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不見不散變成了永不見面,我盡管知道下一次相遇會是怎么樣的神奇和不可琢磨,但最多的再見到最后也不過是后會無期罷了。?????????????????????????????? ? ? ? ? ? ? ? ? ? ? ? ? ? ? ? ? ? ? ? ? ??------晏如是
??“抱歉,我要先走了,只是你還小還不能自己生活。但是我要先走了,雖然你還小還不能自己生活,嗯,我大概要去陪伴你的父親了。活著永遠比死去困難得多,雖然人們因為未知恐懼著死亡,但是不得不說那樣真的很簡單又或者會更輕松?”
? “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那你慢些走吧,不要慌張,不要忘記了很多東西!”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看著床上消瘦女人輕聲低語著,倔強地握緊拳頭不讓自己露出柔弱和哪怕一絲一毫的苦痛。薄薄的被子下依稀可見一個消瘦的身影,那女人掙扎著想要抬起手來,只是仿佛一時間牽動了全身的痛覺神經(jīng),那臂膀仿佛重達萬鈞,女人神色黯淡下來眼中的光芒散去。那孩子低著頭緊閉著眼睛,不愿抬頭看,但是直到女人沒有了聲息,孩子沒有流下一滴淚水。
? “蒼天,你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老了?嗯,你真的已經(jīng)老了……”
窗口經(jīng)過的一個老者輕嘆一聲背著手遠去,在心底低聲感嘆著,這樣想著,老人推開門把手放在少年頭上準備安慰他,只是這輕飄飄地撫摸在這個時候又像極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知何時沒有意識的少年轟然倒地。
??……
我叫晏如是,農(nóng)家的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總是頭疼頭暈甚至時常暈倒,所以身體總是孱弱。終于有一天事情好轉,折磨我多年的病癥煙消云散,雖然一直牽掛我的母親沒有看到這一切,但不得不說造化弄人。同一時間我才發(fā)現(xiàn)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fā)生了,比如,我可以看到那一刻之后的所有未來……
時光飛逝,依稀記得曾經(jīng)和村里一個年長的老人交流過:
??“有沒有人真的能金剛不壞?需要更長時間才能脫離上一代蔭蔽的人類,唯獨勝長的就是思維,但是也因此破綻百出呢。”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嗎?也不盡然,或許是因為路邊的哪一朵花和碰上的哪一個人讓自己有所留戀所以放棄了回頭的機會吧,畢竟人非草木,又有誰真的能狠下心去回頭呢?”
??“會有嗎?我想一次次經(jīng)歷呢,比如愛與諾言和恨與苦痛。總有一天會經(jīng)歷所有一切然后感傷著沒有遺憾,這個世界,愛已經(jīng)死了……”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晏如是總是會開口發(fā)問,年方十四的他總是有著太過蒼白冷漠的心,一雙空洞厭世的眼睛沒有焦距。但是老者也會不動聲色地應付著,倒也不全是勸人向善的俗套路數(shù)。
??“如是啊,就算碰到了太多的冷漠和背叛也不要忘記了執(zhí)著,不管執(zhí)著于什么,有所信仰的話總是不會茫然的。”
? “嗯?爺爺,你不是應該告訴我一心向善嗎?”
? “因為每個人彼此都不一樣啊,有人殺人無悔,有人施善不安,誰對誰錯交給別人評判是最無聊的事情。”
? “嗯,只是我好像看不到未來了,是不是愛已經(jīng)死了,或許可能已經(jīng)死了,真的已經(jīng)死了啊!”
老者默不作聲,他看著這個吃百家飯才堪堪長大的孩子一時間沒有安慰的話,也只有這個時候,倔強到骨子里的家伙才會露出點點斑駁的柔弱,只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人前人后只會顯露自己的堅強和驕傲又在自己的角落舔舐著累累的傷痕。這個社會雖然餓不死人但也正因如此才大肆地浮夸了它揮之不去的涼薄,每個人都有不可說的故事卻又在同一時間希望著本就不可能的崢嶸與繁華,到底怎樣的迫不得已才能心安理得呢?也許終究會有那樣一分景色恬然不迫。
哭吧,哭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不管怎樣絕望,發(fā)泄完了怨氣終歸會變得冷靜一點吧,畢竟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有莫名其妙的繼續(xù)下去的理由。
就算甲半的歲月見遍了大奸大惡之人和善良慷慨之輩,老頭也還是不敢妄言已經(jīng)窺測透了人性,多變的大工業(yè)時代到底是更加冰寒,希望和奇跡也更多了一點。
??“爺爺,我要走了。”
??“要去哪里呢?”
? ?“不知道啊,只是不想停下來呢。停下來的話,會太疲憊了……”
??“也好,記得有時間回家看看,如果老頭子不小心老掉了,可要記得給我上杯好酒啊。”
??“嗯,我會的。”
??“如果累了,如果夢醒了,如果想明白了,就真的圓滿了,人活一世但求無惑。”
? ?……
? “為何相愛的人就要在一起?為何徒勞的世紀苦痛著勞力?為何樂此不疲的不能靜心滯止?為何一切的發(fā)展只是要合情合理到理所當然?!”
??“活著才有資格去提問去追尋,既然竟然活著,那就將就活著。”
晏如是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一條條晶瑩剔透的線路慢慢顯現(xiàn),他沉思著,突然抬起頭順著其中一條望向遠方。嘴里喃喃自語著:
?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 ……
帝都的空氣總是充斥著凝重,不只是因為濃重的煙霾和化不去的莊重,更是因為官場哲學的普遍存在以及愈演愈深的大趨勢。
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霧霾很重,所以人心也就變得更骯臟了一些。
所有人都在迷惑著這樣一件事,那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哪來的敏銳直覺讓他一次次正確站隊。
帝王之術和權臣謀斷并沒有在這個日益現(xiàn)代化的時期消泯,恰恰相反,長久存在的官場智慧如同瘟疫一般嚴重輻射著這片歸屬天子的土地。服務于帝王的手段而充滿莫測的洗牌形式本就是防止尾大不掉和舉國無臣的現(xiàn)象而存在的,正是因此,這個年輕人的境況才會如同傳奇一般奪目耀眼。
碩大的起居室一片明亮,門后落地鏡上映出一道并不偉岸甚至略顯消瘦的身軀,左手上的香煙裊裊飄搖,煙灰控制在過濾嘴上面并不曾折斷。青年仍舊專注地抽著煙不知道思考著什么,透過玻璃墻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和渺小到螻蟻的過往行人,一種莫名的不耐涌上心頭,終于匯上額頭變作一個大大的川字。
? “如是,你在干什么?”
? “我在嘗試去習慣一些東西,比如孤獨寂寞和苦澀欣然。”
? “寂寞?苦澀?你已經(jīng)站到這個時代的最前沿了啊,為什么會想起來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 “最前沿?不不不,這個時代已經(jīng)跟我沒關系了。”
晏如是平淡地說著,除了突然折斷的煙灰沒有任何現(xiàn)象表示這個年輕人曾經(jīng)驚詫過哪怕一絲一毫,挑起來的眉毛上迷惑已經(jīng)盡數(shù)散去。
轉過頭來定定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心頭不免有些悵然,看著這個格局之下最大的家族受益人的繼承者,心頭不耐更甚。仿佛預感到了什么,那個女人突然放松下來:
? “你要走了嗎?”
晏如是輕笑一聲,略微驚奇了一下便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著:
? “應該吧……”
或許是權勢帶來了太多的無奈,這些年見過了太多的手足相殘或者落井下石,眼看著虛空浮現(xiàn)的一條條蛛網(wǎng)般的細線不斷斷開消失,除了感傷并不知道該怎么去表達。時間是消磨耐心的鴉片,利益是發(fā)酵到最后的執(zhí)刑人,一棵樹怎么能萬古長青?
女子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晏如是則想著不止一次回到過去的結點才終于得到如今權勢的單調(diào)又皺起了眉,官場的一切太過無聊了吧,上位者沒有終點的小游戲,太多的血腥和眾叛親離。他這樣想著,眉毛終于舒展開來,手中尚未燃盡的香煙突地彈了出去,正是女子的方向,在碰到女子的前一刻他又出聲了:
? “回去!”
??……
? “我不清楚啊,真的好不明白。”
? “不要忘了自己的本來初衷,”
? “嗯,我會的,但是希望能夠滿意,這次不會回來。”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景色,老人卻說著一些并不相同的囑咐,雖然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次回到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但是他真的已經(jīng)厭煩了離別。
??……
? “貨通天下,物易千秋。”
??……
憑借反反復復的時間倒置的能力,晏如是很快積累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緊接著的公司投資和股市狙擊更是讓他的生意進行地一帆風順。就像沒有人知道為什么有天之驕子強勢入駐其他行業(yè)不會受挫反而如魚得水一樣,也沒有人明白這個做生意的年輕人為什么會有如此敏銳的嗅覺去在市場狩獵搏殺。
幾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二十歲的年華平凡而又有些單調(diào),或許厭倦了上位者的殺伐無情,這個青年終究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成為了一個白領悠哉度日,但是是不是能夠和他希望的一樣體會到小公司的溫馨甜蜜?
張馳有度,一點點小資情調(diào)和大戶人家的從容讓這個本就有點陰柔的男孩子有了不錯的吸引力,只是他的目光中總是充斥著讓人迷醉的不羈和最深處的冷漠,仿佛在看著一群沒有生命的NPC在排練著沒有終點的話劇,或許是因為游者的身份和一眼萬年的能力,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從來都不去參與。
他就像一個擺渡商海的財富女神的使者一般在這片領域無往而不利,但是那些能夠輕易達到的目的和輕松規(guī)避的風險還是讓他乏味了,是的,太單調(diào)了。所以當他終于蒞臨企業(yè)最巔峰的時候悄然隱退,從好多人的人生中離去,就像汪洋中的一滴水一樣不起眼了,平凡或許是最好的道路。那么就重新開始吧,晏如是如此想著。
? ?……
? “傳說人類本就是雌雄同體,后為人妒故分為二者,所以人的一生除了繁衍后代更多的是為了尋找另一半。”
??“那么,我想我戀愛了。”
晏如是看著公司門口出來的那個都市麗人有些別樣的感覺,手中的香煙夾在指間慢慢燃燒著,既然她的未來竟然一片空白的話就交給我吧。
這樣想著,眼神定格在女孩兒身上的晏如是發(fā)現(xiàn)她將要摔倒的時候,晏如是丟掉煙頭便果斷上前一步扶住了女孩兒,隨著女孩子的驚呼和不自然離開的身影,晏如是更加地堅定。
接下來的時間,晏如是展開了讓人驚嘆的攻勢去追求那個雖然容貌身材不出眾卻有些平穩(wěn)氣質(zhì)的姑娘,有緣人終成眷屬?或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又或許是那個叫做柳柒月的姑娘早已芳心暗許,晏如是終究是心滿意足地抱得美人歸了。
蜜月期的如膠似漆終于過去,他們不能免俗地進入了柴米油鹽醬醋茶交響的生活,但是他們的磨合期度過的讓人感覺一帆風順到令人發(fā)指的原因在于晏如是神奇地能力,他總能知道女人想要些什么,還會在一些爭吵之后神奇地回到過去讓他們沒有間隙。購置家具的時候他能準確地在商品中選到柳柒月最喜歡的款式;出門逛街的時候,他總能幫柳柒月選到她稱心的東西不讓她苦惱;外出吃飯更是點一些柳柒月最喜歡吃的最想嘗試的菜品和酒水;在一些紀念日或者什么節(jié)日的時候,晏如是總是能夠送到當前階段柳柒月最心儀的物件,甚至在柳柒月有些想要嘗試又礙于面子不想開口的瑣碎事情上面,他都能料理地井井有條,他們的默契仿佛與生俱來,羨煞旁人。所以柳柒月非常省心地過著他們的日子,有著神奇地金手指,晏如是并不擔心他們的生活水平,生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 ?……
柳柒月的所有想法都會神奇地實現(xiàn),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慢慢習慣了這一切,而最初的愛戀也像滴進清水的濃墨一般迅速稀釋下來。神跡變得理所當然的時候也就不會再被冠以神跡之名,終于有一天,晏如是發(fā)現(xiàn)自己以為的刻骨銘心的愛并沒有如期而至,在平淡的生活中他們開始有了對彼此的不滿,他也不再總是想著去迎合了。沒有了外界的介入,他們的爭吵比以前更加地頻繁更加地劇烈,被習慣的默契早已不能成為一種調(diào)劑去存在,它變成了必需品而讓彼此習以為常。終于那天他們安靜地坐了下來看著彼此,柳柒月看著這個曾經(jīng)那么相愛的人有點神傷,晏如是也看著依舊清麗寧靜的姑娘沒有了更多。
??“我們……”
??“我們……”
晏如是和柳柒月看著彼此微笑著,晏如是則在心底長嘆一聲低聲呢喃著:
??“回去……”
??……
同樣明媚的天氣,同樣動人的佳麗,同樣和諧的氛圍,出門的柳柒月腳下一滑整個人就要倒地,晏如是深深吸了一口煙從旁邊走了過去沒有伸手,她低聲痛呼,他沒有回頭,只是默默自語著:
??“再見。”
? ?……
時隔多年,晏如是回到了山村,更加蒼老的老頭兒看著他并沒有驚奇:
??“怎么回來了?”
??“爺爺。”
? “嗯?”
? “我累了。”
晏如是跪在老人面前握著他粗糙冰涼的手低聲訴說著回憶著,不再寄希望于窺測未來的他早已被生活洗禮地風塵仆仆仿佛慵懶的蕓蕓眾生。他抬起頭來,看著愈發(fā)老去的老人心有煎迫好像又有著久違的安詳,老人看著晏如是眼中柔和更甚,只是不住地開口重復著:
??“回來也好,回來也好……”
晏如是仿佛卸下了重擔:
??“也許并沒有絕跡,缺少的太多都是多余擁有的所有都會變成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