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于 2004-8-21 02:20:54 晴
好好一個周末,心情卻不太好,人的整個情緒里充斥著一種無名狀的煩。我知道,這里面包含了太多點點滴滴說不清的原因。雖然每樣原因單獨看來,都是那么微小得足可忽略不計,但遺憾的是,生活中往往就是這樣的很多的“微小”匯合起來,它的力量卻能是巨大的,我?guī)缀醮贿^氣。
好像記得哪部電影里有個情節(jié),男主角帶著久久郁悶的女主角來到繁忙的機場外延,讓她看著機場的飛機一架架起飛,呼嘯著壓著頭頂飛過。那瞬間耳邊巨大的嘈雜聲可以蓋過外界一切聲響,那種宏偉氣勢也足以壓倒一切,感染著每個人。女主角就借著每次飛機經(jīng)過頭頂時產(chǎn)生的巨大嘈雜聲,拼命地吶喊著,將所有的委屈不快一次又一次盡情宣泄著,再也不用顧及其它。
眼下,正在路邊閑逛的我,看著身邊擁擁擠擠、不斷擦肩而過的人群,突然間有些向往電影里那種場面下女主角發(fā)泄后淋漓盡致的暢快了。
可惜,武漢沒有這樣便捷的近在咫尺的機場。
所以在這么個周末,我只有約著朋友到太子打打牙祭的份了。
太子餐廳里,人仍是出奇的多,好不容易等到了座位最后坐定。那個遲到了快兩小時的家伙,為了補償我因等待而閑逛得快累癱掉的腳,討好地拼命開始點單。我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胃口全無,原來情緒也可以影響食欲。
“烤鰻魚吃不吃?”朋友詢問我,還特定附加了句,“很好吃的哦,嘗嘗吧!”隨即他給了我一個憨憨的燦爛笑容。
我愣了半晌后,點了點頭。實在不忍心打擊別人的胃口,盡管那瞬間我有很大觸動。
看著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我一時沒了語言和之前的勉強笑容。也許是在之前種種情緒的催化下吧,加上猛然又提到了烤鰻魚,我眼底幾乎有些東西快奪眶而出了。
我想起,殘存在記憶中的那第一次吃正宗烤鰻魚的地方——那個有北方明珠之稱城市的美麗廣場旁的日本料理店。那里有別致典雅的布局,暖暖的清酒,香香的飯團,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有他。這似乎已經(jīng)快要從腦海中淡忘的一幕,居然在心底再次浮現(xiàn)的時候,能是這么溫馨美好。可惜,卻感覺像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如今,一切散盡之時,讓我再次看到鰻魚,心里、鼻子里卻都是酸酸的。
自然,一頓飯完畢,沒有朋友想象中的開心。那鰻魚我一下也沒有動過,甚至連看一眼,都怕自己會失控。
吃完飯,和朋友慢慢散步到廣場上,夜幕下的噴泉,在燈光下挺美,這讓我不禁又想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地方,那個在相機鏡頭捕捉下的更美的噴泉。
坐在廣場上,遠遠看著噴泉,朋友說,這個星期你似乎沒有前陣子開心,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搖搖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是啊,該說什么呢。白天工作上兩頭難做所受的點點委屈,是個原因,我可以說,但畢竟不是主要;這幾天的半夜里睡夢中含淚驚醒,我可以說,但卻不想,畢竟夢不是由我控制;中午對這段時間里一直抱著希望的東西最終的失望,也是個原因,但實在不愿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和傷疤;加上對今晚朋友遲到的心煩,也有點影響,但更是不成為原因的原因。
其實,我知道一切起源,是感慨命運和自己開了一個又一個玩笑,可玩笑完畢,自己的歸途在哪,卻依然是茫然得毫無預兆,也茫然得無從尋找。
“我不明白,你這么好的女孩子,他為什么不要。”朋友終于一語觸動我的心緒,“你其實是個很會表達自己情感的人,你很真。”他補充。
“是啊,我也不明白。”我開始哽咽。
終于終于,眼淚不爭氣的奔涌而出了......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這幾天的夢中無預兆的哭醒、前段時間努力去嘗試的失敗、今天的睹物思緒,都明明白白告訴我,我并沒有忘記,也并沒有放下。
原來一切恩怨過后,所有的恨、所有的矛盾沉淀下來,最終能在心底留下的,就只會是美好的東西,以便讓你用最真實的感覺去看到內心的想法。難怪那篇文章會說,只有時間才能證明愛的存在。
遠處的噴泉,在淚水中漸漸模糊。這次我是真的感覺到了宣泄的輕松。哦,真的壓了好久好久了。
看著我哭得唏哩嘩啦的,朋友手忙腳亂地遞著紙巾。
慢慢地,我平靜下來,眼前紙團已經(jīng)大堆大堆的堆在了朋友的手里。
看著他無奈和不解的眼神,我破涕為笑。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奇怪的人?”我問。
“不,只是我希望你在你不開心的時候,能告訴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站起身,幻想自己現(xiàn)在像電影中那樣正身處在機場外延,幻想著此刻頭頂正低低地滑過一架飛機,在震耳欲聾的噪聲中,我向著天空長長舒了口氣,認真地說:“我在想,都是鰻魚惹的禍。”