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餐往往吃不了太多,就期待零嘴兒。下午在姨娘和老媽做圓子的時候就在旁邊流口水守著,肉圓子(肉餡兒和菜餡兒混在一起)、掛面圓子(用掛面或者菜肉餡兒做的)、糯米圓子(一個小的肉圓子外面包著一層糯米),這邊做好,那邊就煮。外婆自己養的雞,平時候稻米喂的,這時候成了油重重的黃澄澄的雞湯,下幾個掛面圓子在里面,混著濃濃的雞湯,肉香、面香、菜香,再好喝不過了。
掛面圓子也適合油炸著吃,滾油下去澇幾下基本就熟了,還滾燙滾燙的,我媽這邊大漏勺一撈出來,我們姐弟幾個就一哄而上,往往太燙,我還下不了嘴,表弟已經哼哧哼哧連呼帶喘吃下幾個,我看了,眼紅得很。
接著老媽再會做很薄很薄的油象(我在其他地方都沒有看到過,蔥和面粉的結合),薄脆薄脆的,很香很香,還有燙油餅,外面一層皮香脆香脆的,里面的結結實實的甜餅,糯糯的,超好吃。往往傍晚時分這一頓胡吃海塞,已經吃不動了。但晚上還是會結結實實喝掉一碗紅心芋頭粥,雖然這時候芋頭已經不大甜了,也不夠粉,但是放在粥里,總覺得有種神圣的香氣,心里踏實。
老媽做菜是一把手了,尤其我和老爸總是很捧場,基本上吃飯就是掃光政策,還總是贊不絕口,我姐總說我媽是被我們父女倆蒙蔽了。但是在老媽的諸多菜系中,有一道逢年必上菜,幾乎每次都會受到我們的冷落,那就是:蛋餃。起因似乎是有一年只有我們仨過年的時候,蛋餃做咸有做多了,可苦了我跟我爸,幾乎是哭著吃完的。
親戚們來串門的時候總會送很多禮物,那時候我凡是看到送酒的總會特別痛恨,瞧搞這些虛的,根本不把我們小孩子放在眼里,凡是送旺旺大禮包的總是特別多看倆眼,這親戚會做人,我喜歡。那時候,喝上口旺仔牛奶或者哇哈哈,感覺就跟生活在蜜罐里一樣了。所以能喝旺仔牛奶的時光,我總是特別珍惜。
現在想來,我這么一個甜食狂愛者,居然不太喜歡吃糖,這其中我大表弟應該居功至偉。一大袋大白兔奶糖,我慢慢品味一顆的時間里,他能連續不斷地剝開吃掉剝開吃掉半袋,實在看不得這等牛嚼牡丹之事,氣得我不喜歡吃糖了都。
不過,現在再也沒辦法兩頭趕趟兒地抱怨著去吃年夜飯了,再也不能帶著塑料袋走天涯拜年了,再也不能炸著金花拿到3個8到處要彩頭,春晚再也看不到趙麗蓉、高秀敏老師,時代在變。
不過,現在再也沒辦法無憂無慮地伸手要壓歲錢,再也不能央著姐姐給我買炸香蕉,再也只是眨著星星眼坐在飯桌前等飯吃,云片糕再怎么吃也再沒有以前的香甜了,我也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