一種可有可無的感覺。

最后,主要角色的內心戲普遍不足。從上面引發思考的幾點來看,片中表現的幾對矛盾是可以通過人物的心理來得到放大的,而影片在這點上流于表面——除了醫生佟倩情緒上有較大的變化外,可以利用起來的內心戲真的比較單薄。

三、情節設置

盧海鵬飾鐘伯

第一,張禮信左手邊的那個愛偷藏醫院里各種鑰匙的大叔,手里抓了一大把鑰匙,卻偏偏那把可以打開張禮信手銬的鑰匙掉在了地上,這也太巧了吧?

第二,后面陳偉樂和張禮信交火本應是一個非常精彩的斗智斗勇的情節,卻有一大半的畫面用來描繪陳偉樂和佟倩救張禮信的場景了。對于“警匪”題材,觀眾更期待體驗到的東西沒有得到足夠的投入去刻畫,這也是影片核心缺失的一個體現。

第三,像張禮信這樣的危險分子,為什么不在他脫離危險后轉到專門的看護所而讓其待在普通醫院,和普通病人混在一起。警方不可能不會想到同伙來救張禮信的話會造成恐慌甚至死傷,從而加大整個事件的嚴重性。實際生活中會這么做嗎?雖說藝術有時高于生活,把一個罪犯置于醫院這樣一個大場景中可以制造更多、更廣的畫面與情節,但也避免不了觀眾對此的疑問。

四、背景音樂

除了上面提到的那首《之乎者也》,影片在背景音樂上做的工作也確實不充分。既然是犯罪懸疑片,那么令人提心吊膽、驚心動魄的情節應當加強配樂方面的渲染,但整部影片看下來,完全沒有一絲這方面的體驗。顯然,這一點是欠缺的。

最后,說說我認為非常神奇的一件事——張禮信的鼻血。對于張禮信幾次流鼻血昏死過去,沒過多久又像滿血復活似的醒來和警察繼續對著干,鼻血卻不見所蹤,誰能告訴我,他是怎么做到的?

2016年6月28日


后記:

有網友留言,說筆者不太懂杜導的電影,這點我承認,我看的香港電影比電視劇要少得多,認識確實有限,雖然很早就聽聞導演的大名,但卻未曾去了解過,他的作品有著屬于他的黑色幽默,還有同樣在這部電影中運用的長鏡頭,這些都是他的特點。網上關于《三人行》的評論,也是呈分化態勢。其實很多人都知道,港片整體已經處于瓶頸期,很多導演也在嘗試創新突破,這部《三人行》且將其看作是導演的一次試水吧,片子中依然是有優點在的,這個值得肯定。期待著后面的新作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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