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一家西北風味餐廳打工時,遇到了不愛說話的大師兄。師兄和我年齡相仿,只是微胖,皮膚很白。
剛到那家餐廳打工時,只認識自己的老舅。另外的幾十號人,天南海北的都有,南腔北調齊全。每次到了吃飯的時間,都坐了滿滿幾張桌子。大家說著,笑著,有些古靈精怪的同事,有板有眼地學著桌子對面的人說起方言,逗得大家笑個不停。
而到了下班時間,家鄉話便成了一根“呼朋喚友”的特殊紐帶。借著這根紐帶,我便和操著一口濃重河南口音的大師兄熟絡起來。
每逢節假日聚餐,我們便拎來幾瓶啤酒痛飲,興致高了,便大喊不醉不歸。在以濕熱天氣著稱的南方小城里,這一切讓我們覺得酣暢淋漓。
除了消暑,解渴的啤酒,我們也和其他同齡人一樣,沒事吹吹牛皮,聊聊女生。當然,我們也只是練練嘴皮子功夫。
師兄笑談,看上哪個了就和師兄說。
我也打哈哈道,師兄都還沒有開始挑,我怎敢造次。
在我倆打哈哈的時間里,一部分女同事開始相親或者交了男友。然后,選擇定婚甚至回老家結婚。
時間真的不等人,我們苦笑著聊到,并且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相親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話題。師兄會在聊天時順手點起一支煙,然后開始吞云吐霧。煙霧繚繞中,他的側臉開始模糊,我只能從他起伏的語氣中判斷他的情緒。
時間就這樣被南方典型的亞熱帶氣候所打濕,然后被悄悄沖走。不經意間,日歷只剩下那幾頁隨時會被風卷起的紙張。而餐廳里,大家也在緊鑼密鼓地為接下來的年夜飯準備著。
過完這個年,說不好我就要窩在家里很長一段時間了,一天下班后師兄長吁短嘆道。
咋拉,面對這樣一句突如其來的“通知”,我
很是訝異。
也沒啥,就是窩家里相個親,訂個媒的,他淡淡回應道。
嗯嗯,慢慢相,我馬馬虎虎地回應道。畢竟,我總是覺得,沒有相親經驗的他不太可能一下子就能找到合適的。這樣一來,他還是要回來的,然后和我一起繼續“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
后來,他辭職回了老家。QQ聊天時,他會時不時提及見到的李家姑娘或者張家妹子,然后評頭論足一番。
那年正月還沒過完,他給我打來電話,寒暄一番后,他緩緩吐出“等不起了,已經訂好了”幾個字。電話這頭同齡的我,只能以呵呵作結。掛完電話,我翻了翻電子日歷,估算了我們分別的日子----一個月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