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這個季節，雨說下就下，根本不打個招呼。掃地工人老韓蹲在地上鋪毯子，路過的工人說:“看樣子下不了多少時辰，你還費那個勁兒干嘛？”

? ? ? ?“地上打滑，萬一病人摔了可咋辦？”老韓嗡聲嗡氣回了聲，頭沒抬，手撥弄一下，絳紅色的毯子快活地翻出去，老韓弓著背往前跑，紅毯子跟著滾動在光亮的地磚上，一直溜到走廊的最里邊。

? ? ? ?老韓站起身，滿意地欣賞著漂亮的毯子，背著手，仿佛是地主巡查著自己長勢良好的田地。

? ? ? ?老韓扭頭尋摸著找其它事做，忽然聽到呼嚕一聲，他警惕地轉身，只見一道銀光閃過，噗，一口亮晶晶的痰液已經黏在了地毯上。

? ? ? ?“這里怎么能吐痰呢？”老韓心疼地沖著人喊。

? ? ? ?那人被喊住了，停下來斜了一眼穿著藍色工人制服的老韓，“咋的了，你拖一把不就成了嗎？”

? ? ? ?老韓沒敢搭腔，等那人走遠了才嘰嘰咕咕罵，誰也不知道他在嘟囔些啥。

? ? ? ?腳走過，車輪劃過，紅地毯浸染了水漬和污漬， 不復之前光鮮的形象。奇怪的是，沒有人注意到這條紅地毯，好像它一直在那兒，又一直不在那兒，就如同老韓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