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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小異
44.
2010年9月2日 星期四 陰
今天陰天，無云，微風。
我要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去學校了。
最后一天去俱樂部。
小蝶一直待在這兒陪我聊天，她說，西西姐姐，我好舍不得你走，你要經常回來看我們啊。
我說，我也舍不得你們。
阿左說，以后我會經常去北京演出的，到時候去看你。
我說，好。
阿星說，你不是喜歡這把ukulele嗎，送給你。
我說，謝謝。
阿飛一直在小教室教課，自始至終沒正眼瞧我一下。
當然，更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和他的女學員聊的異常開心，時不時就會聽到他爽朗的笑聲。那女孩也樂得哈哈直笑。
是，又在講笑話嗎？
呵呵，我想我離開后，他依然會很開心吧，依然會有女生陪他聊天，聽他講無趣的笑話，并且還會積極配合他哈哈大笑。
比我強多了。
我坐在大教室里，認真地打著鼓。
我想把那首《再見》完整的打給他聽。
等我敲完之后，起身，轉眼看到了身后的他。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女學員已經離開教室了。
阿星他們也不見了。
又只剩下我們倆。
我正打算開口說話，他徑直走到另一組爵士鼓面前，靜靜地敲完了整首《愛我別走》。
雖然只是節奏，沒有曲調，沒有歌詞，但是這種交流方式，也許只有我們兩個人懂吧。
我故作輕松地說：“親愛的阿飛老師，我們來合張照吧。”
說完，我掏出了手機。
他躲開了。
淡淡地說了句：“留在記憶里有什么用？”
我沒有再執意堅持，把手機放進了口袋里。
我拿起包，塞上耳機，把音量開到最大，準備和他道別。
我沒有說話，輕輕地笑了笑。
他倚在一張桌子上，雙手反撐著桌子，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我。
我們一直這樣對望著，他的臉，始終沒有露出笑容，像是那次閉著眼睛打鼓時的表情，微皺的眉頭，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猶豫什么。
我默默地拉起門，慢慢合上。
他依然只有那一個表情。
終于，門被我關上了，我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只聽到耳機里大聲地不停地播放著方大同的《黑白》。
“你是我愛的女孩，最愛的女孩，帶我到溫柔的默片時代……”
剛才的我們，不就是在演一出默劇嗎？
再見了，阿飛。
我最親愛的，阿飛老師。
我發現，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開始想念你了。
無比的想念。
45.
2010年9月4日 星期六 晴
我在北京。
爸媽和我一起。
他們不想讓我一個人提著行李擠火車。
老爸開車送我去學校。
大概七個多小時吧。
到學校時已經下午三點了。
去班主任那報到。
班主任是個挺年輕的帥哥，看上去比我大五六歲的樣子，估計應該是音樂學院畢業后留校教學的學生。
他說話很好聽，耐心地給我講解報名的整個流程。
程序很繁瑣，聽的我暈頭轉向的。
不過還好有高年級的師哥師姐引導著我們走每一步。
拿了一手的條子，在各個大樓之間穿梭。
學校真大，累死我了。
辦妥一切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班主任安排了宿舍。
我在302。
宿舍有六個人，但是只有我一個人是專升本考進來的，別人都是高考直接考進來的，我以為會有很多專升本的同學，沒想到我這么特殊。所以我自然而然成為了她們的老大。
我去宿舍時只有兩個人在里面，我選了右邊中間的床位，對面的女孩笑著和我打招呼。
她叫倩倩，眼睛大大的，穿著一身Nike的休閑服，特別漂亮。
我也笑著和她打招呼。
我旁邊床位的主人是一個有點胖胖的女孩，不過也很漂亮，她爸媽在忙著給她鋪床，她嗓門很大的指揮著她的老爸。
一定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女吧，我在心里默默想著。
她突然轉過頭，很爽朗地說：“我叫曼婷，你呢？”
“西西。”我笑著說。
“嗯，西西你好。那你今年多大了？”她好奇地問。
“我應該比你們都大，我馬上就21歲了。”我淡定地說道。
“啊？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我還以為你才17歲呢。”她吃驚地說。
“呵呵，多謝夸獎，你呢？”
“我17！”她依然用她的大嗓門吼道。
“倩倩你呢？”
“我都18了。”她一副覺得自己很老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
“哈哈，那以后我就是你們的大姐了。有什么跟我說，姐罩著你們！”我擺出了一副大姐大的姿態，拍著胸脯說道。
“好呀好呀，老大！”大嗓門小胖曼婷大聲喊道。
過了一會兒，其他三個成員也紛紛來到了宿舍。
小敏是另一個挨著我床鋪的，她還不到17歲。
小雯19歲，短發，酷酷的。
最后一個到宿舍的女孩是內蒙古的，她叫阿進。
呃，像是男孩的名字。
她也是18歲。
她們都長得很漂亮，音樂學院真是帥哥美女聚集地啊。
和她們聊了會兒天兒，很快就熟了起來。
爸媽為我收拾好東西就回家了。
有點舍不得。
這是每次開學都必有的情緒吧。
鼻子酸酸的，不習慣這樣的狀態，有些害怕陌生的環境。
不過還好，宿舍的人都很好相處。
晚上我們一起去學校餐廳吃了飯，小雯說要去附近的酒吧玩，曼婷和她一起去了。
阿進說她要去超市買些日用品，小敏和她去了超市。
我很累，倩倩說她也是。于是我們倆回宿舍休息了。
現在坐在床上寫著這篇日記。
鼻子依然酸酸的，想家，想爸媽，想他。
阿飛，他還好嗎？
下午他發來了信息，只有四個字：好好學習。
我沒有回復，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終于體會“想念是會呼吸的痛”的感受了，終于領悟“感情始于分離那一刻”的含義了。
這種感覺，是愛情嗎？
我不知道。
也怕自己會誤解。
只是真的，很想他。
愛情，應該是我對阿遠的那種感覺吧，那種既心動又害怕靠近的感覺。
阿飛，應該只是單純的想念吧。
嗯，一定是的。
不想了不想了，睡了。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