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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背靠背(9) 遙遠的黃昏 詭異的兇手
好大的膽子 荒唐的電話
所謂的開始,早就在事情發生以前就已經開始。所謂的結束,并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結束。可是什么才是真正的開始??而什么才又是真真正正的結束!!
“您調到橫街派出所,應該是整個案件的重大轉折點吧,趙阿姨!”我說,其實橫街派出所,就是一個派出所而已,雖然每個派出所的格局都是差不多的,但是每個派出所都是不一樣的。不要看派出所是什么樣子,而是要看派出所里面有什么人。譬如說,趙阿姨這樣的人!
“也算是轉折點,也不算是轉折點。”趙阿姨說,看了一下窗外,卻不是太陽的方向,而是朝向南面的窗戶,外面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她卻看得格外出神。
“媽,說得你當時沒有去似的。”小鵬有些不理解他媽媽,知子莫如父,知女莫若母,可是這個母親和自己的兒子之間仿佛隔了什么東西,隔了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
“我去了,我去了案件才開始了。”趙阿姨說,目光回到我和小鵬的身上。
“可是這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按照你已經掌握的資料來看!”我說,舊事重提明知故問,仿佛趙阿姨遺漏的什么,其實只是我的內心擔心自己遺漏了什么,我是個推理小說發燒友,有這個習慣的,關注每個細節,不放過每個細節,可是整個案件到現在為止,仍然有許多不可解的地方。
“對啊,結案啦,媽!”
“對啊,拿到資料的時候,蒙霜的那一份,上面寫的死亡原因是:畏罪自殺。”趙阿姨說,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不愿意說了想即刻離去,但是并沒有離開藤椅。
“蒙霜到底犯了什么罪啊!”我說,又是舊事重提老話重說明知故問。
“蒙霜或許真的是犯了什么罪,如果不是犯了什么罪,也是犯了什么事,不然不會這么蹊蹺就死了。”小鵬說。
“她死的蹊蹺是有目共睹的,看見現場的人,掌握資料的人都是能夠意識到的。可是更讓人覺得蹊蹺的是,為什么那塊玉佩留在了現場,兇手都沒有打算搶走嗎,就算僅僅是為了錢,也不可能在蒙霜的手上啊!”趙阿姨說。
“或許是兇手沒有時間呢,慌慌張張沒來得急,才造成了疏漏,才有了這樣的錯誤,或許這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線索,只是現在還不能通過這條線索確定什么。”我說,作為一個推理小說發燒友,這是一個身份,也應該可以暗示我的實力。
“這只是的你猜測,沒有證據指向你的這個猜測,所有關于蒙霜的調查,差不多在那個時候已經結束了。當然了,有些我認為有問題的地方,或者當時我只是覺得應該去注意的地方,我也重新去調查了一番,所有可能的人,都走了一番。資料剛剛都匯報給你們了,大部分都是同事那里得到的,我得到的那一小部分也加進去了,都是實話,可是這個案件似乎在說謊。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有這種感覺,這個案件在說謊。”趙阿姨說。
“每個人都認為這個案件有問題,可是有搞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這并不能消除這個疑點,我和小龍的想法是一樣的。”小鵬說,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把整個案件的大體情況還有或許有價值的細節回憶了一番,然后低下頭來,卻什么也沒有說。
“所以你才調到橫街派出所去了吧,趙阿姨!”我說,仿佛我這才弄明白了趙阿姨是為什么調到橫街派出所的。
可是俗話說,事后諸葛亮,事前豬一樣。
“拜托,我媽可是被下放的,不是特派過去偵破案件的。蠢貨啊你,小龍!”小鵬沖我作了個豎中指的手勢。
“干嘛!!”我瞪著眼睛吼他。
“喲,這次又是誰主動挑戰誰啊!蠢貨!”小鵬說:“說你蠢貨,你還意識不到自己為什么是蠢貨,簡直是地地道道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蠢貨!”
“你忘啦了吃藥啦!”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要不然你喂我啊,小龍,反正我渴!”小鵬說,嘻嘻地笑。
“沒有藥水,有尿水,當真你想解解渴嗎?”我說。
“你們兩個是怎么了,再這樣你們兩個人都給我滾出去!”趙阿姨說,沒有肢體動作,但一臉的嚴肅,眼神是看罪犯的那種眼神,一點也不溫柔。
“好吧,我安靜安靜就是了。”我說,我可不想聽個故事沒有聽完就給趕出去了。
“媽,我,和小鵬還要聽你講故事呢,沒有聽眾,您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是個事兒,對不?”小鵬說,一本正經。
“你媽什么時候自言自語過啊,又沒得癔癥!”趙阿姨說著,笑笑,捏捏自己的兒子的臉蛋。
“阿姨,您接著講故事吧,都想聽呢!”我說。
然后,趙阿姨大致介紹了她才調到橫街派出所的事情,不過不是橫街派出所是什么樣子了,也不是自己和同事關系的趣聞軼事,她只是反復渲染自己遇到這個案子時候的感覺,就是頭疼,反感,疑點重重,不解,無奈,但想要找到一條路。
在趙阿姨調到橫街派出所的第二個月以后,還沒有到第三個月,就出事情了,正如趙阿姨先前說的,周芒出事情了,周芒成了兇手,不過不是殺死蒙霜的兇手,死者另有其人。
趙阿姨說,是那天的上午,天空下著小雨,但是對于在辦公室里面的趙阿姨的同事來說,根本就是沒有感覺的。
突然,一個報警電話響起。
趙阿姨在樓道里,處理手頭上的一些事情,而接警的正是朱明明。
“不可能吧!”朱明明說了一句。
然后那邊說了什么。
“有毛病啊!”朱明明說了這么一句,就掛掉了電話。
“誰啊??”趙阿姨走過去問朱明明,看她一臉的不悅,剛剛接警的一下子是分外緊張分為嚴肅的,這一下子就變成了不悅。
“搗蛋鬼。”朱明明說,沒有離開接警的位置,只是低下頭玩手機。
“搗蛋鬼是誰??”趙阿姨有一貫的敬業和嚴肅,哪怕聽到了搗蛋鬼三個字,依然要問個究竟。
“搗蛋鬼就是來搗蛋的。”朱明明說,看了一眼趙阿姨,然后玩自己的手機。
“我是說,朱明明,是個報警電話嗎,誰打來的,怎么感覺你被整蠱了的樣子,悶悶不樂的。”趙阿姨說,算是實話實說,不過依然對這個報警電話很關注。
“你沒有事情嗎,小趙?”朱明明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趙阿姨。
“沒事,這不是剛剛調過來嗎,而這個案子又結案了,所以沒事可做。”趙阿姨說,倒也平靜,只不過那個報警電話她是分外注意的。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聽到電話里的內容,也沒聽到報警人的聲音,只是憑一種職業中累積起來的直覺,覺得這個電話有點問題。沒有理由,就是直覺告訴她的,有問題,或許這種直覺只是和窗外的天氣有關。
“那你去把廁所打掃一下吧,清潔工生病請假了!”朱明明手一指廁所的方向,仿佛趙阿姨調來這么久,連廁所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不是,只是有點小事情,但還是要處理的。掃廁所,我就不去了。只是我想知道這個電話,是一個什么樣的電話!”趙阿姨說,單刀直入直來直去,雖然也耍了一點小聰明。
“一個搗蛋鬼而已。”朱明明說,抬起頭來,看著趙阿姨,說:“你要是是在沒事事情做,當然我不是叫你掃廁所,上廁所還是可以的,掃廁所就不用了,你沒事就看看手機吧,玩玩游戲或者看看小說,追追劇也可以啊!別沒事一天瞎跑,這一片區最近都給你跑遍了,我們幾個人加起來都沒你這么勤快,你又不是送快遞的,懂不懂?”
“這不,這個案子才剛剛結案嗎,我反正也是沒事做,看看以前的資料,了解了解嘛,學習學習嘛!”趙阿姨說,被剛剛朱明明的話說得有點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找到可以說的話。
“也不必到處跑啊!”朱明明說。
“這個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趙阿姨說這個話的時候動了一點語氣。
“不是周芒,不可能是周芒,但報警的人就是自稱周芒,所以我才斷定不會是周芒的。”朱明明說,嘴角一絲鄙夷的笑。
“是一個報警電話嗎??”趙阿姨問。
“打到這里來的有一個不是報警電話的嗎,我的男朋友可不會開這么無聊的玩笑。剛剛不是一個報警電話。”朱明明說。
“說的什么??”趙阿姨有問。
“你煩不煩!!”朱明明吼趙阿姨,“小趙,你別一天沒事找事,你要知道你才來,我們干了幾年的老警察都不敢這么問東問西的,知道不!!”
“可那到底是一個什么電話??”趙阿姨依然沒離開接警的地方。
“一個不是報警電話的報警電話。”朱明明屁股都抬起來了,又坐了下去。
“真的嗎??”趙阿姨相當疑惑的笑笑,她不僅僅懷疑朱明明的話,更懷疑自己的直覺。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小趙,辦公室里不是有你的座位嗎!這里的空位你就別坐了。該干嘛干嘛去!”朱明明手隨手一指,樓上辦公室的方向。
電話又響起來了。
那個不是報警電話的報警電話。
朱明明斜著眼看了看趙阿姨,抓起電話,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說:“喂,橫街派出所,哪里有事情?”
然后是電話里頭的聲音,尖聲尖氣的,但聽不清楚說的是什么。
十秒鐘過后。
“又是搗蛋鬼!!”朱明明把話筒懸在半空中,對趙阿姨說:“連聲音都沒有變!”
“搗蛋搗得這么勤??”趙阿姨用職業式的微笑對朱明明,可她不是餐廳的迎賓,她是警察。
“我說,你有病啊!這里是派出所,沒事想找人閑聊,打10086,轉人工客服,隨便聊啊!這里是派出所!”朱明明說,就準備放下電話。
趙阿姨一伸手,就抓住了朱明明的手腕。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趕快來啊!”電話里的那個聲音大吼,聽聲音還真有幾分耳熟,趙阿姨憑印象覺得或許就是那個見過一次面的周芒。
金銀的妻子——周芒!!
“到底怎么回事??”趙阿姨問。
“要不,你來!!”朱明明把聽筒遞給了趙阿姨。
“喂,我是橫街派出所的趙明泉,請問你是誰,有什么事嗎?”趙阿姨說,其實她是什么也不能確定的,只是想先知道所有的事情以后再做判斷。
“跟你說了,就是個搗蛋鬼,哪有這樣的事情的啊!”朱明明不以為然,這邊通著電話,那邊她就玩自己的手機了。
“我是周芒!”那頭的聲音說。
“你真的是周芒嗎?”趙阿姨問。
“你們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自稱周芒的人說。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趙阿姨接著說。
“出事情了,你不知道嗎,你們不管嗎?”那個人說。
“跟你說了,是個搗蛋鬼,兜著圈子跟你說話呢,小趙!”朱明明說著一臉的鄙夷,這么個電話,還半天都不放下。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趙明泉,我們見過一次面。”
“我們什么時候見過面啊,我見過警察,但沒有見過你啊,你們趕快過來吧!”
“可以告訴我,出了什么事情嗎!!!”趙阿姨的口氣絲毫不是詢問,她也有點贊同朱明明的說法了,就是一個搗蛋鬼,只是聽聲音有些急,但并不說明出了什么事情。
“我殺人了!”
“我說了吧,這個人腦子有問題,沒事跟你開玩笑呢,小趙!”朱明明煩得沒有心情繼續耍手機,看看趙阿姨,注意力才又回到手機上面。
“你是誰啊,你為什么殺人啊!”趙阿姨本來想放下電話的,可手慢了一下,嘴巴里這個話就脫口而出了。
“我是周芒啊,我跟你說了啊,我是周芒,我是周芒,我是周芒!!”一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周芒的樣子。
朱明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不僅這個人腦子有病,你趙明泉腦子也是有毛病的。
“你確定你是周芒嗎??”趙阿姨當時真是不知道怎么結束這個電話,可心里想的就是盡早結束這個電話,但是又有點其他的想法,萬一有意外呢,畢竟自稱周芒的這個人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就像一個案發現場報警的人那樣。從趙阿姨這么多年的經驗判斷,就是這樣的。
可是哪里會有人報警稱自己殺人的啊!
何況,如果情況屬實,就是殺了人馬上就報警,自己給自己報警,現實中哪里會有這樣的事情的!于情于理都說不通啊!
“我就是周芒啊,我殺了人了,你們快來啊,我在星座咖啡廳呢!”
“上鉤啦,你,小趙,連具體的地方都說出來了。怎么,我看你的表情,你不會真的打算去看看吧!”朱明明眼珠子一動,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機上面。
“我可以核實一下你的身份嗎?”趙阿姨說。
“我就是周芒啊,我就是周芒啊,我都說了幾百遍了,你怎么不信啊,我殺人了,在星座咖啡廳,你怎么不信啊,我還在這里呢,我就在這里呢,你們快過來抓我啊!”
聽得趙阿姨一頭霧水,聽筒懸在半空中,雖然明擺著是個惡作劇,可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你可以告訴我,你老公是誰嗎?”趙阿姨急中生智。
“我老公是金銀啊,你們快過來啊,快過來抓我啊!”那個人說,而且聽筒里傳出來哭泣的聲音,陣仗挺大的。
“怎么??”朱明明看著趙阿姨,說:“真信了??真打算去!!”
“光聽表面是假的,可聽語氣,還有這么狂的聲音,怎么都感覺有問題啊!”趙阿姨說。
“你才有問題呢,我殺人了,這才是問題,你們過來啊,我不想活了,你們來抓我,我殺人啦!我真的殺人啦!!”
“金銀真的是你的老公嗎,你們結婚幾年啦?”
“我們結婚有六年啦!”說著那邊的人又哭了,說:“我在星座咖啡廳!”
“熟人作案!”朱明明打了一個響指,說:“絕對是熟人,肯定是金銀和周芒都認識的某個孩子,知道所有的事情,事先知道所有的細節的,還模仿周芒的聲音。”
“聲音是有點變味兒,可電話不都這樣嗎,和現實的聲音有差距!”
“我真的殺人啦,血流了一地啊,你們怎么都不過來啊,我腿都嚇軟啦,你們快過來啊!”
“請問,你可以告訴我,你殺了誰嗎?”趙阿姨的腦子里有無數個想法子飛跑,可就是沒有一個想法是可以確定的。
“我殺了錢月星。”那個聲音說。
“金銀的案子里有錢月星這個人嗎?”趙阿姨放下聽筒,問朱明明。
“沒有。你有印象嗎?”
趙阿姨搖了搖頭。
“錢月星是你什么人啊?”趙阿姨問,這個電話她早就想掛了,可就是沒有辦法放下,仿佛內心有一股本能的力量促使她繼續聽下去。
“錢月星是我仇人,她認識我老公,我殺了她。你們快來啊!”
“連劇情都有了,小趙,你傻傻地還聽呢!”朱明明說著就來抓槍趙阿姨手里的電話,可趙阿姨身子一轉躲開了。
“錢月星真的被你給殺了嗎??”趙阿姨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問了這么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傻問題。
按照趙阿姨事后的說法,這一切都是不合邏輯的,前面的不說,哪有在咖啡館這么就輕易殺死一個人的,殺人以后還自己給自己報警。
“你們為什么不來啊,殺人犯法,殺人償命的啊!”那個聲音說。
到這里,趙阿姨內心的疑慮才有些清晰了,畢竟如果真是一個搗蛋鬼,不會磨磨唧唧了這么半天時間還沒有放下,而從報警電話中聽得到很多具體的內容,仿佛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你們覺得真有這么回事嗎?”趙阿姨問我和小鵬。
“反正你說了,周芒殺人了,不過不是殺死蒙霜的兇手,至于是不是這個被叫做錢月星的,就不得而知了。”我說。
“那邊的人真是周芒嗎?”小鵬問。
“聽聲音挺像的,不過沒法確定。”趙阿姨說。
“趙阿姨,你不會像那個搗蛋鬼整蠱你那樣整蠱我們吧,這是一個故事中的故事,故事到這里就完了!!趙阿姨,可別拿我們尋開心,我們不需要這樣的‘兇手’!”我說。
“不是,這個電話是真的,是故事中的故事,而且是故事中的一部分,不是我即興編造的。”趙阿姨說。
“那你去了嗎,趙阿姨?”我說。
“我去了,還帶了幾個同事。”
“那邊的人真是周芒,真的是周芒殺了人,然后自己給自己報警??”小鵬問。
“開頭我也是一頭霧水,毫無頭緒。不過,如果這個案子是真的,還真有點奇怪,當時我就對同事說:好奇怪的殺人案,不是自殺,不是他殺,不是意外,卻有人死。他們這才答應一起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然,您可能真的一個人去‘現場’了!”我說。
死神背靠背(11) 我就是兇手 詭異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