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豐八年冬,北漠的天氣像是要刻入骨子里一般凜冽。大漠本就干燥,加上冬季大風(fēng)肆虐,沙漠里常常刮起一陣裹挾著沙礫的旋風(fēng)一支商隊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商人們不敢出城關(guān),百姓就更別想了。北漠的物資儲備齊全,子民也個個驍勇善戰(zhàn),當(dāng)年北漠就是以這樣一支鐵騎部隊打下了在大漠里無人可撼的江山地位。
鄰國南梁、赤燁都是大國,三國每年都會以聯(lián)姻和互送質(zhì)子的方式來穩(wěn)固關(guān)系。今日,又是南梁進質(zhì)的日子。
紅色宮墻邊上一抹鮮明的暗玄色極為打眼。那人生了一頭極軟滑的墨發(fā),用一根暗色的綢緞束住。
面紗遮住了鼻子和嘴,只留下兩只神采飛揚、清靈生輝的眼眸。似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兩手一拍壁沿想要運功逃走,卻被來人抓住了長長的辮子。
“哎呀,皇兄你怎么每次都能抓到我啊!”她不滿地瞪了北漠皇帝燕北霆一眼,用手粗魯?shù)刈铝嗣婕啞]錯了,此英姿颯爽的少女就是北漠唯一的公主,鐵騎軍營副將燕鷥棠。
“別鬧了,快回去換宮裝。你看看你還有個女孩子的樣兒嗎?”燕北霆一身低調(diào)的錦藍長袍,拉著燕鷥棠小聲地叨叨著。
“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跑出去胡鬧了。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上元節(jié)一過就得帶我出去玩兒。”燕鷥棠淘氣地跳著走在燕北霆前面,耍著無賴。
“好吧,那你今天別鬧得南梁的使臣不開心。”燕北霆無奈地笑笑,點頭說好。
聽到燕北霆這么說,燕鷥棠對他調(diào)皮地對他做了個鬼臉。腳上輕輕一躍,輕巧地飛到了漠北宮上空。
燕北霆搖了搖頭,這丫頭真不叫人省心。輕功剛學(xué)沒多久還未熟練,就敢肆無忌憚地飛到這么高的地方。
怕她從天上摔下來砸到宮里的人,只能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護著她。
燕鷥棠用余光瞄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燕北霆,勾起唇角一笑。哥哥,因為有你在我身后我才什么都不怕啊。
一路飛著回到自己的風(fēng)棠殿,心情好了很多。吩咐凈月給她梳洗一番,干凈利落地出了自己的住處跑到燕北霆的御書房門口。
“竹朗,我皇兄在干嘛呢?”紅色的宮柱旁斜倚著一個穿寶藍色官服的人,竹朗這家伙的衣服能不能換個顏色?
“回公主,王上正在批閱昨晚積下的奏折。”竹朗生的唇白齒紅,一雙桃花眼勾人地上挑。
要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知道他的德行,燕鷥棠估計早就像那些官家小姐一樣瘋狂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
“行了別裝了,還回公主,你什么時候把我當(dāng)公主了?”燕鷥棠惡寒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仿佛感受到自己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嘁,裝一下會死啊?果然是鐵騎營出來的莽夫。”竹朗蔑視地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原本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也飛到了爪哇國。儼然一副跩地上天的樣子。
“你……不跟你煩了,南梁的人是不是住在宮內(nèi)驛館啊?”燕鷥棠翻了個白眼,問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聽說南梁的男子都長相俊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啊,你想去偷看美男啊?”不愧是一起長大的玩伴,竹朗一聽就猜出了燕鷥棠想干嘛。桃花眼里盡是戲謔的神色,滿臉的恍然大悟。
“這個,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他們肯定不會比你和皇兄好看嘛嘻嘻。”被看穿了心思燕鷥棠也不矯造做作,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好啊,那你去吧。宮宴開始了我讓人去找你。”竹朗揮揮手,一副受用的姿態(tài)。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整個人都快飄到天上了。
燕鷥棠帶著憋笑憋的難受的凈月一路帶風(fēng)地飛到了驛館內(nèi)的一條無人小巷里。
“公主,我們這么做王上會不會怪罪我們啊?”凈月憋著笑皺著一張清秀的臉,猶豫地扯了扯燕鷥棠薄荷綠衣袖。
“沒事的,你看我什么時候怕過我皇兄?”燕鷥棠不嫌事兒大地安慰著凈月,一雙明亮的眼睛左顧右盼著。
“可是,公主……”凈月話還沒說完就被燕鷥棠捂住了嘴巴,她表情有些驚恐地看著燕鷥棠。
“別說話了,有人來了。”燕鷥棠興奮積極的樣子讓被捂住嘴的凈月很無奈。平常上學(xué)堂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積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